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升级当爹
“什么？怀孕啦！”
陈妈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相信。然后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驱散了心中堆积的乌云。
紧接着，她就像被抽去骨头一般，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这般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让这个能挑百斤担子的农妇，都有些承受不住。脸上色彩纷呈，最终定格成悲苦的画面！
“你是她什么人，怎么这副表情？孕妇肚子里的宝宝还不足两个月，这时候千万不可让其情绪再受刺激，对胎儿对妈妈都不好！”
很明显，负责任的医生误会了，陈妈苦着脸有气无力地摇摇手：
“我……我是她的准婆婆，我的儿子……我儿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我……我……医生，我儿媳现在情况好不好？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时候准儿媳怀孕，对于想抱孙子许久的陈妈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儿子已经被断定成了植物人，这个时候，老天能给他留下一条血脉，应该是最最值得庆幸的事！
可是，她也是女人，也曾经年轻过！
哪里会不明白，怀孕生子不是过家家。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相当于脱胎换骨，从当母亲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背负一辈子的责任！
把两个人的重担压到儿媳一人人肩上，拖累她一生，对她何尝不残忍！
“对不起！我非常同情您的遭遇，但是，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告知宝宝性别。而且，现在胎儿月份小，至少也要三个月才能知道！”
“哦！哦！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孕妇现在血压还偏高，千万千万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了。切记，生冷辛辣食品，尽量不让她多吃。”
乔岚扶着夏晴，跟在陈妈身后往回走，医院里暖气开得足，她心里却非常冷，自己的孽帐又添上一笔！
夏晴很高兴，从妇产科出来，就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着过往的大人小孩。每次看到别人手上的婴儿，都忍不住凑过去瞄一眼，小小的脸、皱皱的皮肤，就连闭着眼睛吐泡泡，都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伸出手不自觉地抚住腹部，沉醉在自己怀孕的兴奋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准婆婆内心的煎熬，更不会注意身边乔岚脸上的自责。她就像所有的新手宝妈一样，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要升级当妈妈啦！
天那么蓝！
地那么宽！
阳光闪耀着七彩之光！
陈磊从空间里出来，回到木头一样硬朗的躯壳里，心里头还在郁闷着：最便宜的消炎水，自己都还差56点能量，只差56点，偏偏这时侯换药结束，护士姐姐走了！
紧接着，老爸阴沉的脸和邻床大爷大妈的议论声，再次让他更郁闷，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为什么，昨晚回收戒指的500能量点，全部烧包地去开通各种功能？
为什么，这时侯去什么芯片空间，让女朋友独自悲伤至倒地？
为什么，差这该死的56点，不然，至少能开口说话，给予家人一些许安慰！
自己大难不死，被金手指青睐，神经系统受伤，丝毫没有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
最最难过伤心的，应该是毫不知情的爸妈妈妈和女朋友吧！
“阿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爸爸了！你高不高兴？我很高兴，以后多了我们的孩子来照顾你！”
“啊！小夏，你，你有孩子啦！真的吗？真的吗？”
“嗯！叔叔，是真的！”
陈爸得到肯定的答复，扭过头又看向老伴，见她也在点头，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嘴唇一个劲地颤抖：
“好！太好了！祖宗保佑，苍天有眼！祖宗保佑啊！磊子，你听到没，你要当爸爸了，你要当爸爸了！”
狂喜！
陈磊嘴巴张得老大，眼睛里冒出狂喜的光彩，这是他出车祸之后，听到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
就连刚刚得到农场助手那会儿，也没有现在这般让他血液沸腾。
被哪怕成了植物人，他都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鼓掌。
“叮！小宝提醒主人，调配消炎生肌水能量值补满，是否调配？”
“是！”
消息来得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时来运转天地相助！
也不知道芯片是如何运转，未来高科技太高深，反正陈磊没看懂。只听三秒钟之后：
“叮！调配成功！药剂调配经验值+9……”
“给我用？我现在特别特别想要说话！”
他迫不及待地打断小宝机械的汇报，程序智能不会生气，严格执行主人命令。
下一秒，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包裹了他整个肩部以上的位置，仿佛置身于酥酥麻麻的微电流之中，点头发丝都欢快得根根飞舞。如果能够发出声音，他绝对会连叫三声：爽！太爽啦！
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刹那！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手被女友压着，按在她的小腹上。
“宝宝，你能听得见吗？你能感觉到吗？这是爸爸！”
“夏……谢……谢！”
喉咙果然好了许多，能轻轻地说出几个字来。陈磊感激地看着她，眉眼还是当初的模样，可她脸上的光彩，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阿磊！是你在说话吗？刚刚你说话了吗？你眨眨眼睛告诉我，是不是你？”
温柔秒变惊喜，夏晴不自觉地提高音量，紧紧抓抓住他的手。陈爸陈妈听到动静慌忙凑过来，手里正在削苹果的水果刀都还没来得及放下。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脸，期待下一秒奇迹登场！
“爸！妈！阿晴！”
“儿子你能说话了，呜～太好了，你可以说话了！我可怜的儿子，这回，你可是遭了大罪啊！呜～妈妈担心死你了，你知道吗？我的心疼得恨不得，躺床上的是我呀！”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会没事的，我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啊！”
“磊子，没事，你妈就是心里难过，让她哭一会儿也好！你放心吧儿子，只要爸还活着喘气，就一定会医好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父爱如山！
陈向东高中毕业，又当了一辈子的村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在说着安慰家人的话？
索性他也就不点破，就当是给儿子在心里面留一份希望吧！说不一定他的求生欲望强烈，真如医生说的那样，发生奇迹呢？
一家四囗抱头哭了一场，哭着笑，笑着哭，愁云被喜悦驱散开来，脸上也恢复了几分光彩。
只是，令陈磊万分尴尬的事情，好巧不巧地发生了，空气中传来浓浓的恶臭。
“好臭！怎么回事？”
“我看看，儿子，我可怜的儿子，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哦！”
病人大小便失禁再正常不过，可真遇上了，却实在是麻烦。
陈妈刚掀开被子，想到往后数十年，儿子都要承受这种难堪，她心里如遭刀割，眼泪中夹杂着深深的绝望！
“你俩把帘子拉上，出去吧！我来给磊子洗冼！”
林爸推了推老伴，示意她看看儿媳的脸。
“呃”林妈止住哭声，扭头看去，果然发现夏晴脸上的挣扎，心里头冰凉一片！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还是第一次，往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二十年！长长久久的日子该怎么熬过去？
“叮！发现能量，是否回收？”
“是！立刻马上！”
小宝的提示音，真的是贴心又及时，对呵！农家粪肥又臭又脏，却是种植庄稼的最佳宝贝！
这样最好，作为能正常思考的植物人，能少麻烦一些家人，能避免些许尴尬，心里负罪感会好过些吧！
就是一想到，脑子里面装着个粪坑，怎么感觉这般膈应呢？
呃！有点恶心！
“没事，爸！应该是放了个臭屁，您不用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小的时候，你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拉尿，都是我帮你洗的。儿子，不管你多大我都是你爸爸！”
“真没有！不信你看吧！”
“咦！还真没？磊子，我得去帮你买几条内裤来，瞧你这光溜溜的，被人看到了终归不好！”
本来是穿了内裤的好吧！只不过被当作垃圾一起回收了，陈磊不好明说，只能任老爸费劲地给他套裤子。看他头上冒出的汗水，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愧疚：
“爸！帮我买成人纸尿裤吧！你身体不好，多折腾几次指不定折腾出毛病来！”
“你说的啥傻话？哪能让你用那种东西，家里人又不是死绝了，放心吧！儿子，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长命百岁才能照顾好你！”
林爸抹了抺汗，给儿子盖好被子，转身出门去叫两个女人。
留下陈磊独自躺在床上，心里思绪万千：
其实从小到大他和父亲之间，感情并不是很亲密，甚至可以说的上比较淡漠！
林爸只不过当个小村长，天天忙得不见人影。家里家外的事情全部丢给妈妈一个人，所以，陈磊打记事起就对父亲心存不满。
这种怨气在填志愿的时候上升到了顶点。
陈磊学习成绩还不错，他当时最想考的就是美术学院。不是他自夸，无论是素描国画，还是水粉油画他都画得不错。也很喜欢这种执笔添彩的感觉。
陈爸得知他的志愿之后，雷霆大怒！以拒绝支付学费为威胁，强迫他把志愿填到农业大学。
一个梦想当艺术家的小文青被迫学农业种地，求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舀尽三江水都不能平复这种怨气，大学的四年，他在外面勤工俭学，也不愿意暑假回家。就算回家过年，也时常和同学朋友在外面唱歌宵夜，玩到父亲睡下了之后才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子俩关系和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