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路遇袭
眼看快到巷子口了，突然，前方射来一束刺眼的手电筒亮光。
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墨被炫目的亮光，照得睁不开眼。
看不清对面来人，究竟是男是女。
车速也变慢了。
待灯光靠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陌生人突然关掉手电筒，一把拉住夏墨的胳膊。
周围瞬间一片漆黑。
她下意识地大叫起来，和自行车一齐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小姑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陪叔叔玩儿一会儿吧。”
陌生人一边说，一边伸手过来拽她的衣服。
一股呛人的酒味儿随之飘了过来。
是个男人！还喝了酒？
夏墨本能地感觉到他满满的恶意。
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头昏脑涨。
天色太暗，看不清眼前那个醉酒男的脸。
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平头，深色衣裤，个子很高，至少比她高得多。
她坐在地上，顾不得站起身，一把甩开男人的手。
因为害怕而嗓门提得极高:“你想干什么？我家就住在这附近！”
“是吗？巧了，我也住在这附近，一会儿叔叔送你回去。”说着，醉酒男邪恶的双手又伸了过来。
她想站起来逃走，双腿却不听使唤，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这身儿衣服真漂亮啊，脱了让叔叔仔细看看。”
醉酒男的手，抓住了她白色上衣的娃娃领。
她又本能地尖叫起来：“快走开！救命！啊——”
……
如恶狗扑食一般，陌生男人将她扑倒在地。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扯掉了衣领上的蝴蝶结……
她拼尽全力挣扎，却感觉身体被困得更紧……
慌乱中，她逮住陌生男人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臭丫头，竟敢咬我？”
醉酒男被激怒，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再无反抗之力......
也许，是夏墨的呼喊声和附近的狗吠声惊动了居民，有人打开了阳台的灯，从楼上向下观望。
陌生男人见势不妙，赶紧起身，溜了。
附近的几户人家陆陆续续下楼，围着躺在地上的夏墨，七嘴八舌。
有人说，赶紧送医院，有人说，保护现场，先报警。
佟丽娟钻进人群，仔细一看。
“呀！这不是夏墨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佟丽娟赶紧通知班主任老师，又给夏墨的父母打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夏墨听到耳畔有人在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睁开眼，看到身边围满了人。
爸爸妈妈都在，佟丽娟也在，还有警察！
她抱住妈妈，忍不住大哭起来！
“没事就好！可怜这姑娘了”一个老大爷说。
“不是可怜，是可惜了，你看地上那滩血……”一旁的老伴儿说。
“别胡说！人家这不好好的？回家去！”老大爷呵斥道。
“听说才十七岁，以后，可怎么嫁人啊？”一中年妇女感叹到。
“多谢大家关心，现在没事了，大家快散了吧！”警察说到。
人群慢慢散去。
警察带夏墨一家，还有佟丽娟，去公安局做笔录，折腾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
牛仔裤膝盖处，那片血迹已经干涸。
妈妈拿来药酒，给夏墨小心涂擦，忍不住掉眼泪。
……
夏墨从回忆中醒来，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有些内心的伤痛，永远不会随时光而淡忘，只是暂时隐藏。
一旦伤疤被揭开，瞬间，又会血肉模糊。
怨谁？
都怪自己傻！
自作自受！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扣上行李箱，背上背包，推门离开。
咖啡厅里的未榭，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提着行李箱出了酒店，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
第二天清晨，轻柔的阳光，似水一般浸透了房间里的一切。
她喜欢，一切自然柔和的光线。
小时候晚上关掉灯，总会迫不及待地拉开窗帘，看星光与月光，在醒来时变成早晨清澈的阳光。
昨天从未榭的酒店出来后，本打算就此返回平城的学校。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路旁新鲜美丽的风景，她又改变了主意。
一人独享的毕业旅行，刚开始一天就匆匆结束，以后想起来，肯定会遗憾的。
再说，两个多月后就要赴美留学，再想看到津城的风景，就更难了。
“师傅，我不去火车站了，麻烦您在路边停一下。”
她为自己编织着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叫司机在一家酒店旁停车，住了下来。
即使不见面，知道那个人，也在这座城市，便觉心安。
想靠近，却害怕受伤；想离开，却又满是不舍。
爱情，总是让人彷徨。
随他去吧，就按原计划，继续旅行！
“我可不会让未榭那小子，毁了我这么难得的毕业旅行！”
一觉醒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她伸伸懒腰，穿着睡衣走到窗前。
一辆BMW缓缓停在楼下，车里下来一个男人。
那高大英挺的身影，竟如此熟悉。
“那不是未榭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跟踪我？”
夏墨赶忙躲到窗帘后面，透过薄薄的白色窗纱，向外张望。
未榭快步向酒店大厅走去。
“来了，未少！”
一个与未榭年纪相仿的男人迎了出来。
他叫孟辰，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也是未榭的挚友。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
“这次，多谢！”未榭真诚地说到。
“应该的，不过，大恩不言谢，未少，打算怎么报答我啊？”孟辰故意逗他。
“好你个孟辰，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未榭握紧拳头，在孟辰面前晃了晃。
孟辰连忙求饶：“不谢不谢！未少，快上去吧，你要找的夏小姐在322房间。”
看着未榭急切跨进电梯，孟辰忍不住好奇，这些年，未少一直独身，父母多次为他安排相亲，他都拒而不见，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另有所好？怎么如今倒是为了一个女孩，主动找上门？
“啧啧啧，看来这个夏小姐不简单。”
未榭来到322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墨，赶快起床，今天带你出去玩儿！给你30分钟时间，再不出来我就……刷卡进门了，咱们室内度假，也可以。”
未榭嘴角轻轻一挑，脸上浮现一抹坏笑:“在楼下等你！”
房间里，夏墨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未榭，简直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看来，津城真是待不下去了，我得换个旅行目的地。”
她赶紧起床洗漱打扮，收拾好电脑、相机，提着行李就下了楼。
未榭一身得体的休闲装，称得他更加阳光俊朗。
他正在大厅跟孟辰聊天，夏墨装作没看见他，对孟辰说：“你好！我退房！”
“不用了，我已经帮你退了，咱们走吧！”未榭说完，提起夏墨的行李箱朝大门外走去。
“诶？你？”夏墨连忙跟了出去。
未榭把行李箱装进汽车的后备箱，打开副驾驶的门：“夏小姐，请上车！”
自己的行李箱在他车里，大街上也不是吵架的地方，看他究竟要搞什么花样？
夏墨这样想着，有些无奈地坐了进去，内心却莫名的，有点儿期待。
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夏小姐今天想去哪儿啊？你的未公子，奉陪到底！”未榭发动车子。
“送我去车站！”夏墨冷冷地说。
她本打算今天去游乐园的，未榭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怎么？这么快就要结束毕业旅行啊？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昨天刚到津城吧！”未榭显然不想照她的话去做。
“这里到处是你未公子的线人，我还是早点儿离开比较好！”她压低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否则，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未榭不理会，只是浅笑。
“既然夏小姐没有行程计划，那就，由未公子安排吧。”
未榭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说：“咱们就去游乐园，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喜欢坐旋转木马了。”
旋转木马，确实是她的最爱。
读大学之前，每年过生日都要去坐旋转木马，就像一种神圣的仪式。
仿佛木马能带着她飞奔着成长，否则就觉得自己没有长大一岁。
……
“小墨，走，妈妈带你去坐旋转木马！”妈妈坐在床边，对夏墨轻柔地说。
自从那夜，在小巷子里遭受醉酒男的伤害之后，夏墨受惊过度，一直少言寡语，郁郁寡欢。
虽然坏人已经被抓获，但因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又是七拐八拐能联络到的熟人，在征得夏墨父母的谅解之后，支付了些医药费，被拘留了几日，也就被放回来了。
她查过，那醉酒男，本应被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坏人，就这么被轻易原谅了！
这个社会，坏人犯错的成本也太低了。
她不理解，却也无计可施。
只是，仍然不愿意出门，更不愿意见同学。
这次听说要去坐旋转木马，她终于同意了。
简单梳洗之后，跟着妈妈出门。
也许，木马能带着自己成长，逃离内心的阴霾？
“那个男孩儿，未榭，来过好几趟了，我都说，你正在睡着，没有让他进门。哦，还有，你们班主任和佟丽娟也来过一次。”
妈妈边走边小心翼翼地问:“小墨，那晚，你究竟去了哪里？丽娟说......”
她不回答，眼中的阴霾再次升起。
妈妈也没再追问下去。
昨晚刚刚下过一场雷雨，外面的空气甚是清新。
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漏下来，树荫碎了一地。
迎面而来的街坊邻居都面带微笑，跟夏墨妈妈友好地打招呼。
本应是多么美好的暑假啊，她的心情也微微舒畅起来。
那些人走到背后，却唉声叹气：“唉！可惜了！”
“墨墨，不要听她们乱说，你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妈妈安慰她。
伴随着动听的音乐和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木马开始飞奔。
坐在旋转木马上，七月温热的风，从耳边吹拂而过。
夏墨也放松了不少，脸上现出久违的笑容。
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得跟站在旁边的妈妈打招呼。
旋转木马，果然有神奇的魔力！
她决定，明天就开始好好学习，写完作业，再去小餐馆帮忙，重新开始积极地生活。
……
“夏小姐，我们到了！”车子稳稳地停住。
她也回过神儿来。
未榭走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向夏墨伸出手。
她抬头迎着天光，望着未榭那张白皙明媚的脸庞。
又是一阵悸动。
“既然你愿意奉陪，那本姑娘就再好好玩儿一天，就当弥补你当年的亏欠！从此，我们两清。”
这样想着，夏墨也放松下来。
夏墨坐在座位上：“未公子，既然，你心甘情愿陪着我游玩儿，那就得约法三章。”
“我的墨女侠，哪三章，说吧！”
未榭将手搭在车门上，满眼柔情。
仿佛在说，约法三章，随便约。
即使约法十章，他也言听计从。
她一怔，赶紧躲开他那灼人的目光。
“第一，不许派人跟踪我或打听我的下落；第二，不准进我的房间；第三，不许碰我。”
夏墨自顾自地说。
未榭看着她认认真真地约法三章，那神情就跟九年前一模一样。
......
“什么？要我周末给你补课？还要去我家的小餐馆？”
夏墨把笔往作业本上一摔，几乎大叫起来。
“我家的书都随便你看了，让你周末给我补个课怎么了？我每次都给你带一包花生酥，当作补课费，怎么样？”
未榭连忙软硬兼施，补充自己的筹码。
她最近确实从未榭那里借了不少书，还一直没有还回去，有的书实在好看，想多翻几遍。
她拿起笔在手上转了两圈：“好吧！不过得先约法三章，第一，只能周末下午小餐馆不太忙的时候去；第二，不许抄我作业；第三，有客人来，得帮忙招待！”
“啊？还要当服务生啊？”未榭有些为难，脸上写满不愿。他一个富家少爷，哪里干过伺候人的活儿。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夏墨有些得意。她就是想，让未榭知难而退。
“好，我都答应！”
……
“好！我都答应！”未榭让出地方，让她自己下车，跟在她身后，向游乐园门口走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心想：“小墨，只要你不再离开我，约法一百章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