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站起来？
陈磊满心的欢喜都被这一句话，打消得七七八八。碍于老婆的面子，他本不想说话，可但凡是个男人，被人如此挤兑都心头火起！
“我这木头人碍着您了吗？吃了你家的饭，还是花了你家的钱？”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你们打赌了吗？都快当爸爸的人了，不会说话当放屁吧！”
“赌了！我说话算话，你想怎样？”
“那好，今天我就厚着脸皮，请在场的各位一起帮忙做个见证！
陈磊和我女儿杜春华打赌，如果三年之内，陈磊能够一年挣100万块钱，杜春华就得敲锣打鼓，当着众人的面向他认错赔罪。如果没能赚到100万块，他就将市里面的房子过户给杜春华。陈磊，我说的没错吧？这个赌，你认不认？”
“没错，我认！”
全场一片哗然！
大家都是农村人，相隔并不远，现在农村挣钱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就连村里面的首富，也不敢拍着胸膛打包票说自己年入百万。
就凭他一个植物人？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隔壁镇的人不认识陈磊是何方人马，更不清楚他的遭遇。对于这种夸夸其谈，满嘴跑火车的年轻人，务实的农村人天生就不喜欢！于是，一时间各种各样难听的话都有：
“怎么可能？我看他是天天躺床上什么都干不了，就专门做梦吧！”
“反正吹牛不犯法，混吃等死的人，当然什么话都敢说喽！”
“他要是一年能赚100万，那我岂不是比尔盖斯第二？”
“太好了！本年度最大的冷笑话产生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得发条段子上网，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知道井里的青蛙是怎么死的吗？是被外面大得一望无际的天空给吓死了，哈哈……”
“也难为他了，全身就嘴巴能动，还得逗我们开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人活在世界上，简直就是浪费粮食。可怜夏家这闺女，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咯！”
“还是堆不能肥田的牛粪，嘻嘻嘻，未来头上永远不怕冷！”
“怎么说？”
“绿帽子戴不完啊！”
“哈哈……”
“说不定孩子就姓王，哈哈！”
“哈哈，真是快乐的一天……”
“叮！能量值满10万点，恭喜主人升至3级！牧场全面开放，调配中心升级，可以调配中级药剂啦！”
小宝的机械提示音，来得真太及时了，陈磊恨不得马上扑到空间，抱着它亲一口！
“小宝，检测助我恢复的药剂！”
“叮！检测中……叮！中级药剂精神大补丸，可以助主人壮大精神力，修复坏死的神经元。精神大补丸每次需要9999点能量，是否调配？”
“是，马上调配！”
一开始，风言风语对于陈磊而言，只当耳旁风。
可是，后来的言论越来越不堪入耳！夏晴哭成泪人儿，迎亲的伴郎亲友团己经打成一团，夏勇就是最先冲上去的那个。
好好一场婚礼，变成一场闹剧！让始作俑者夏大嫂母女俩都目瞪口呆，呆呆的站在那里，只知道反复呼喊：
“别打了，别打了！”
“那个谁，别打我老公，嗷！我和你拼啦！”
被困在轮椅上不能动弹的陈磊又恨又气，无力感几乎要把他淹没，瞪着血红的双眼，像是要冒出火来！
一秒万年！
“叮！药剂调配成功，经验值+99点……”
“小宝，喂我！”
“叮！提醒主人，精神大补丸服用后会产生剧烈疼痛，如果不能清醒地撑过痛苦，有20%的几率变成低能儿，确定是否服用？”
“确定以及肯定！”
什么样的剧痛，比得过心里面的疼痛？
上次疼成那样，自己还不是撑过来了。
陈磊的志在必得在一秒钟之后被疯狂打脸。太疼了，前所未有的疼，就好像脑袋里面发生了几百万场小爆炸，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痛，痛，痛！”
他死死地咬住下唇，任凭疼痛在他脑海中肆虐，然后席卷而下吞噬了全身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肉。
哪哪都疼，就连头发丝都在微微颤抖。不知不觉中，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正紧紧地陷入掌心之中。更没有发现，自己的双脚正牢牢地踩在水泥地上。
“别打了，再不停手我就报警了！”
夏爸抓着孙女的单响麦克风，把音量开到最大，大吼出声！
打架的，劝架的，拉偏架的，凑热闹的人都把头看向他，然后全部见了鬼一样尖叫：
“他……他……他站起来了！”
当天，泗洪镇共华村爆出一条奇闻：婚礼上打赌，植物人被气得站起来了！
一时间，众人津津乐道，口囗相传，乃至于传言越传越奇葩，渐渐演变成另一个版本：
婚礼上新郎和人打赌，发现孩子原来姓王，被气成植物人站不起来啦！
这是后话，此时现场却画风秒变，刚才还打生打死闹得不可开交，这会全部跑来看稀奇！
“阿磊……”
“磊子……”
陈磊只坚持了从一数到五，头上的汗水砸到地板上时，他的腿就哆嗦着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坐在轮椅上。
洞房花烛夜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陈磊再次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医疗仪器，熟悉的洁白病房，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度让他以为自己只不过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直到耳边传来老妈笑呵呵的声音：
“小夏，能娶到你，实在是我们陈家的福气。别说80万彩礼，就算100万，800万，也值得！”
夏晴脸上浓厚的新娘妆被眼泪糊得惨不忍睹，这会露出羞涩的喜悦，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妈，你别这么说，是阿磊自己有福气。说来也是你和爸，多年来积善修下的福分！”
“磊子，你醒了？艾晴，小夏，快来，磊子醒了！”
“儿子，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医生，我去叫医生！”
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同激动地扑到床前。陈磊这才发觉不是梦，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爸，妈，晴晴，我睡多久了？”
“儿子，昨天你站起来了！你还记得吗？昨天在小夏家，你站起来了！呜……”
不怪陈妈喜极而泣，她心里下了几个月的阴雨，有时候睡着睡着，哭醒过来。陡见希望般的阳光，任谁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这真的是一个奇迹！陈先生，你的身体报告已经出来了，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经过物理测试，你的神经感应系统有恢复的迹象。恭喜你！长则两三年，短则三五个月，你就能真正站起来了！”
主治林医生拿着一叠厚厚的检查报告，哪怕己经翻看了数十次，他还是一字一行看得认真仔细。良久，才惊喜地说出自己的诊断。
“林医生，谢谢您！回去之后我一定亲手绣一面锦旗来，感激您的妙手回春！”
“不用不用！其实我也没有多做什么，主要还是病人自己求生欲望强。自古中医就说，人的身体是一个大宝藏，尤其是脑域神经这一块，有很多连医学都无法解释的奇迹发生！我也很高兴，看到病人在我的治疗之下恢复健康，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林医生你千万别谦虚，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你医好了我儿子，这是事实！听说现在不允许收礼，您放心！绝对不给您添麻烦，自家养的鸡鸭、水果，每到季节，我都送来给孩子尝尝鲜！”
“别，别！你可别诱惑我犯错误！医院明令禁止不许收取任何形式上的礼物！”
林医生连忙摆手拒绝，好一会才笑着对陈磊说：
“病人能站起来，最高兴的人就是我！我这一生从医数十年，能够帮助一个重度瘫痪病人恢复正常，够我吹嘘一辈子了！呵呵！
还是那句话，定期过来检查，多给病人按摩四肢，保持心情愉快！像昨天这样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再复制啦！”
“谢谢医生！那我们今天可以出院吗？”
“其实，留在医院观察几天是最好的。不过，你们俩结婚仪式还没办完，那就回去吧！有什么不妥，一定要马上送来。”
陈爸陈妈赶忙点头称是，喜悠悠地去办出院手续，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陈磊喜形于色，虽然现在身体还是木头一块，没啥感觉。虽然能预料到，以后会每日都要承受剧痛。但他还是心里头欢天喜地！
没有躺在床上的人，是不会知道，躺在床上的滋味有多么的难熬！
尤其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几乎要把人逼疯！也就是他，明确知道自己会好起来，才能乐观坦然地面对这一切。
就算如此，这几个月来，他每一天都仿佛度日如年，床头的闹钟像是得了拖延症，半天半天才跳动一下。
夏晴坐在床边，低着头很久都没说话。兴奋劲过后，陈磊才发现她的异常，短暂的。一会儿之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的啊。轻轻地对她说：“晴晴，对不起，苦了你了！等我好了之后，一定给你补办一个最浪漫的婚礼，你想想，到时侯度蜜月想去哪里玩？”
“你就会哄我高兴，哪有生完孩子之后还去度蜜月的？”
“怎么没有？我们就当第一对呗！好啦！我最喜欢看你笑了，每次你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就像两个小月牙，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来，美女，笑一个！”
“噗嗤！讨厌！我没有因为婚礼的事而生气，我是生气大嫂她……阿磊，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