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拯救
一
人类吗？还是怪物呢？
我想起之前问她的问题，现在琉璃用行动做出了答案。
她算是人类了吗？
琉璃抿着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扭过头的我。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我把头扭回去，深吸一口气。
“这些不重要，问题是怎么把凶手引出来。”
凶手的杀人速度很快，一天至少能杀四五个人，如果不尽快抓住……
“抱歉琉璃，要委屈你一下了。”
春月叹口气，给了她一瓶药。
“你不会？”我明白了她的意图，“但琉璃她……”
“没事的，这瓶药可以短时间提升技能效果。而且你应该可以跟在她身边。”
知道我有探查屏蔽吗？他们的组织还真是不简单啊。
“先说好，我的屏蔽用不了太长时间，你能确定凶手一定会出现吗？”
虽说如此，现场没有一丝能量波动，所以凶手不一定会使用探查。
“……不一定，可这也没有办法。”
这种事怎么可以不认真想！
“唔，音，情况很不妙……”白衣少女突然现出外形，“风和出事了！”
早该料到的！对方是个教师，所以肯定也能进入宿舍！
整个学院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风和！别出事啊！
她的宿舍门外，围满了教师。
“风和，风和！”
我发疯的使用能量挤进人群，冲进屋内。
里面是一片血红，凶器第一次显露出来。
一把铲子，插在她的胸口上。
“别开玩笑了，她没死吧。”
生命宝石碎片已经被取下，她再也没有不死的能力了。
“很遗憾，铲子直接刺破心脏。”
我的脸从此刻凝固在惨淡的微笑里，想要开口嘴唇却像被粘住一般。
“逝者安息，音……”
琉璃伸手想要抓住我，却被我一掌拍开。
我抓住铲柄，将其拔下，凝固的血液和碎肉被带出来，洒在我脸上。
不会的，她死不了。
恢复！恢复！恢复！
我将手搭在伤口上，不断地使用恢复希望能够救活她。伤口消失殆尽，但她还是浑身冰凉的躺在地板上。
还有一个办法，还有一个，能阻止一切的办法！
时空扭转！
我身体开始崩塌瓦解，从内部闪起蓝光。
“你疯了！今年次数已经用完了！你只要等到明年就可以！”
“我等不了。”我不听白衣少女的劝告，“我要风和现在就回来！”
“停下！”
我感到头顶被重重的一击，身体丧失了知觉，一片酥麻。蓝光消失，我的身体愈合成原样。
“真是乱来。”
然后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整个王城都会消失！”
白衣少女飞过来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我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晕眩，就任凭身体在失重的空间内不断的旋转后退。
“十年前我成功了……”
“闭嘴！”她吼完这一声后捂住脸仰天长啸着，“十年前，也是因为她啊……”
“我要出去！”
“不可能！”
我感到身体被一股吸力向后拉去。
“……不可能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
接受现实……我不可能接受！
“我还有，我还有生命宝石！只要，只要将这个放到她身上……”
“你应该很清楚吧！这么点碎片，是不可能把人复活的！”
不会的，不会的……
我的心理屏障崩溃瓦解，泪水奔泻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都盯上她啊……
流云也好，杀手也要，为什么都要把她牵连上啊！
“……开个特例吧。”
黑暗中开启了一扇金色的门，里面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嘁，不按规矩办事。”
白衣少女甩甩手，将我送进门内。
宫殿尽头的王座上，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白发男子，身上金色的华丽盔甲和背后的王座融为一体。
“好久不见了，打破规矩的少年。”
“对你来说，没有时间的概念吧。”
这里是时间的殿堂，陈列着时间的大门。
“你还真是随便，他手上可没有时间宝石。”
白衣少女席地而坐，无奈的望向这位掌管时间的守护者。
“你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什么误解，我可没答应让他像上次那样随意穿梭时间。”
不行吗，果然要按照规矩来。
“少年，不对，也不该这么称呼你。”他埋头沉思了一会儿，“算了，就叫你‘音’吧。我可以告诉你，凶手手上有一块时间宝石碎片。如果你能拿到，我就允许加强一下碎片的效果。不过代价是你要杀死凶手两次。”
“我甚至想把他千刀万剐！”
“哎呀呀，脾气比之前还要大呢。”
他随手一台，我的面前生起一座紫色的大门。
“这是‘现在’的大门，回去吧。”
二
我的目标是，将凶手千刀万剐，获得时间宝石碎片。
但很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对付凶手的办法。
对方拥有时间宝石，能够随意穿梭时间。假如我没有将其一击毙命，他将会穿梭时间回到过去将我杀掉。
“这下麻烦大了。”
我一想到这里便开始苦恼。
“什么意思？”
“你看，凶手如果穿越回去将过去的我杀掉，现在的我将会消失。”
也就是时间悖论问题。
“你害怕打斗时发生这种事？”
“对啊，你有没有能够违背时间的办法？”
穿越时间拥有高危性，一不小心整个世界将会毁灭。
“实际上，时间宝石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穿越时间。”
“什么意思？”
“它会给你未来的所有可能性。就像十年前一样，你记得风和曾经被杀死，但那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而你选择了另一条路。”
“听不懂，你说的都是什么玩意。”
“……现在、过去和未来已经是固定的了。你之前穿越时间那些都是必定会发生的事，不会对世界产生任何影响。”
“说简单点。”
白衣少女又气又恼，深深吸了一口气。
“凶手会获得了和你交手后的所有可能，现在恐怕已经崩溃了。”
我还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她知道未来的所有事情。
按照她的说法，我赢定了。
不必担心任何事情，我安心的度过了一晚。
“所以该怎么办？”
由于白衣少女不肯透露信息，只能由我们自己想办法找出凶手。
“和昨天商量的一样，由琉璃当诱饵吧。”
“……确定吗？凶手是谁，有多强，我们一概不知诶。”
“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我实在不能相信那个白衣半吊子。
自从之前救琉璃结果差点毒死她之后，她的每一句话我都要三思。
可没办法，现在我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那我们就先走了。音，加油。”
“放心吧，我要让凶手生不如死！”
满怀对他的怨恨，我和琉璃来到后山。
根据计划，让她哭哭啼啼的跑进后山，我在一旁开启探查屏蔽躲起来。
怎么没来？
一直等到中午，我坚持不住，解开屏蔽。
“宝石可真好用啊！”
我身后传来一个女声，随后就是“沙沙”的树叶响。
背刺！
疼痛感让昏昏欲睡的我猛然惊醒，奈何身体的负担太大，只能依靠翻滚躲开另一剑。
嘶……伤口不是多深，不足以致命。
早该料到的，对方知道所有的可能性，自然也知道我们的计划。
她现在的所有动作，都是在向胜利靠拢。
真棘手。
先用瞬间的能量震荡震开对方刺来的一剑，再用左手朝她射出纤细的蛛丝。
？？？
明明是如此迅速的一击，但对方却轻松躲开。
早该料到的，她知道接下来我所有的进攻。
但为何她却冒出了冷汗？
力量强化！
先靠力量占据上风，接下来再趁她抵挡的时候用蛛丝控制住。
然而对方却闪过我所有的进攻。
“没事，不要紧张，胜负已经注定了。”
是吗？我对你的话可没有信心。
“音，我来帮你了！”
琉璃出现在她身后，喝下药水结出一只巨大的网，拦住她的去路。
好，就这样把她困住！
“嘁，真的没办法了吗？”
她皱紧眉头，身边突然涌出能量。
能量波动！
因为没料到这一招，我的力量强化出现了短暂的延迟。就在这一瞬间，她的速度和力量突然上升，加速向我冲来。
“乒乒乓乓”几声脆响，我的铁剑被瞬间砍成碎片，被她步步紧逼着向后退。
“琉璃！”
“好！”
随着琉璃的手指移动，四周出现了大量的蛛丝。
“合！”
她大喝一声，四面八方密集的蛛丝以我们为中心涌来。
但却是一眨眼的时间，凶手脚下出现一个大坑，躲过这一击。
我的四肢被密集的蛛丝缠住，动弹不得。
“呼，呼。还挺能干的嘛，明明是残次品。”
她冷笑着走出坑内，朝着面露惧色的琉璃走去。
“跑！快跑啊！”
我只能扭动身体，试图挣开蛛网的纠缠。
“没想到啊，唯一的一条胜利之路让我碰上了！”
“那可不一定。”
我突然停止挣扎，大笑起来。下一秒，身边的蛛丝散落在地。
“你没预言到一个人，她是这场战斗最关键的人物。”
就和她说的一样，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三
“这怎么可能，我的预言里没发生这种事！”
或许出现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吓得面色苍白。
“很遗憾，即使是完整的宝石也不可能预言到我。”
白衣少女从白烟慢慢变成人形。
“嘁，竟然和她说的一样。一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身上还真有一块宝石。”
白衣少女依靠宝石的能量抵挡住了时间宝石碎片的预言。
“明明有宝石，竟然不用。”
她叹口气，身边的场景突然开始扭曲。
“诶诶诶？怎么回事！”
琉璃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上。
“视线扭曲！”
让人产生幻觉的技能吗？没有能量波动无法破解啊。
不敢随意移动，因为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能量探查也无法释放，被一股神秘的能量所阻挡。
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可真难办。
“喂，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了吧。”
“天机不可泄露。”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
有可能现在琉璃已经被刺杀了！
“好好好。但这一招你真的破解不了。”
麻烦大了，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靠谱，关键时刻还得靠本大爷！”
一股气流迎面而来，眼睛感到一阵刺痛。
眨眨眼，金杯出现在我面前，琉璃还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我向前试探一下，确认是实体无误。
“交给你真不靠谱。如果不是我就在旁边守着，现在琉璃已经死了！”
诶？她没料到金杯在旁边吗？
话说柳回也跟在旁边，可能是末影宝石抵挡住了吧。
“凶手往哪去了？”
“不知道。她的加速太过异常，一跺脚就瞬间消失了。”
结果目的依然未达成。
“麻烦死了，接下来再想让她现身就难多了。”
“人没事就好。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凶手吗？好像是棕发。”
答案呼之欲出了。整个学校里，只有一位老师有棕发。
“合力的话，能打败吧。”
那就是等级35级的自由科老师！
踹开门，这位棕发老师依然是懒懒散散的趴在桌子上，教室里空无一人。
“哟，你们怎么来了？”
“老师，为什么你今天一个人在这里？”
“这不是废话吗。”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学生因为害怕都没来上课。”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吧。”春月杀气腾腾的走上前来从桌子里拿出一件黑衣，“因为这里没人，好换衣服呢。”
自从风和死后，她一直都这样面色冷峻。
“好好好，被你们发现了。”她歪着脑袋扫视我们，“但我的目的基本达成了。”
她拿出一个水瓶，里面有着几滴血。
“这是琉璃的血液，我的任务成功完成。虽说我还想把琉璃直接带走呢。”
“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拥有宝石，知道琉璃的身份，而且还是任务，她不可能是单独作案。
“没必要告诉你们。”
她猛然一睁眼，身体开始闪烁，然后停在原地。
“哈，哈哈哈，我说怎么没料到你们的存在。”
她狂笑着，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墙壁上显露出紫色的末影粒子，柳回早在进来前便封锁了这个房间。
“跑不掉了吧，把时间宝石碎片交给我。”
“开什么玩笑！”
她瞬间狂怒，皮肤迅速的变成绿色。
“僵尸？”
金杯拿出附魔铁剑，但还未出手柳回便挥舞起剑。
她的移动简直快到离谱，完美避开了每次攻击。
“能打败吗？我看她挺强的。”
她拿出铁剑，快速冲到我们面前，将我们的队伍劈散。
“你们注意安全，她交给我就行了。”
末影宝石闪起光芒，柳回瞬间出现在她的头顶。
“砰”庞大的能量从附魔钻石剑里涌出来，压制住她，地板甚至开始出现了裂缝。
“啊！”
“轰”石砖做成的地板彻底碎裂，失去支撑的老师飞速朝地面坠去。
“咳咳，先逃再说。”
她一抹嘴，朝墙上一踢，身体随着后座力飞速向后退去。
“逃？逃去哪里！”
末影粒子显现，挡住她的去路。此时此刻，整座教学楼都被末影粒子彻底封锁。
“全身强化！”
仅仅一拳，柳回的能量屏障被击碎，钻石剑飞落在一旁，整个身体都被打得变形。
我们只能在窗台上注视着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干涉这场战斗
“唔，种族差异太大，等级也高。”柳回双手扶着墙艰难的爬起，“胜算很低啊。”
“知道就好！”
一股劲风朝他袭来，又是一拳。
随着这一击，大楼的末影屏障也彻底消散。
结束了吗？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
“成功了。”
琉璃突然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下。
“什么情况！”
微微有些绿色的蛛丝将她绑成一团，任其挣扎也不会断掉。
“她喝了我给的药水呢。”
哦，就是那个提升技能的吗？
“我的蛛丝里面有毒素，会麻痹你的神经，放弃抵抗吧。”
我翻身跃下来到她身旁。
“好了，给我宝石吧。”
“嘁，给你便罢。”
她手指一弹，丢给我一块蓝色的碎片。
我将宝石碎片朝天空丢去，一座大门在我面前升起。
风和，你不会死的。
尾声
“哦吼吼，你竟然真的办到了。”
王座上的男子大笑道，在我面前升起了三座大门。
“选择吧，分别是三位死者的时间。和十年前一样，你的选择将会彻底改变历史。”
改变历史呢，而且改变的还非常多呢。
呼，真是个困难的选择。
每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风险，但是我却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做出你的选择吧，无论哪一种都会产生无限的可能性。”
男子大笑道，三座金色的大门里，炫目的紫光扰乱了我的视线。
“音，你究竟会怎么选择，我也想看看。”
白衣少女也没有任何提议，就这样注视着我。
我的选择……要承担风险，还是拯救生命。
就和一个月前流云给我的一样。
不过这次的选项，多了一个。
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步入门内。
耀眼的紫光彻底包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