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堂对质
黄驹卫点点头。
几日以后,时间进入酉时,天空已经黑了,黄驹卫和赵鲤乘坐一辆马车,朝着城外奔跑而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马车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只要半个时辰,就会到达朱府。但是,黄驹卫一路上买东西,耽误了很多时间。
戌时一刻来临,马车奔跑在漫天风沙的道路。
到了一间茅草房的前面,赵鲤说道:“太颠了,我需要休息一下。”说着,赵鲤掀开帘子,摇摇晃晃的走出来,被黄驹卫扶着走下马车,进入空荡荡的茅草房。
黄驹卫抬起脑袋的时候,看着天空,乌云密布聚集起来,开始担心刮风下雨。
一刻钟左右。
“来了!”赵鲤整理着袄裙,从茅草房里面出来,“我们快点赶路吧。”
“我知道了。”
“公子,我们要不要走过去?”
“乐意奉陪。”
由于黄驹卫喜欢浪漫,当然不能错过独处的时间,尤其在黑灯瞎火的大路上面。
走在弯弯曲曲的道路,根本望不到尽头,黄驹卫心里也不着急。然而,赵鲤心里着急。
大概半刻钟以后,来到了宽阔的地面,远处有一个亮点。
“嗯!”赵鲤停止前进的脚步,望着渐渐明朗的一所宅子。
“你在看什么?”黄驹卫问道。
“那所宅子……是不是正在燃烧?”赵鲤指着火光通明的方向。
黄驹卫一脸疑惑,随着赵鲤右边手臂指的地方看去,观察的时候,黄驹卫根本不敢眨眼。
突然大风刮来,红色火焰烧得更亮,更快。
“是的。”黄驹卫点了点头,“那不是你女兄的家吗?”
“怎么可能?”赵鲤不敢相信,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公子,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一定走错路了。”
黄驹卫想了一下,直接点点头,也许是天黑的情况,分不清楚路面很正常。
“我们快点上马车!”赵鲤一边催促,一边爬到前室。
“不对。半个月之前,我来过一次,的确走这条道路,怎么会不是这里呢?”黄驹卫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你想过去看一下吗?”
“好啊。”黄驹卫高兴的笑起来,无意间瞟了一眼,火势里面有一个人影,“小鲤,那个是不是孩子?”
“什么?”
“你看。”黄驹卫把赵鲤牵下马车。
赵鲤看了看前方,突然大声喊道:“确实是一个孩子,而且还小,我们快点去救他。”
黄驹卫原本没有必要冒险,然而,要是在心上人的面前勇敢起来,那将会让赵鲤另眼相看,想一想就很开心。
赵鲤说道:“你愣着干嘛呀!”
黄驹卫撒腿就跑,距离宅子越来越近,还不忘记找出火势小的地方,这样能钻进去。就在眼睛右边,黄驹卫看见比较矮的一面墙,并没有被烧到。
“你冲进去救人啊!”赵鲤催促的时候,察觉到自己在跺脚,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我知道,但是你不要过来,门。”黄驹卫已经跑到墙壁的前面,停下脚步,回过头喊道。
“那个人影……真的是小孩子……你赶快救下他。”赵鲤一边着急,一边吞吐。
黄驹卫从没有被烧到的墙面翻进去,稳稳当当的站好以后,石桌底下趴着一个男孩,靠近看着,原来是赵鲤女兄的令郎。虽然小小的脸蛋乌漆抹黑,但是穿着新衣袍。就在半个月之前,为了登门拜访以后,能留下一个好印象,黄驹卫出手阔绰,买了这件男孩身上穿的衣袍。
由于着急,黄驹卫忘记男孩的名字,二话不说抱起来,一起跑出宅子。
回到城里,黄驹卫和赵鲤带着男孩去衙门报官,三个不同年龄段的人,气喘吁吁的跪在大堂。
等到衙门派出衙役,去了朱府以后,一所宅子被烧得精光,躺着两具娇小的骨髓。
接下来,天亮的缘故,引来村民围观,给衙门的调查带来了不少阻碍。
东厂消息灵通,王雄吠带领十名部下赶到衙门,看见朱小将睡在地面,只是垫着一块白布,头箍烧焦了半条,身上的衣袍脏兮兮。然而,朱小将的旁边跪着一对男女,经过了解之后,才知道那是目击者。男子的名字叫黄驹卫,女子的名字叫赵鲤。
“你们特意登门拜访,去朱府的路上时,有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或者在案发现场时,有没有看见纵火犯?”王雄吠坐在高椅上面,一脸严肃的问道。
“两者都没有。”赵鲤回答。
“但是……”黄驹卫正在犹豫。
王雄吠拍了一下案板。
黄驹卫吓得向后一仰,浑身发抖,急急忙忙的陈述:“赵氏有情夫,这个人经常往朱府跑,我说的对不对?”说完,黄驹卫看了一眼赵鲤,露出征求的表情。
赵鲤点点头。
“猪肉铺的老板吗?”王雄吠问道。
“上一次我看见了,他急了忙慌的从宅子里面跑出来!名字?我并不知道。”黄驹卫补充自己遇过的事情。
“赵圳!是他吗?”王雄吠睁大眼睛的问道。
“我想是的,千户大人。”黄驹卫说道。
非常确定的口语,引来赵鲤的惊讶不已,抬起脑袋,深情的望着黄驹卫。
“诬陷他人可是重罪,你敢肯定吗?”王雄吠吓唬的说道。
“我是京师的一名画师,当然从很多顾客嘴里知道的事情,另外,他家猪肉卖的很便宜。还有一件事情,半个月之前,我亲自到朱府走一趟。”
王雄吠和县令四眼相对,感觉不是谎话,然后王雄吠追问起来:“你还看见了什么事情?”
“上次我遇到的那名男子,如果让我再见一面,肯定闻出他身上的臭味。”
“什么臭味?”王雄吠眼睛一亮,想要弄清楚的问道。
“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一股股猪肉臭掉的气味,特别的难闻。”
赵鲤听着黄驹卫的对答如流,意料之外的感到惊奇。在心里有了很多的活动。认识那么多年,黄驹卫可是胆小怕事的男子,经常被顾客少钱,就夹着尾巴退到墙角。有时候,还来到青楼找赵鲤诉苦,哭得像一名女子。
“你认为赵圳是纵火犯,对吗?”
“回千户大人,是的。”黄驹卫点点头。
王雄吠对着一名部下喊道:“快点把赵圳抓来审问!”
站在前面的部下双手叠在一起,欠身以后,看了一眼两位同僚,然后跑出衙门。
“另外,我想让你们看一件东西。”王雄吠拿起案板上面的一条纱巾,“这是衙门搜到的东西,掉落在后院,才被火烧毁一角。你们认识吗?”
师爷站了起来,接过王雄吠手中的纱巾,走到黄驹卫和赵鲤的前面。
黄驹卫、赵鲤这两个人瞄了瞄,纱巾上面,只是绣着一个红色的五朵花瓣,并没有落名。
“这不是我的东西。”赵鲤赶紧回答。
黄驹卫再看了一眼纱巾,虽然绣得栩栩如生,但是很陌生,这才摇摇头,表示也不是自己的东西。
另一边,猪肉铺里面坐着太司懿和无名。
站在案板旁边的是赵圳。
“老板,您的脚腕怎么受伤了?”太司懿观察的非常入微,立马问道。
赵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右手慢慢放下来,靠近砍刀。
“快点回答!前两日,您的脚还好好的,今日怎么了?”无名用大拇指推站剑柄,还不忘记大声喊道。
“不小心摔倒了。”
“的确是。不过,您这猪肉铺没有楼梯,而且,门槛也不高,怎么会被绊住呢?”
“开门太急了。”赵圳笑道。
“一个月以来,您的生意不好吗?”太司懿问道。
“很好啊!”赵圳把自己心虚的眼神投向别处。
“难道我的判断出现错误了吗?”太司懿满脸的疑惑不解,看了一眼无名:“你应该闻到臭的气味吧。”
无名点了点头。
“哦,神探,我忘记把这些猪肉放进地窖了。对不起,我这就去!”赵圳说道。
“不急。即使用冰块保存,这么炎热的天气,只能存放几个时辰,您觉得还会新鲜吗?”
“大概……还会吧。”
“荒谬!”太司懿大声道。
就在这个时候,脸蛋精致的新人来了,身后跟着东厂的两个人。
赵圳看到东厂的三个人,两腿发软,用粗壮的手臂支撑着身体,暂且没有倒在地面。
脸蛋精致的新人目不转睛盯着赵圳,敞开嗓门的问道:“您和赵氏是不是经常在一起?您和赵氏是不是通奸了?”
“我……”赵圳还没有说完,就倒坐在地上,咣当的一声,掉落的砍刀差点切掉手指。
“哎!”无名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赵圳,“卖猪肉还想娶美人,真是无药可救。”
脸蛋精致的新人并不理会这个话题,用力的拎起赵圳,朝着门口外面推去。
半个时辰以后,赵圳走进偌大的衙门,左边站着一群衙役,身穿黑色的衣袍,领边红色,姿态挺拔。右边是一群东厂的人,身穿白色的飞鱼服,很像绣春刀一样的刀在手里,站的姿势非常威严。高椅之上,坐着半个月之前遇见的王雄吠,眼睛满是怒火。案板的旁边,一前一后坐着县令和师爷,虽然穿着朝廷制定的官服,但是看上去可怜巴巴。
“半个月之前的白日,您在哪里?”王雄吠问道。
声音洪亮,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我在……”赵圳因为紧张,所以变得吞吐,甚至没有把问题回答完。
“有人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你还不从实招来!难道要我动酷刑吗?”王雄吠举起手挥了挥,表示的确有猪肉臭的气味。
“请大人恕罪!”赵圳俯身磕头。
“您是不是去了朱府?”王雄吠换了一种问题,语气依然霸气。
“去了。”赵圳说道。
跟过来看热闹的太司懿,正在人群中叹了一口气,认为罪名已经成立。
“杀人放火可是要砍脑袋,你不知道吗?”王雄吠火冒三丈的站起来,想把木桶里面的斩令牌丢下去。
“您不要冲动,我们还没有审讯完呢!再忍耐一下。”精致脸蛋的人上前一步。
王雄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赵圳,您是不是掉了一条纱巾?”
“没有。”
“厄?”
“我一名男子汉大丈夫,买那种东西干嘛?”王雄吠抬起脑袋,连忙回答。
“也是。”王雄吠看了一眼已经放在案板上面的纱巾,“您到了朱府之后,您是不是放了一把火?”
赵圳使劲的在地上磕头,前额通红,仍然忍着疼痛。
“千户大人,您搞错了!我们应该问他今日白日和今日晚上在哪里?”
“对。”王雄吠思考了一下,“快点从实招来!”
“幽会。”
“通奸就通奸吧,说的那么好听!”王雄吠露出厌恶的表情。
“这……对了,我还看见了一个人。”
“你确定吗?”
赵圳非常用力的点点头。
所有人看见赵圳求生欲极强的样子,快要忍不住笑出声音。
“那么,我就有一个疑惑!”王雄吠兴趣勃然的提问,“你看见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赵圳愣了一下神,正在努力的回忆。
“您真的很配合调查。”王雄吠说出欣慰的语句,“想好了告诉我!在此之前,你一个人去朱府吗?”
“是的,这路我没有乘坐马车。”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朱府又那么远,在几个时辰里面,只有你有机会动手。”
赵圳一惊,抬起脑袋,然后大喊大叫:“我没有,大人一定要明查,我只是去偷情而已,怎么会把自己的心上人杀死呢!”
“那么,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对了,半个月之前,住在京师的画师去了朱府。大人,您怎么没有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