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见，程一城
毕业聚会是在高考完毕之后的第二天，那一天洛离离和张舒语一起去服装店买了一套新衣服，洛离离买了一条体恤配短裙，张舒语买了牛仔裙。
聚餐吃的自助火锅，洛离离最喜欢吃火锅了，可是今天她的心思却没有在火锅上，刚开吃，洛离离就去拿了好多好多啤酒，她这一桌，有丁曼，有张舒语，有杨逍，还有几个班里较好的同学，只是唯独没有程一城，程一城坐在她的背后。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洛离离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丁曼对洛离离说了很多话，洛离离没有听清楚，那些话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丁曼最后狠狠的拥抱了她，然后洛离离就不争气的哭了。其实在大雨滂沱的那天，丁曼撑着伞站在洛离离的面前时，洛离离心中的防备荡然无存。洛离离曾对张舒语说过，她和丁曼之间，谈话是不管用的，只有发生一点什么事，让两人能够看清楚彼此对对方的珍惜，才能彻底化解矛盾。而那次，虽然洛离离面临了程一城的伤害，杨逍的背叛，可是至少，从那天起她和丁曼之间的友谊算是修复了。只不过，那时因为临近考试，两人的交流倒是没有那么多。
有些人，兜兜转转好久，最后注定还是朋友。
洛离离拿着酒杯，对着杨逍，她说：“杨逍，我知道或许我在你的心里不如尤琳娜，可是，我还是要感谢你，高中三年，你帮我的手机充了两年的电，我记得。”
“离离，是我不对，我重色轻友，可是我发誓，我的心里还是当你是我朋友，真的，我不想做一个为了女朋友就失去好朋友的人。”
洛离离和杨逍互相对视三秒，然后都笑了。
有些朋友，分不开拆不掉，误会解开还是朋友。
“洛离离，我们应该喝一杯。”
洛离离回头，程一城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她听见他说，“离离，在我记忆中，你是我唯一的女同桌。”
“我很庆幸，不过你也该庆幸……”你是我这么多年我唯一一个这样喜欢的人。
程一城等着洛离离的下一句，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他倒是多多少少猜到些，所以后来他又笑笑说：“谢谢你！”
语毕，洛离离一饮而尽，没人看见她眼中闪着泪花。此时，程一城嘴角含着笑。
一杯又一杯的酒，混合着三年来同窗的情谊，顺着喉咙进了肚子里。
聚餐完毕，同学们又转场去了歌厅，歌厅是班长托洛离离之前就订好的，订的张艳那家。去歌厅的时候人少了很多，有很多人在吃饭的时候就喝醉了。一场聚餐，好多人哭了，好多人表白了，好多人就那样醉了。
洛离离趁着酒意点一首张学友的《我等到花儿也谢了》，偌大的歌厅里，原本就悲伤的气氛，洛离离唱着唱着就把自己唱哭了。
旁人来静静地看我到底哀伤等什么
旁人来回关心中安慰爱已没结果
热烈的开解一生等你也是奈何
仿佛我在拼命要稀罕援助
旁人来静静探听我昨天哪里出错
何时重逢迷失中飘起这首歌
是旧日是认真执着的某个故事
可惜这份信念到今天多么无助
曾天天真真的你
爱假想某日别离后
如孤孤单单的我
会否等你就似这歌
而飘飘忽忽的你
到真的决定别离后
留低空空虚虚的我
估不到结局是这歌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洛离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这一首歌，她觉得有点好笑，她连等的资格都没有，还唱这一首歌。
洛离离擦干眼泪，一个人坐下来喝啤酒，这是她转场后喝下的第三瓶啤酒了，她记得上次她喝了三瓶就醉了。她有点头晕，她放下杯子去找张舒语，她该走了，邓雪还在等她。
“我们交往吧！”
在歌厅里昏暗的光线下洛离离看见班上一个男同学站在离她一米以外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捧红色玫瑰，单膝跪地，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孩。
男孩是冯远，一个大胖子，女孩是杨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他们两人都是班上的尖子生，平时也没看见他们有过多的交流，只是日日埋头奋斗。果然，毕业就是表白的最好时机。
洛离离有点心酸，又有点激动。热闹的包厢慢慢安静了下来，原本震耳欲聋的歌曲也被谁调小了声音，冯远和杨琪的周围站满了同学，不知道是谁吹了一下口哨，安静的包厢里一下子就嘈杂起来，渐渐的嘈杂声就变成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洛离离跟着大家起哄，可是嘴里念着念着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冯远和杨琪在大家的嬉闹中拥抱在了一起。
这时候老张也从人群中站出来，老张一直在人群里默默的看着这一场告白，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微笑。
老张拍了拍冯远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下手呢，哈哈。”
洛离离笑了，老张果然是很了解班上每一个同学，当然也很八卦。比如说上次，他也应该看出了点什么吧。
“程一城，下课了，你能不能让我出去一下。”对着程一城，洛离离总是很无奈，特别是下课的时候不让她出去，害的她还翻过好几次窗户。
“你好烦啊，自己爬窗户。”程一城连看也没有看洛离离。
“翻窗户？我好像昨天才被老张骂了一顿吧。”
“你不是上节课才上了厕所吗？”
“我又不上厕所，我是去找张舒语给我剪刘海，刘海长了好烦啊。”
“什么？你要剪刘海？要不我来帮你剪吧。”洛离离没想到剪个刘海，会让程一城那样兴奋。
“你？你害我吧？”嘴里那样说着，可是心里却很期待的。毕竟，程一城对她冷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自己有件事情能让他如此感兴趣。
“怎么会，不就是齐刘海吗，很简单的。”程一城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程一城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处于对洛离离的冷淡期。此刻，他只是一个对剪头发满怀着期望的同桌。
看着程一城笑，洛离离的心便融了一半，他真的好久没有冲她笑过了，她自己都快忘记了，原来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后来，洛离离把剪刀递给了程一城，她看得出，程一城眼里是慢慢的期待。
洛离离闭着眼睛，认真的坐着，带着一颗“扑通扑通”激动的心，却还是一点也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程一城就会拿着剪刀把齐刘海剪成了斜的。
耳边渐渐传来剪刀的咔擦声，洛离离能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拂过，手上还带着点淡淡的香气，不像是护手霜的味道，反而有点像舒肤佳香皂的味道。洛离离睁开眼，程一城带着英气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洛离离看着程一城认真的样子，剩下那一半没被融化的心也化了，这可是自己心心念念好久的脸啊。
“你还睁眼？待会儿把你本来就稀少的睫毛剪掉可不管我的事。”
听了程一城的话，洛离离赶紧闭上眼，可是嘴角却渐渐扬起。
“咳咳。”
“咔擦。”
洛离离听见剪刀处传来和前面不一样的声音，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睁开眼，看见程一城的目光望着她的身后，他说：“老张。”
洛离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妈呀，老张！
洛离离回过头，正好就对上老张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随后，洛离离看见老张笑着离开了。那种笑，好像是嘲笑。
洛离离摸摸刘海，脑子里又出现老张诡异的笑脸，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她拿起镜子看了看刘海。
“啊！程一城！”
洛离离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才想起刘海长长了，自己已经把刘海夹上去了，现在她的额头光光的，只有一点碎发额头两边。
包厢里又响起了熟悉的歌声，洛离离回头看，程一城正在唱着周杰伦的晴天。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
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rui Sou Sou xi dou xi la
Sou la xi xi xi xi la xi la Sou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
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这首歌，不应该是自己唱吗？洛离离苦笑，然后走到程一城的面前，从他的手里拿了话筒，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什么，洛离离就那样望着程一城，唱起了这首他们两人都喜欢的歌曲。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正月初七那天，他和她相约出行，在车上，一副耳机，两人听。那一天，他们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她闹，他笑。那一天，天气好得出奇，阳光明媚，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洛离离的泪顺着眼角又流了下来，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倒是没什么人能看见。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洛离离放下话筒，对着程一城笑，这时候张舒语、杨逍、丁曼都过来了。或许是他们怕洛离离闹事，也或许他们是怕洛离离控制不住难过的心情。
“离离。”张舒语拉了拉洛离离的手，丁曼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洛离离的脑袋有点痛，她冲着张舒语和丁曼笑：“我有点醉了，我想先走了。”
洛离离又回头看程一城，不知道为什么程一城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点点的心疼。
洛离离说：“故事的最后，还是要说再见。”
洛离离看见周围同学们笑得灿烂的脸，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时候包厢里又传来欢快的歌声，一声声嬉笑声不断传出来，只是那样欢乐的笑声洛离离觉得有点刺耳，洛离离甚至来不及等张舒语送自己就急急忙忙的逃离了。
程一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