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赵雯低下了头，思考了一下，其实她并没有这么想过，她还是爱着博野的，只是博野那几年的动作确实伤害了自己，伤害了一个少女的花苞般的心灵。她缓缓抬起头对着博野英俊如一的面孔道：“他真的对我很好。”

他指的就是程亮，博野知道，深深明白，那几年常见程亮像跟屁虫一样围在赵雯身边，有时候博野会感觉到吃醋。如今真的实现了，他的心如大海捞针，沉入海底。

程亮从包厢出来，一路沿着轨迹找到了他们，程亮道：“在这干什么，还不进去。”

程亮一副放心的态度让博野感觉到恶心，好像他认为博野不会干点什么的一样。赵雯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包厢。博野看着她的身影，肩头有明显的耸动，博野知道这对于女孩子是怎样的表情。

程亮也向包厢走去，这让博野有些尴尬，他是没钱，他需要去努力，可努力的结果是失去所有。

他喊程亮的手停在半空中，现在陪伴他的只有落寞和自尊。他打车回了家，半晚的雨下得有些大了，虽是毛毛雨，可不一会儿就雨水就打湿了衣物。

博野回到家已是晚上的十一点半了，母亲跟王叔都睡了，鼾声如雷。博野由于没带伞，浑身都下湿了。博野拨弄了几下头发，让水滴顺着脸庞滴落下来，看来今天是必须得洗一次澡了。

博野走进浴室，浴室和卫生间是共用的，里面有喷壶，马桶和洗漱台。博野先是在洗漱台看了自己，发现自己在雨水的妆容下有种迷人的气质。

洗完澡已是十二点，博野回到卧室点了一根烟，细细缕缕地抽了起来，思绪也跟着烟雾飘升在空中。赵雯还是爱自己的，博野这样安慰自己说。可是如今赵雯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呢，她有男朋友了，男朋友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其实他参加同学会就是想借住这个机会向赵雯告白的，他一直爱着赵雯，爱的死去活来，要不是自己的心要强，总想自己成功后再向赵雯坦白，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博野想起包厢里赵雯抱住程亮激烈的拥吻，博野手里的烟一跟接着一根猛烈地抽着，到凌晨三点钟博野才朦胧睡去。

清早起来，博野就被客厅发出的声响弄醒了。大早上的是什么人在自己家里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博野穿好衣服就出去了。到了客厅，博野看到家里来了好多客人，自己的四个舅舅都在。在家里活蹦乱跳地弄出声响的是自己还小的弟弟妹妹。

博野很有礼貌地朝四位舅舅一一打过招呼，于是去卫生间洗漱，完了又去卧室换了几件正装才出来。

舅舅们也很热情，询问着博野的工作情况，博野有好的就说，不好的变成好的也说出去。舅舅们很是欣慰，夸博野长大了，有出息了。博野只是嘿嘿一笑。

母亲和王叔在厨房里劳动了半个早晨，终于端来了美味可口的饭菜。几位舅舅像是有心事，都不愿先端筷。博野看在眼里，让了一圈，最后自己拿起来先吃了。舅舅们也渐渐开始把烟熄灭稀稀疏疏地吃了起来。

饭很好吃，毕竟有外人，母亲才会把饭变花样地弄美味，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母亲则会很糊弄地随便弄成汤不是汤饭不是饭的食品来糊弄博野的肚子。

饭吃完了，母亲瞥眼看了一眼坐在沙发正中央的大哥就下去收拾去了，王叔屁颠屁颠地也跟了下去。

博野正想给四位舅舅倒杯茶却被大舅舅拦住了。博野只好做回原位，看来大舅舅要有话对自己说。

大舅舅又抽了一支烟，屋里被烟瘴得白雾弥漫。

“你觉着露露这个姑娘怎么样？”

博野点了点头，虽然只和露露见了一面，但给人的影响还是很不错的，淑静很懂事。

大舅既然开了口，就继续道：“那这门婚事你怎么看待？”

博野想了想，这门婚事不是自己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博野疑惑地看向有两个酒窝的大舅舅。

大舅舅看着博野的眼神，低下头把烟灰弄干净，然后抬起来继续道：“如果你觉着成，王叔跟你妈也结婚了，王阿全也是你弟弟，你何不把这件事给弄成了，你王叔也会感谢你的，对你妈对你都会好的。”

博野看向母亲，见她一双眼睛一只在偷瞄着这边，三心二意地洗着碗。

博野有些坐不住地站起来了，道：“这件事情怎么跟我扯上了关系，他结婚去提亲不就行了？”

大舅沉默了，坐在厚实的沙发上又吸了一口烟，烟雾盘绕在他的二拇指上缓缓不肯散去。

博野看着忽然沉静地场面，忽然明白什么了，他正想说，突然二舅开口了，二舅的口才没有大舅那么好，城府也比不上大舅，所以他说话很直接地道：“你在南方挣的钱先拿出来给你弟弟把这件事办了再说，很小气似的，性格绝不是跟了我们舅舅家的人，倒和博家的人一样地没出息。”

博野听到这，几位舅舅的轮轰炮炸，才让博野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博野走回卧室，拿了一张体检表走到茶几前给了舅舅道：“你们觉着我在南方打工很容易是吧，你看看，我有心脏病，在医院查出来的，他们几家公司体检是一体的，一家不合格，几家都会不要我的，我只能去没人去缺人的小工厂了上班，上海的花销有很大，我没问家里要钱，还往家里寄钱已经是尽我能所能及地补贴家里了，你们还要我怎样，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去卖血吗？”

博野情绪渐渐有些高了，几位舅舅们也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外甥的苦，只是他们被自己的亲妹妹绑架来的。

他们从小就溺爱自己的妹妹，妹妹结婚嫁到博家，他们依旧扮演者护花使者，一旦博家的人欺负他们的妹妹，他们便会倾巢而出。现在也不列外。

母亲从厨房出来，指责博野道：“好好跟你舅舅们说话，你们舅舅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

博野看着几位舅舅，也想起了他们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虽然自己很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别人家的父亲都是重男轻女，而自己的父亲却是重女轻男。但也不允许别人欺负他。

他嘴里哼了一声：“什么样的舅舅？”蚊子声音弥荡在空中。博野重新找了个板凳做回原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