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之女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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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窗之谊

时间已经接近子时,马席披着一个黑色斗篷伏在案前点灯熬油抄写着西夏文字。这么半天他才写完了七遍,还有二十三遍,抄到天亮也抄不完。苏轻轻从床榻上坐起身,正好看见马席那无助的背影,心里不落忍,便点了一盏灯走到他跟前,说:“马大哥,我帮你抄吧!”

马席正要跟她道谢,常黎也端着一盏灯坐到他身边替他抄写,他心里感觉好温暖,正要对他们说感谢的话,只听常黎对他说:“这里交给我和小苏了,你去睡一会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马席躺倒在床榻上,双眸闪动着泪花,扯过被子蒙着头睡了过去。第二日,马席第一个起床,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三人的笔迹完全不同,若是让老师发现了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他拿起抄写好的西夏文看的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两人干得漂亮,竟然完全模仿他的笔迹,而且已经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乐斋好同窗,赞一个!

夏日的西北酷暑难耐,在这个难熬的夏季,长孙琏的身份暴露了。被主帅乔勉之识破。长孙琏本以为乔勉之会向长孙恒告发他,想要趁机逃出军营。他和阿炎带着几十名招安的随从想要连夜逃出军营,不想被乔勉之逮个正着。

“粟王殿下,这么热的天气,您不在屋里呆着,要去哪啊?”乔勉之一袭白衣走到军士中间,对被他重重包围的长孙琏说。

“乔帅,你我并肩作战一年多,您不要为难我!”长孙琏和阿炎背靠着背,拔出兵器与乔勉之的军队对峙着。

“殿下,您误会了!”乔勉之为显诚意单枪匹马地走了过去,伏在长孙琏的耳边,说道,“末将愿意辅佐殿下,夺回大位,具体事情,咱们回军营再商议。”声音小到连近在咫尺的阿炎也没听清楚。

“我凭什么信你?”长孙琏小声地问。

“就凭我没有立刻向长孙恒告发你,殿下,你想想,如果我和长孙恒是一心的,你能活到现在吗?”乔勉之强调道,长孙琏思考了一会,不再抵抗跟随着乔勉之进入了营帐。

“殿下,请您为末将做主啊!”一进入,乔勉之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扑通跪在长孙琏面前,声泪俱下地哭泣着。长孙琏皱着眉头,搞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乔主帅这是唱哪一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乔勉之哭的那么伤心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咱们南晋第一奇女子贞闾长公主长孙恒。

乔勉之原来是户部尚书,一年前冯易臣将军战死在西北,朝中便后继无人。长公主看他聪明过人,智慧超群,户部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便封他为主帅出征西北。

乔勉之的老母亲知道后触动肝肠,她想儿子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上战场不是送死吗?不久后老母亲因思虑过度郁郁而终。长公主不体恤他有孝在身,非得让他即刻领兵西征,他怎能不恨长孙恒呢?

“乔帅,请你放心,等本王夺回大位,一定替你做主。”

“谢殿下!末将一定尽心尽力辅助殿下!”

乔勉之把孙毅就是粟王殿下的事情瞒了下来,军队一如往常,表面上还是听令于乔帅,实则粟王已经招安了十万大军,如果李念歌不捣乱的话,多则五年他就能厉兵秣马打回建业夺得皇位。

一月期限快要到了,刑部尚书崔尚安虽然找到三个有三只手指的人,却还是愁眉不展。这三个人,一个是北城樵夫,六十多了,与凶手年龄不符。第

二个是布商的公子,三根手指是天生的,自小体弱多病,走几步都会气喘吁吁的病秧子怎么去杀人。

最后一位是礼部尚书的小舅子,花花公子类型,不学无术,天天混在青楼里,这样的人去刺杀长公主的亲信,说出来让人难以置信。

他想着谌季大人的死前讯息是不是另有所指,或许凶手在家族里排行老三,又或许凶手名字里含“三”这个字?于是崔尚安立即调转方向探寻新的线索。就在此时宫里派人来禀报,长公主召他入宫。

龙延殿里,长公主劈头盖脸呵斥他一顿,批评他办事不尽心力。再给他最后三日时间,否则刑部尚书不要干了。崔尚安聆听完训斥,灰头土脸的从龙延殿走了出来,在门口守卫的马三宝赶忙迎了上去,安慰道:“崔大人,殿下也是在气头上......”

“谢马大人。臣办事不力,殿下训斥的对。”崔尚安拱手对马三宝说道,马三宝点点头,继而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天子脚下做下如此大案,难怪殿下动怒。谌季大人是三宝的伯乐,三宝每每想起谌季大人惨死,心下就很难过。”

“请大人放心,臣一定会将凶徒绳之以法,以告慰谌季大人在天之灵。”

半夜,崔尚安被梦魇惊醒,大汗淋漓,坐起来呼呼喘气,自言自语道:“不,怎么可能是马三宝呢?他是谌季举荐给长公主的,没理由杀谌季啊?”原来他白天见到马三宝的时候,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马三宝的名字里就有一个“三”字。其次他正是二十多岁身强体健的小伙子,符合凶手的体貌特征。难道马三宝就是杀害谌季的凶手?

对,证据,怀疑人家也得有铁一般的证据吧!只有三天时间,哪有时间去找证据,还是算了,草草结案保住乌纱帽要紧,为今之计只能找一个替罪羊了。

倒霉的布商公子成为了牺牲品,崔尚安说这个人表面上装着文文弱弱,实则武功高强,他是粟王殿下的门客,刺杀谌季是为了斩断长公主的左膀右臂。东窗事发后,他上吊自尽,写下这封悔过书。所谓民不与富敌,富不与官争。布商畏惧崔尚安的权利,只能忍气吞声。

刺杀谌季之案,糊糊涂涂的了结了。长公主为了解恨,将那“凶手”的尸体挂在城门口示众十日。出宫办事的马三宝坐着马车经过城门口,掀开帘子望着遗体,揪着眉头面露愧疚之色,只觉得喉咙有一股热流在涌动,放下帘子闭上了眼睛。

时令进入冬季,帝都建业虽不似西北寒冷,百姓们都穿上了棉衣。苏轻轻最近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了,常黎和马席想带她到医馆看看或者请大夫来给她治病,都被她拒绝了。她想着大夫一把脉知道她是女儿身,不就暴露了吗!

“两位兄长,不必麻烦,小弟从小畏寒,每每进入冬季,都要病一场,过两日就好了。”苏轻轻虚弱地蠕动嘴唇,对他们说,马席伸出手探一探她的额头,像火炉一般烫,责备道:“烧成这样了,不去看大夫可如何是好?”

“我说不用就不用,请来了我也不看!”轻轻急切的说道,说完用被子蒙住了头。马席惊呆了,愣在那里半天不能言语,一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小苏发脾气。

常黎为了缓解尴尬,坐到她跟前,隔着棉被对她说:“轻轻,马席也是好心,既然你不想看大夫,我们就不勉强你,你多休息,我们去给你买点药。”

见苏轻轻没有反应,他们识相的离开了。等他们走后,轻轻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此时的她心里很难过,她知道马席他们是关心她,她也不是故意向马席发脾气的。

她真的不能暴露自己,她是乐斋重点培养的外交人才,不久的将来她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外交使臣。

出使西夏,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西夏王罢兵,让百姓们远离战火,安居乐业地生活。这比她最初的梦想,和父亲一样当一个小小县令造福一方百姓高尚太多。

倘若她暴露了,肯定会被赶出乐斋书院,那么综上所述的一切都会悉数化为泡影。她只能回安平县和三位姐姐一样,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草草一生。

或许那样的日子是平凡的,安逸的,令人向往的,但绝不是苏轻轻想要的那种人生!

晚些时候,薛戎戎端来一碗治疗风寒的汤药,她先将药碗搁置在床榻边的案上,然后去扶起虚弱的小姐。她掀开被子的一刹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床单上的一大片血迹。

“公子,这......”薛戎戎惊呼道,半倚在枕头上的轻轻,艰难的用手理了理自己黏在额头上的秀发,睫毛微微抬起,说:“我来月信了,戎戎你替我去跟先生告几日假,我想出去治病,再呆在这里迟早会让马大哥和常大哥察觉。”

同先生请了几日假之后,轻轻在戎戎的搀扶下离开了乐斋学院,临走之前薛戎戎将带血的被褥处理掉。晚上常黎和马席买了许多治疗风寒的药材,准备给轻轻煎了。

到了学院才知晓,轻轻告假几天出去养病了。马席将药材搁置在桌子上,给常黎到了一杯水,担心地说:“小苏贤弟这是为何?病了不看大夫,还要去外边养病,真是参不透其中原委。”说着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轻轻的床榻,她连被褥都带走了,忽然又扫见床中间有一片暗红色,他便起身查看,常黎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也一起凑到跟前。

“明思,你快看,这血......”马席吃惊地用手捂着嘴,“难道小苏得了什么重病,不愿意告诉你我?”

“你别瞎猜,这血未必是小苏的!”常黎用手摸了摸那片血迹,虽然已经干了,却感觉比一般的血粘稠,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在心里盘算着,手指头不由自主地互相摸索着。

小苏从入学开始一系列的行为都很可疑。她从不跟我们共浴,一起去茅房,一起换衣服,甚至都是每天早上在他们起床之前,小苏就已经换好衣服梳好发髻,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