第二节
新出墓志与韦氏小逍遥公房家族文学
韦氏家族小逍遥公房人物成就较大者为韦承庆、韦济和韦述，他们都是有诗歌存世的诗人，但他们的文学成就，一直没有受到文学史研究者的重视，而其墓志的出土，无疑为我们衡定他们的文学地位提供了新的材料，使我们认识到，他们的文学成就对于韦氏家族文学风气的形成以及对当时文学的发展，起着一定的推动作用。
一、韦氏小逍遥公房新出墓志检讨及世系梳理
韦氏家族小逍遥公房，由东眷韦氏分化而来。《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云：“小逍遥公房出自东眷穆曾孙锺。锺生华，随宋高祖度江居襄阳，生玄，以太尉掾召，不赴。二子：祖征，光禄勋；祖归，宁远长史。祖归三子：纂、阐、叡。纂，南齐司徒记室参军。曾孙弘瑗，至嗣立更号小逍遥公房。”[1]小逍公房新出土墓志共有九方：
1. 《大唐故纳言上轻车都尉博昌县开国男韦府君墓志铭》：“府君讳仁约，字思谦，京兆杜陵人也。……曾祖量，梁中书黄门侍郎、司农卿、汝南县开国子。祖瑗，隋光州定城、庐州慎县、绛州高梁、荥阳郡阳武四县令。考德伦，皇朝瀛州任丘县令，并有盛德重名，清猷素范。”[2]该志撰者较为特别，其志序为其子韦承庆所撰，其铭文为范履冰所撰，此乃二人合撰墓志的典范之作。
2. 《大周故纳言博昌县开国男韦府君夫人琅耶郡太君王氏墓志铭》，墓主王婉为韦仁约之妻、韦承庆之母。该志题署：“孤子前凤阁舍人承庆撰序，凤阁舍人赵郡李峤制铭。”[3]亦是合撰的墓志铭。
3. 《大唐故黄门侍郎兼修国史赠礼部尚书上柱国扶阳县开国子韦府君墓志铭并序》：“公讳承庆，字延休，京兆杜陵人也。……曾祖瑗，周冬官司金上士，随阳武郡令。才实兼人，位不充量。祖德伦，皇朝瀛州任丘县令。高尚卌余年，道在礼义，贵非轩冕。父约，皇朝尚书左丞、御史大夫、右御史大夫、同凤阁鸾台三品，纳言、博昌县开国男，赠使持节幽州都督。忠谟命代，风范冠时。”[4]该志题署：“秘书少监兼修国史兼判刑部侍郎上柱国朝阳县开国子岑羲撰，中书舍人郑愔制铭。”
一家人中三方墓志，都由二人合撰而成的，这也是较为罕见之事。而且撰志者都是当代著名文人，志文也都篇幅很长，堪称唐代墓志中的鸿篇巨制。
4. 《大唐故司勋郎中杨府君夫人韦氏扶阳郡君墓志铭并序》：“夫人号净光严，京兆杜陵人也。……六代祖华，晋尚书左仆射、太常卿、太尉公。……高祖量，周使持节抚军大将军、散骑常侍、汝南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曾祖瑗，阳武令，袭汝南子。……大父德伦，皇朝瀛州任丘县令。……父仁慎，皇朝雍州参军、同州司户、屯田驾部员外、朝请大夫、兵部郎中。”[5]墓志撰者韦希损，时为朝议郎行万年县丞，为墓主犹子。
5. 《大唐故常州无锡县令柳府君夫人韦氏墓志铭并序》：“夫人京兆杜陵人也。先侍中赠太子少师博昌公之孙，黄门侍郎赠礼部尚书扶阳温公之女。”[6]墓志撰者屯田员外郎韦济，为墓主之堂弟。
6. 《唐故朝议大夫怀州长史上柱国京兆韦公（希舟）志铭并序》：“公讳希舟，字言满，京兆杜陵人也。……曾祖知止，皇朝豳州刺史，赠幽州都督，宣风是著。祖仁俭，皇朝太子洗马，托乘同归。父嗣业，皇朝秘书郎，蓬山积誉。”[7]墓志为朝议郎行万年县尉雍惟良撰。
7. 《大唐故正议大夫行仪王傅上柱国奉明县开国子赐紫金鱼袋京兆韦府君墓志铭并序》：“君讳济，字济，京兆杜陵人，纳言、博昌公之孙，中书令、逍遥孝公第三子也。垂拱之初，博昌以贞直忠谋，入参近密。长安之末，孝公与长兄黄门府君以公才雅望，递处台衡。十数年间，一门三相，衣冠之美，振古难俦。”[8]该志题署：“族叔银青光禄大夫行工部侍郎述撰，外甥扶风郡参军裴叔猷书。”
8. 《唐故彭城县君刘氏墓志铭并序》：“彭城县君刘氏者，讳茂，京兆少尹韦济之妻，开府仪同三司赠太傅之孙，赠卫府少卿之女也。……皇考曰逍遥孝公。伯父曰扶阳温公。皇祖曰侍中府君。四代宰司，父子相继。”[9]墓志题署：“朝散大夫守京兆少尹韦济撰。”
9. 《唐故辰州参军韦府君墓志铭并序》：“公讳某，字某，京兆杜陵人也。曾祖中书令、逍遥孝公讳嗣立。祖尚书左丞讳济。烈考尚书虞部员外郎讳逢。”[10]
根据《元和姓纂》和《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参照新出墓志，列出《韦氏小逍遥公房族系表》（表六）。
表六 韦氏小逍遥公房族系表
二、新出墓志与韦承庆文学成就
新出土《大唐故黄门侍郎兼修国史赠礼部尚书上柱国扶阳县开国子韦府君（承庆）墓志铭并序》，题署：“秘书少监兼修国史兼判刑部侍郎上柱国朝阳县开国子岑羲撰，中书舍人郑愔制铭。”[11]墓志撰序者岑羲和制铭者郑愔，都是盛唐时期的著名文人。[12]
韦承庆少年就擅长文学，后以进士及第，文名益盛。墓志称：“加以采摭坟史，网罗词艺。研精义窟，与荀孟而连衡；高步翰林，共扬班而方驾。年甫廿有三，太学进士，对策高第。邓林一枝，方膺大厦之构；昆山片玉，郁为连城之宝。自是价重天下，声高海内。”又《韦承庆墓志》由岑羲撰序，郑愔制铭，韦承庆继母王婉墓志由韦承庆撰序，李峤制铭。李峤、岑羲、郑愔都是当时著名的文学家，诗文兼擅。而两篇墓志篇幅都很长，约两千余字，其文体典雅古奥，多骈俪之语，代表当时流行的文风。由此亦可推知韦承庆在当时文坛具有较高的地位。
韦承庆之诗，《全唐诗》卷46收其诗七首。芮挺章《国秀集》卷下选其《南行别弟》诗一首[13]。《唐诗纪事》卷9亦载录其诗四首。其《南中咏雁》诗云：“万里人南去，三春雁北飞。不知何岁月，得与尔同归。”[14]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评曰：“孤客远行，难乎为别。所别者况为同气。此作不事研炼，清空如话，弥见天真。唐十龄女子诗：‘所嗟人与雁，不作一行飞。’皆蔼然至性之言也。”[15]又其《凌朝浮江旅思》诗云：“天晴上初日，春水送孤舟。山远疑无树，潮平似不流。岸花开且落，江鸟没还浮。羁望伤千里，长歌遣四愁。”[16]清黄叔灿《唐诗笺注》评曰：“‘山远’二句，眼前景无人道得，真名句也。‘岸花’一联，妙在‘且’字、‘还’字，是孤舟闲望情致。末句跟第二句来，‘春水送孤舟’已有‘愁’字在。”[17]即使是应制诗，也达到了“雅而典”的境界，如《寒食应制》诗云：“凤城春色晚，龙禁早晖通。旧火收槐燧，余寒入桂宫。莺啼正隐叶，鸡斗始开笼。蔼蔼瑶山满，仙歌始乐风。”[18]清谭宗《近体秋阳》评曰：“雅而典，‘收’字健老，‘入’字爽腻。……颇怪生新，然熟味之，要自不乏意致。”[19]
韦承庆之文，《全唐文》卷188收其《灵台赋》《枯井赋》《明堂灾极谏疏》《上东宫启》《重上直言谏东宫启》五篇。加以前述新出土墓志中有韦承庆所撰五篇，则韦承庆现存文章有十篇。《旧唐书·韦承庆传》称：“弱冠举进士，补雍王府参军。府中文翰，皆出于承庆，辞藻之美，擅于一时。累迁太子司议郎。仪凤四年五月，诏皇太子贤监国。时太子颇近声色，与户奴等款狎，承庆上书谏曰……又尝为《谕善箴》以献太子，太子善之，赐物甚厚。承庆又以人之用心，多扰浊浮躁，罕诣冲和之境，乃著《灵台赋》以广其志。……又制撰《则天皇后纪圣文》，中宗称善，特加银青光禄大夫。”[20]传中所叙之文，《灵台赋》《上东宫启》尚存，其余均已散佚。又《新唐书·韦承庆传》云：“长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诛，承庆以素附离，免冠待罪。时议草赦令，咸推承庆，召使为之，无桡色误辞，援笔而就，众叹其壮。然以累犹流岭表。”[21]然其文因过速，也会带来一些缺陷：“累迁凤阁舍人，掌天官选。属文敏无留思，虽大诏令，未尝著稿。失大臣意，出为沂州刺史。”[22]
新出土韦承庆所撰写的墓志尚多，如《唐代墓志汇编》垂拱〇六一《唐故右金吾卫胄曹参军沈君（齐文）墓志铭》，题署：“朝散大夫秋官员外郎韦承庆撰。”[23]《唐代墓志汇编续集》万岁通天〇〇四《大周故纳言博昌县开国男韦府君夫人琅耶郡君王氏墓志铭》，题署：“孤子前凤阁舍人承庆撰序，凤阁舍人赵郡李峤制铭。”[24]《唐代墓志汇编续集》圣历〇〇一《大周故朝散大夫行洛州陆浑县令韦府君（愔）墓志铭》，题署：“□□□□舍人承庆撰。”[25]《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收韦承庆撰《大周故镇军大将军行左金吾卫大将军赠幽州都督上柱国柳城郡开国公高公（质）墓志铭并序》，题署：“朝议大夫、行凤阁舍人韦承庆撰。”[26]《陕西碑石精华》载有《大唐故纳言上轻车都尉博昌县开国男韦府君墓志铭》，题：“孤子前朝议大夫行春官员外郎承庆撰序，春官尚书弘文馆学士兼修国史南阳县开国子范履冰制铭。”[27]《长安新出墓志》载有《大□故朝散大夫行洛州陆浑县令韦府君墓志铭并序》，题署：“□□□□舍人承庆撰。”[28]
三、新出墓志与韦济文学成就
新出土《大唐故正议大夫行仪王傅上柱国奉明县开国子赐紫金鱼袋京兆韦府君（济）墓志铭并序》，题署：“族叔银青光禄大夫行工部侍郎述撰，外甥扶风郡参军裴叔猷书。”[29]韦述是唐代著名的史学家兼文学家，作为韦济的族人，其撰写墓志具有特殊的家族文学价值。以这篇墓志与传世文献参互论证，可以彰显韦济在当时的文学成就和地位。
（一）韦济的著述
《韦济墓志》叙述其应举时所作试策为皇帝称道的情况：“初以弘文明经拜太常寺奉礼郎，迁鄠县尉，秩满，调补鄄城令。入谢之日，有恩诏：新授令长者，一切亲加策试。君文理清丽，特简上心，褒然高标，独为称首。超授醴泉令。”此事史书亦有所记载，《旧唐书·韦济传》云：“早以辞翰闻。开元初，调补鄄城令。时有人密奏玄宗曰：‘今岁吏部选叙太滥，县令非材，全不简择。’及县令谢官日，引入殿庭，问安人策一道，试者二百余人，独济策第一，或有不书纸者。擢济为醴泉令，二十余人还旧官，四五十人放归习读，侍郎卢从愿、李朝隐贬为刺史。”[30]
韦济之诗，《全唐诗》卷255收其《奉和圣制次琼岳应制》一首。《旧唐书·韦济传》称：“累岁转太原尹。制《先德诗》四章，述祖、父之行，辞致高雅。”[31]
韦济之文，《唐文拾遗》卷18收其《白鹿泉神君祠碑》一篇。《宝刻丛编》卷6引《诸道石刻录》：“《唐白鹿泉神君祠碑》，唐韦济撰，裴抗分书，开元二十四年三月立，在获鹿。”[32]韦济所撰墓志，近年亦有出土。如《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收韦济《大唐故常州无锡县令柳府君夫人韦氏墓志铭并序》，题署：“堂弟、屯田员外郎济撰文。”[33]又《唐代墓志汇编续集》开元一四三《唐故彭城县君刘氏墓志铭并序》（开元廿四年四月壬申），题署：“朝散大夫守京兆少尹韦济撰。”[34]这是韦济妻刘氏的墓志，对我们了解韦济的事迹具有很大的帮助。
（二）《韦济墓志》所述的文人交游
《韦济墓志》叙述所与交往者多是著名文人：“君风韵高朗，方轨前贤，觞咏言谈，超然出众。其所游者，若吴郡陆景融、范阳张均、彭城刘昇、陇西李昇期、京兆田宾庭、陇西李道邃、己之族子岘、河东裴侨卿、范阳卢僎等，皆一时之彦也。或得□于登临之际，或忘言于姻娅之间。风期一交，岁寒无改。加以疏财重义，至行过人。”从墓志看出，这批文人对于韦济的文学创作具有一定的影响，尽管传世文献中没有留下诸人与韦济关系的痕迹，但我们对这些文人的事迹稍加勾勒，更有助于了解韦济的文学成就。
墓志所述的文人中，有诗文传世者共五位：其一是张均，盛唐名相张说之子，与其兄垍“俱能文，说在中书，兄弟已掌纶翰之任”[35]。自太子通事舍人累迁主爵郎中、中书舍人。后袭燕国公，迁兵部侍郎，以累贬饶、苏二州刺史。久之，复为兵部侍郎。天宝九载（750年），迁刑部尚书。自以才名当为宰辅，常为李林甫所抑。及林甫卒，依附权臣陈希烈，期于必取。既而杨国忠用事，心颇恶之，仍以均为大理卿。均大失望，意常郁郁。禄山之乱，受伪命为中书令。安史乱平后，长流合浦郡。《全唐诗》卷90收其诗七首，《全唐文》卷408收其文一篇。其二是刘昇，徐州彭城人。“景云中，特授右武卫骑曹参军。开元中，累迁中书舍人、太子右庶子。昇能文，善草隶。”[36]《全唐诗》卷108存诗一首。其三是李岘，太宗第三子吴王恪之曾孙。乐善下士，少有吏干。所在皆著声绩。代宗时至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宦官所排，罢知政事，官终检校兵部尚书兼衢州刺史。《全唐诗》卷215收其《剑池》诗一首，《全唐文》卷372收其《请宥陷贼官僚奏》一篇。其四是卢僎，吏部尚书卢从愿三从父，自闻喜尉为学士，历汝州长史，终吏部员外郎。著有《卢公家范》一卷。《全唐诗》卷99收其诗十四首。其五是李昇期，开元五年（717年）中文史兼优科。官至亳州刺史、给事中。《全唐文》卷402收其《对自比管仲判》一篇。
其他四位文人虽无诗文传世，但在当时也颇有影响。陆景融，苏州吴人。历官大理正、荥阳郡太守、河南尹、兵部侍郎、左右丞、工部尚书、东都留守、襄阳郡太守、陈留郡太守，并兼采访使。“景融长七尺，美姿质，宽中而厚外。博学，工笔札。”[37]田宾庭，雍州长安人。开元中官至光禄卿。新、旧《唐书》附《田仁会传》。李道邃，范阳王李蔼子，中兴初，封戴国公，以恭默知守，修山东婚姻故事，频任清列。天宝中为右丞，大理、宗正二卿，卒。新、旧《唐书》有传。裴侨卿，开元中郑县尉，又为起居郎。著有《微言注集》二卷。事迹散见《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及《艺文志》。
（三）《韦济墓志》未及的诗人交游
韦济与盛唐大诗人杜甫、王维、高适都有交往，这是韦济重文的重要表现。但与他们的交往，《韦济墓志》没有提及，故有进一步考证的必要。
杜甫有《奉寄河南韦尹丈人》诗，原注：“甫故庐在偃师，承韦公频有访问。”诗云：“有客傅河尹，逢人问孔融。青囊仍隐逸，章甫尚西东。鼎食分门户，词场继国风。”[38]韦济为尚书左丞时，杜甫又有赠诗《赠韦左丞丈济》，末云：“老骥思千里，饥鹰待一呼。君能微感激，亦足慰榛芜。”[39]《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其中一段叙述自己的抱负：“甫昔少年日，早充观国宾。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赋料扬雄敌，诗看子建亲。李邕求识面，王翰愿为邻。自谓颇挺出，立登要路津。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40]明人王嗣奭《杜臆》卷1云：“韦丞知己，故通篇都作真语。如‘读书破万卷’云云，大胆说出，绝无谦让。至于‘致君尧舜，再淳风俗’，真有此稷、契之比，非口给语。”[41]韦济频访杜甫故庐，杜甫又对韦济说出真心话与知心话，故知其二人交谊尤为深厚。
王维有《韦侍郎山居》诗云：“幸忝君子顾，遂陪尘外踪。闲花满岩谷，瀑水映杉松。啼鸟忽临涧，归云时抱峰。良游盛簪绂，继迹多夔龙。讵枉青门道，故闻长乐钟。清晨去朝谒，车马何从容。”[42]韦侍郎即韦济，诗约作于开元二十五年春。其时王维多与韦济兄弟交游，王维另有《同卢拾遗韦给事东山别业二十韵给事首春休沐维已陪游及乎是行亦预闻命会无车马不果斯诺》诗，韦给事即韦济之兄韦恒。诗有“侍郎文昌宫，给事东掖垣”句[43]，侍郎即韦济。其时王维为右拾遗，韦济为户部侍郎，韦恒为给事中，故相互交游。
高适有《真定即事奉赠韦使君二十八韵》诗，韦使君即韦济，开元二十一年至二十四年为恒州刺史，高适此诗即作于开元二十二年。此时“既无产业，又无官职，处境甚落魄。北上求出路，虽得地方官吏招待，然无甚结果”[44]。
四、新出墓志与韦述的文学成就
韦述，京兆杜陵人。登进士第，为栎阳尉。转右补阙，中书令张说专集贤院事，引述为直学士，迁起居舍人。说重词学之士，述与张九龄、许景先等常游其门。转屯田员外郎、职方吏部二郎中，转国子司业。天宝初，历左右庶子，九载，迁工部侍郎。“及禄山之乱，两京陷贼，玄宗幸蜀，述抱《国史》藏于南山，经籍资产，焚剽殆尽。述亦陷于贼庭，授伪官。至德二年，收两京，三司议罪，流于渝州，为刺史薛舒困辱，不食而卒。”[45]《旧唐书》卷102、《新唐书》卷132有传。“述典掌图书，余四十年，任史官二十年，澹荣利，为人纯厚长者，当世宗之。接士无贵贱与均。蓄书二万卷，皆手校定，黄墨精谨，内秘书不逮也。古草隶帖、秘书、古器图谱无不备。”[46]《全唐诗》卷108收其诗四首，《全唐文》卷302收其文九篇。与韦承庆、韦济不同的是，前者都有墓志出土而，而出土文献中未见韦述墓志，但新出石刻所载韦述撰作颇多，《唐代墓志汇编》天宝一一〇《大唐故少府监范阳县伯张公（去奢）墓志铭并序》，题：“正议大夫太子左庶子集贤院学士知史官事韦述撰。”[47]又乾符〇三一《唐故宣义郎侍御史内供奉知盐铁嘉兴监事张府君（中立）墓志铭并序》：“高祖绍宗，皇邵州武冈令，赠宜春郡太守；博学工书，著蓬山事苑卅卷行于世，苏许公为之制集序，韦侍郎述撰神道碑。”[48]《唐代墓志汇编续集》开元一七八《大唐故镇军大将军行右骁卫大将军上柱国岳阳郡开国公范公（安及）墓志铭并序》，题署：“大中大夫守国子司业集贤院学士知史馆事上柱国韦述撰。”[49]《唐代墓志汇编续集》天宝〇九九《大唐故正议大夫行仪王傅上柱国奉明县开国子赐紫金鱼袋京兆韦府君（济）墓志铭并序》，题：“族叔银青光禄大夫行工部侍郎述撰，外甥扶风郡参军裴叔猷书。”[50]《唐韦济墓志考略》：“志文撰书者韦述，为志主韦济的族叔。……述为济撰此志时，为署银青光禄大夫、行工部侍郎。”[51]拓本《大唐故壮武将军守左威卫大将军兼五原太守郭府君（英奇）墓志铭并序》，题：“银青光禄大夫、行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兼知史官事、仍充礼仪使、上柱国、方城县开国子卫（韦）述撰。”[52]韩若春《陕西兴平发现唐郭英奇墓志》云：“志文撰拟者韦述，为唐玄宗时的知史官，居史职达二十年，著述甚丰，并在‘安史之乱’中‘抱国史藏于南山’，但后又接受安禄山伪职，被肃宗流放渝州，因困辱不食而卒。”[53]王月华、陈根远有《唐郭英奇墓志考释》云：“撰者韦述，两《唐书》有传，唐代杰出学者。《旧唐书》本传记载：‘述在书府四十年，居史职二十年，嗜学著书，手不释卷。’在人才济济地位显赫的韦氏家族中以博识史才著称。曾著书二百余卷。”[54]《全唐文补遗》第8辑收王良士《唐故剑南西川节度副使检校尚书吏部郎中兼御史中丞安定皇甫公（澈）墓志铭并叙》：“公名澈，皇朝洛阳丞、赠兵部侍郎讳寡过之曾孙，唐州刺史乾遂之孙，齐州刺史胤之少子，工部侍郎韦公述之甥也。”[55]
五、韦氏小逍遥公房的文学成就
韦氏先世与后裔大多擅长文学，上节已根据韦承庆与韦济墓志，参以《元和姓纂》与《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将韦氏小逍遥公房族系与文学直接相关者，列一简表，这里再根据简表，对韦氏家族的文学人物加以叙述。
韦思谦 本名仁约，字思谦，以音类则天父讳，故以字称[56]。郑州阳武人，其先自京兆南徙，家于襄阳。举进士，补应城令，擢监察御史，累迁右司郎中。永淳初，历尚书左丞、御史大夫。则天垂拱初，赐爵博昌县男，迁凤阁鸾台三品。永昌元年（689年）卒。《旧唐书》卷88、《新唐书》卷116有传。韦承庆撰有《大唐故纳言上轻车都尉博昌县开国男韦府君墓志铭》[57]。《全唐文》卷186收韦仁约《劾张叡册回护褚遂良断判不当奏》一篇。
韦嗣立 字延构，韦承庆异母弟[58]。少举进士，累授双流令，政有殊绩，为蜀中之最。三迁莱芜令。承庆解凤阁舍人，即拜嗣立为凤阁舍人。迁秋官侍郎，三迁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长安中带本官检校汴州刺史。无几，承庆入知政事，嗣立转成均祭酒，兼检校魏州刺史，又徙洺州刺史，寻坐承庆左授饶州长史，征为太仆少卿，兼掌吏部选事。神龙二年（706年），为相州刺史。及承庆卒，代为黄门侍郎，转太府卿，加修文馆学士。景龙三年（709年），转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睿宗即位，拜中书令，旬日出为许州刺史。开元初入为国子祭酒。为宪司所劾，左迁岳州别驾。久之，迁陈州刺史。开元七年（719年）卒。《旧唐书》卷88、《新唐书》卷116有传，张说《张燕公集》卷22有《中书令逍遥公墓志铭》。韦嗣立诗文俱擅，《全唐诗》卷91收录其诗八首。《全唐文》卷236收其文四篇。《唐文拾遗》卷16补其文一篇。《唐代墓志汇编续集》万岁通天〇〇四《大周故纳言博昌县开国男韦府君夫人琅耶郡君王氏墓志铭》（万岁通天二年一月廿四日）：“孤子前凤阁舍人承庆，前来庭县令嗣立，前左羽林卫兵曹参军淑等。”[59]又开元〇九九《大唐故中散大夫守少府监上柱国赵郡李府君（述）墓志铭并序》（开元十八年十一月十日）：“调补洛州陆浑主簿。……未几为中书舍人韦嗣立所荐，对策甲科，授洛阳县尉。”[60]又天宝〇九九《大唐故正议大夫行仪王傅上柱国奉明县开国子赐紫金鱼袋京兆韦府君（济）墓志铭并序》（天宝十三载闰十一月十一日）：“纳言、博昌公之孙，中书令、逍遥孝公第三子也。垂拱之初，博昌以贞直忠谋，入参近密。长安之末，孝公与长兄黄门府君以公才雅望，递处台衡。十数年间，一门三相，衣冠之美，振古难俦。”[61]又元和〇七六《唐故辰州参军韦府墓志铭并序》（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十六日）：“曾祖中书令、逍遥孝公讳嗣立。”[62]
韦恒 韦嗣立子。开元初为砀山令，为政宽惠，人吏爱之。擢拜监察御史。历度支左司等员外、太常少卿、给事中。二十九年（741年），为陇右道河西黜陟使。出为陈留太守，未行而卒。《旧唐书》卷88、《新唐书》卷116有传。《全唐文》卷330收韦恒《对习星历判》一篇。
韦贞伯 韦济孙，韦逢子。贞元二年（786年）为蓝田令。三年五月迁舒州刺史。九年为御史中丞。官至给事中。事迹散见《元和姓纂》卷2、《唐会要》卷74、《册府元龟》卷701、《全唐文》卷39李翱撰《独孤朗墓志》。
韦希损 《唐代墓志汇编》开元〇九五《大唐故朝议郎京兆府功曹上柱国韦君墓志铭并序》，韦希损，字又损，京兆杜陵人也。□祖量，魏散骑常侍。生高祖瑗，隋阳武令。瑗生曾祖知□，建伯勋，领豳州刺史。生祖仁俭，俭早终。生考嗣业，皇□□世为蓬阁之秀。希损即嗣业第二子。起家国子生擢第，补梁州城固主簿，历渭南、蓝田二县尉。诏除京兆府功曹，士叹后时也。尝应制和蔡孚《偃松篇》曰：“大厦已成无所用，唯将献寿答尧心。”[63]作者称之。按，墓志所收《偃松篇》，《全唐诗》不载，陈尚君《全唐诗续拾》卷9收入。
从上面的叙述可以看出，韦氏家族中有诗文存世的作者共有八人，其中韦承庆与韦济墓志近年出土，使我们对他们的事迹与文学有了更为深层的了解，故上文作了专门论述。二人之外，韦氏小逍遥公房有诗文存世的文学人物还有韦思谦、韦嗣立、韦恒、韦贞伯、韦述、韦希损六人。他们的成就与地位虽不完全一样，但同样构成了以家族为纽带的文学群体，并成为唐代文学史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韦氏作为唐代士族的典型，其文学表现出明显的士族风尚。
第一，学行与创作的一致。韦氏一族的文学人物，首先是重视砥砺自己的学行。如韦嗣立最为当时称道者有两个方面：一是学行甚高。“嗣立、承庆俱以学行齐名。长寿中，嗣立代承庆为凤阁舍人；长安三年，承庆代嗣立为天官侍郎，顷之又代嗣立知政事；及承庆卒，嗣立又代为黄门侍郎，前后四职相代。又父子三人，皆至宰相。有唐已来，莫与为比。”[64]二是文章著名。“营别第骊山鹦鹉谷，帝临幸，命从官赋诗，制序冠篇，赐况优备，因封嗣立逍遥公，名所居曰清虚原幽栖谷。”[65]
第二，文学与学术的融合。韦氏一族，除了出现不少著名的文学人物外，还产生了著名的学者，在他们身上，体现了士大夫、学者与文学家融于一体的特点，这以韦述最为典型。《唐才子传》卷2《卢象传》云：“同仕有韦述，为桑泉尉。时诏求逸书，命述等编校于朝元殿。后为翰林学士，有诗名，今亦传焉。”[66]其作史学著作，亦颇善于叙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云：“《集贤注记》一卷。右唐韦述撰。摭院中故事，修撰书史之次孝明时学士名氏。”[67]韦述的著述精神也是值得称道的，唐封演《封氏闻见记》记载了这样一件事：“著作郎孔至，二十传儒学，撰《百家类例》，品第海内族姓，以燕公张说为近代新门，不入百家之数。驸马张垍，燕公之子也，盛承宠眷。见至所撰，谓弟埱曰：‘多事汉，天下族姓何关尔事，而妄为升降！’埱素与至善，以兄言告之。时工部侍郎韦述，谙练士族，举朝共推。每商榷姻亲，咸就谘访。至书初成，以呈韦公，韦公以为可行也。及闻垍言，至惧，将追改之，以情告韦。韦曰：‘孔至休矣！大丈夫奋笔将为千载楷则，奈何以一言而自动摇。有死而已，胡不可也！’遂不复改。”[68]
第三，应制与交往。韦氏属于高门望族，身为官员者不少，有的甚至是高官或京官，故而能置身于宫廷的环境，并常与著名文人和士大夫交往，有时还能接近皇帝，作一些应制诗。韦嗣立现存诗八首，其中有三首是应制诗：《上巳日祓禊渭滨应制》《奉和初春幸太平公主南庄应制》《奉和九日幸临渭亭登高应制得深字》。韦述现存诗四首中也有《奉和圣制送张说上集贤学士赐宴赋得华字》诗，韦济仅存的一首诗即是《奉和圣制次琼岳应制》。《韦希损墓志》称其“尝应制和蔡孚《偃松篇》曰：‘大厦已成无所用，唯将献寿答尧心。’”也是一首应制诗。今考《太平御览》记载：“蔡孚赋《偃松篇》，玄宗赐和，御书刻石记之，公卿咸和焉。”[69]又《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5《玄宗和诗》条：“开元初，蔡孚赋东海龙兴观《偃松篇》，玄宗赐和，御书刻石记之。”[70]知蔡孚先作《偃松篇》，唐玄宗赐和，随后群臣应制。然玄宗之《偃松诗》，今已不存。张说有《遥同蔡起居偃松篇》，又新出土卢照邻之弟卢照己墓志有“时圣制《平胡诗》《偃松诗》二章，词臣毕和，君感音进和。上深叹美，赐物四十段”[71]，说明围绕蔡孚《偃松篇》的相互应制应和，在当时朝廷上下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可见应制诗在韦氏家族诗人的诗作中占了很大的比重。
交往方面，韦承庆与韦济的交往已见前述。韦恒与大诗人王维颇有交往，王维有《韦给事山居》诗[72]，又有《同卢拾遗韦给事东山别业二十韵给事首春休沐维已陪游及乎是行亦预闻命会无车马不果斯诺》诗，韦给事即韦恒。诗有“侍郎文昌宫，给事东掖垣”句[73]，知其与韦恒、韦济兄弟交好。诗中的“东山别业”是韦氏家族的主要居所，更是韦氏家族文人绾结政治与文学的重要基地，在这里，韦氏家族的重要诗人创作了辉煌的唐诗篇章，并在初盛唐的诗坛上占有一席地位。正如王伟《唐代京兆韦氏家族与文学研究》一书所言：“从景龙三年到天宝七年近五十年的时间里，东山别业一直是韦嗣立家族政治地位的象征，也是韦氏家族文学发展的见证。”[74]
[1] 《新唐书》卷74上，第3110页。
[2] 余华青、张廷皓主编：《陕西碑石精华》，第76页。
[3] 余华青、张廷皓主编：《陕西碑石精华》，第81页。
[4] 同上书，第90页。
[5] 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2辑，第15—16页。
[6] 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第144页。
[7] 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2辑，第18页。
[8] 吴钢主编：《隋唐五代墓志汇编》陕西卷第4册，第22页。
[9] 同上书第3册，第160页。
[10] 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2辑，第40页。
[11] 墓志拓片图版及录文载于陈忠凯《唐韦承庆及继母王婉两方墓志铭文释读》，《出土文献研究》第7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343—346页，并云：“拓片呈方形，高92、宽94厘米。志文楷书四十八行，满行四十七字，志文有限格。志石四侧饰牡丹神兽纹。志石四边稍有残损。”又载余华青、张廷皓《陕西碑石精华》，第90页，并云：“陕西西安市出土，石现藏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陕西省古籍整理办公室藏拓。志、盖均呈正方形，志、盖边长均94厘米。志四刹饰以缠枝花纹，盖四杀饰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图案。盖文五行，满行五字，篆书‘大唐故银青光禄大夫行黄门侍郎赠礼部尚书韦府君墓志铭’；志文47行，满行47字，楷书。岑羲撰序，郑愔制铭。”录文又载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3辑，三秦出版社1996年版，第37—39页。又收入周绍良、赵超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第420—422页。
[12] 岑羲字伯华，南阳棘阳人。与大诗人岑参是兄弟。第进士，迁太常博士，又为金坛令。因凤阁侍郎韦嗣立所荐，拜天官员外郎。神龙初为中书舍人。因忤武三思，转秘书少监，再迁吏部侍郎。寻加银青光禄大夫、右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睿宗即位，出为陕州刺史。复历刑部、户部二尚书。又迁侍中。先天元年，坐预太平公主谋逆伏诛，籍没其家。《旧唐书》卷70、《新唐书》卷102有传。墓志制铭者郑愔也是著名文人。郑愔字文靖，沧州人。年十七进士及第。武后时，张易之兄弟荐为殿中侍御史，易之败，贬宣州司户。既而附武三思，累迁吏部侍郎，后预谯王重福谋，被诛。《全唐诗》卷106收其诗一卷。岑羲在《韦承庆墓志》中称道郑愔云：“中书舍人郑愔，□簧学圃，藻绘词场，古之曹刘，当代迁固，式图懿业，庶光泉壤。”
[13] 傅璇琮、陈尚君、徐俊编：《唐人选唐诗新编》本《国秀集》卷下收于季子《南行别弟》诗：“万里人南去，三春雁北飞。不知何岁月，得共尔同归。”按语：“汲本又于题下校云：‘或刻杨师道，或刻韦承庆。’按《唐诗纪事》卷九于韦承庆条载此诗，题《南中咏雁》（《纪事》卷七载于季子诗二首，未有此诗），《文苑英华》卷三二八同。《唐诗纪事》与《全唐诗》皆未载此诗。《全唐诗》卷四六载作《南中咏雁诗》，校云：‘一作于季子诗，题作《南行别弟》。’按《全唐诗》同卷又载韦承庆《南行别弟》诗，亦为五绝。按据目录，侍御史于季子一首下，尚有校书郎吕令问一首，校书郎敬括二首，监察御史韦承庆一首，正文中吕、敬、韦三人诗缺，此当是原书有缺页，缺页中有于季子诗一首，而下页则有韦承庆诗，乃将韦诗误顶于于季子名下。”（《唐人选唐诗新编》增订本，中华书局2014年版，第352页）
[14] 《全唐诗》卷46，第557页。
[15] 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上海书店1984年版，第3页。
[16] 《全唐诗》卷46，第557页。
[17] 陈伯海主编：《唐诗汇评》，第79页引。
[18] 《全唐诗》卷46，第557页。
[19] 陈伯海主编：《唐诗汇评》，第78页引。
[20] 《旧唐书》卷88，第2862—2865页。
[21] 《新唐书》卷116，第4230页。
[22] 同上书，第4229页。
[23] 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第771页。
[24] 周绍良、赵超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第349页。
[25] 同上书，第360页。宋英《唐韦愔墓志考述》：“为韦愔撰此墓志时署‘从□□□舍人承庆撰’，据韦氏世系及承庆墓志铭，应为‘从侄凤阁舍人承庆撰’，所缺三字为‘侄凤阁’。”（《考古与文物》1996年第3期，第80—83页）
[26] 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第79页。
[27] 余华青、张廷皓主编：《陕西碑石精华》，第76页。
[28] 西安市长安博物馆编：《长安新出墓志》，第130页。
[29] 墓志拓片图版载于吴钢主编《隋唐五代墓志汇编》陕西卷第4册，第22页。录文又收入《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第654页。有关韦济墓志的大概情况，李阳《唐韦济墓志考略》（《碑林集刊》第6辑，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第51—54页）一文有介绍。志呈正方形，拓片长、宽均为73厘米，志文37行，行36字，正书，阴刻。志石四侧线刻十二生肖图案。有关《韦济墓志》的撰者和书者，韦述的生平事迹和文学成就，本节下文即有所论及。裴叔猷，《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裴氏：“叔猷，均州刺史。”（《新唐书》卷71上，第2200页）乃邕管经略史裴行立伯父。其余事迹无考。
[30] 《旧唐书》卷88，第2874页。
[31] 同上。
[32] 陈思：《宝刻丛编》卷6，《丛书集成初编》本，第146—147页。
[33] 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千唐志斋新藏专辑》，第143页。
[34] 周绍良、赵超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第550页。
[35] 《旧唐书》卷97，第3057页。
[36] 《新唐书》卷106，第4055页。
[37] 《新唐书》卷116，第4238页。
[38] 仇兆鳌：《杜诗详注》卷1，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68页。
[39] 同上书，第73页。
[40] 同上书，第74页。
[41] 王嗣奭：《杜臆》卷1，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1页。
[42] 陈铁民：《王维集校注》卷2，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124—125页。
[43] 陈铁民：《王维集校注》卷2，第119页。
[44] 周勋初：《高适年谱》，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19页。
[45] 《旧唐书》卷102，第3184页。
[46] 《新唐书》卷132，第4530页。按，韦述事迹，正史多有记载，近人论述，侧重于史学者颇多，如牛致功《有功于唐代史学的韦述》，《史学史研究》1986年第2期，第51—53页；瞿林东《韦述史学的成就与风格》，《唐代史学论稿》，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福山敏男《校注两京新记卷第三及び解说》，《中国建筑と金石文の研究》，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1983年版，第164—165页；妹尾达彦《韦述的〈两京新记〉与八世纪前叶的长安》，《唐研究》第9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9—52页；荣新江、王静《韦述及其两京新记》，《文献》2004年第2期，第31—48页。
[47] 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第1608页。
[48] 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第2494页。
[49] 周绍良、赵超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第574页。
[50] 同上书，第654页。
[51] 《碑林集刊》第6辑，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第53—54页。
[52] 《文博》1998年第3期，第73页。
[53] 同上书，第72页。
[54] 《碑林集刊》第6辑，第50页。
[55] 吴钢主编：《全唐文补遗》第8辑，第108页。
[56] 按韦思谦本名仁约，新、旧《唐书·韦思谦传》均同。《元和姓纂》卷2韦氏：“德伦，任邱令；生仁慎、仁约。”（《元和姓纂》卷2，第182页）《韦承庆墓志》称“父约”，盖省去一字。
[57] 吴钢主编：《隋唐五代墓志汇编》陕西卷第3册，第107页；余华青、张廷皓主编：《陕西碑石精华》，第76页。
[58] 韦承庆与韦嗣立关系，史传及新出土墓志均有记载。《旧唐书》卷88《韦嗣立传》：“嗣立，承庆异母弟也。母王氏，遇承庆甚严，每有杖罚，嗣立必解衣请代，母不听，辄私自杖，母察知之，渐加恩贷，议者比晋人王祥、王览。”（第2865页）韦承庆撰《大周故纳言博昌县开国男韦府君夫人琅耶郡君王氏墓志铭》云：“夫人讳婉，字贞徽，琅耶临沂人。……前夫子子承庆，八岁偏罚，十岁便为夫人所养，抚存训奖，慈爱无隆，学宦婚娶，并夫人所成立。常谓所生子嗣立、淑等曰：‘时俗妇人，罕有明识，前妻之子，多被憎嫌，孝已、伯奇，皆其人也。此吾之所深诫，亦尔辈所明知。昆季友于，骨肉深至，既称同气，何限异生。宜识我心，倍加殷睦，幼事长以敬，长抚幼以仁。使外无闲言，则吾无忧矣。’”（《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第349—350页）从中可见，韦承庆、韦嗣立兄弟，都具有以孝为上的宽阔胸怀。韦承庆为继母撰写墓志，并用较大篇幅记叙其继母处理好亲生子女与非亲生子女的关系，都是难能可贵的。
[59] 周绍良、赵超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续集》，第350页。
[60] 同上书，第522页。
[61] 同上书，第654页。
[62] 同上书，第854页。
[63] 周绍良主编：《唐代墓志汇编》，第1219页。
[64] 《旧唐书》卷88，第2873—2874页。
[65] 《新唐书》卷116，第4233页。
[66] 傅璇琮主编：《唐才子传校笺》第1册，第243页。
[67] 晁公武：《昭德先生郡斋读书志》卷2下，《四部丛刊三编》本，第5页。按，孙猛《郡斋读书志校证》卷7则作“二卷”，并注云：“按此书《新唐志》卷二、《书录解题》卷六、《通志艺文略》卷三职官类下俱作三卷，《玉海》卷四八引《中兴书目》《宋志》卷二故事类作二卷。《中兴书目》云：‘今本二卷，乾道九年六月洪遵以太清楼本校之，廑可读。’是此书南宋时已少完帙，疑袁本‘一’乃‘二’之误，或其本比二卷者更有残阙。今《职官分纪》尚保存数千字。《玉海》叙此书始末颇详，录以参考：学士韦述记置院经始及开元、天宝中学士名氏，皆随文注释。韦述自登书府，至天宝十五载凡四十年，缅想同时，凋亡已尽，后来贤彦，多不委书院本末，岁月渐久，或虑湮沉，敢因东观之暇，聊记置院经始及前后学士名氏，事皆亲睹，不敢遗隐，时丙申岁二月也。（原注：丽正殿在东宫，正殿崇政殿之北，光天殿之南）述以开元五年冬，敕就秘书省撰续王俭《七志》及刊校四库书籍，八年入丽正殿校勘，十三年三月，授集贤院学士。自开元十三年四月，迄天宝十五载二月，集贤院修撰校理待制及文学直等总五十九人；开元十三年四月，至天宝十四载，集贤院学士、直学士三十三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317—318页）
[68] 封演撰，赵贞信校注：《封氏闻见记校注》卷10，第94页。
[69] 《太平御览》卷953，第4233页。
[70] 祝穆：《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5，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27册，第574页。
[71] 洛阳市第二文物工作队：《洛阳唐卢照己墓发掘简报》，《文物》2007年第6期，第7页。
[72] 顾起经注：“按韦给事即韦嗣立子恒也，嗣立有骊山别第，谓之东山别业，即给事山居也。”（《王维集校注》卷2，第117页）
[73] 陈铁民：《王维集校注》卷2，第119页。
[74] 王伟：《唐代京兆韦氏家族与文学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