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五卷:收紧包围圈(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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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向西去吧!人工港

在“玛丽皇后”号游轮上——“霸王”作战部署——“科萨克”号的工作—“桑葚”计划成形— 关于浮动机场的设想— 关于“霸王”作战计划的三个主要设想— 蒙巴顿将军被任命为缅甸战场的最高统帅


放眼望去,西西里战役胜利在望,意大利局势复杂,战事取得进展,我认为有必要在7月初与罗斯福总统召开新一轮的英美会议,来讨论这些事宜。罗斯福总统提议将会议地点定在魁北克,麦肯齐·金先生欣然接受,这对于我们来说也再合适不过了。作为加拿大的门户,魁北克古城俯瞰雄伟的劳伦斯河,在这个庄严的时刻,这个地点对于运筹帷幄、主导整个西方战场的首领们来说,无疑是不二之选。尽管罗斯福盛情难却,但并不代表他同意加拿大参会,否则同为盟国的巴西和其他美洲成员国会要求一视同仁,另外我们也要留心澳大利亚和其他自治领的想法。加拿大总理和政府处事宽宏大度,令这个原本很微妙的问题迎刃而解。我坚信,这次会议应仅限于英美之间,这便于我们探讨共同面临的一些问题。至于三国首脑聚首召开“三巨头”会议,那是未来的一个方向;目前这个代号为“四分仪”的会议只能在英美之间进行。

8月4日晚,我从伦敦搭乘火车前往“玛丽皇后”号停靠的地点——克莱德湾,与我同行的还有大批工作人员。我估计,除去约五十名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勤务兵,随从人员的数量超过了二百名。这次会议讨论的内容包括首次打出小高潮的地中海战役、1944年跨海峡作战部署、印度战场的所有作战指挥事宜以及我们在对日战争中扮演的角色。盟军最高统帅的参谋长摩根中将派遣三位长官与我们同行,共同探讨跨海峡作战事宜。摩根中将是否出任最高统帅还不得而知,但此前联合计划的大纲是由他和英美联合参谋人员共同完成的。为了方便我们审查印度战场和远东战场的所有事宜,我专程邀请军事作战处处长韦维尔将军从印度搭乘飞机过来与我会合。

另外,我也带上了一位名叫温盖特的青年准将。他是非正规军的领袖,在埃塞俄比亚久负盛名,曾在缅甸的丛林作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近来取得的这些辉煌战绩为他在陆军部队中赢得了“缅甸克莱夫英国人,长期在印度活动。”的美誉。对此我有所耳闻,也知道犹太复国主义者有意培养他成为首任以色列军队总司令。我召唤他回国,想在赶赴魁北克之前见他一面。8月4日晚,我正准备独自用餐,接到消息说他已乘飞机抵达唐宁街官邸,于是我立刻邀请他共进晚餐。在我们会面的短短半小时内,我感觉自己面对的这个人气度不凡。他侃侃而谈,解说如何在丛林战中智取日军——空降远程突击部队偷袭敌人后方。我对此兴致盎然,听得入了迷,希望他也能向三军参谋长们讲述他的故事。

我立即决定带他前往魁北克。我告诉他火车将于十点钟出发,当时已经快九点了。温盖特刚刚结束三天的飞行,从前线回来,除了身上的衣衫别无他物。他当然很乐意前往,只是本来打算给身处苏格兰的妻子一个惊喜,现在却不能相见,倍感遗憾。此时我的私人办公厅立刻做出反应,处理了这个问题。警察将在家中熟睡的温盖特夫人叫醒,并护送她到达爱丁堡,准备在此搭乘我们乘坐的火车,与我们会合后一同前往魁北克。她直到清晨在韦弗利车站上见到了丈夫之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旅程。

我知道罗斯福总统求贤若渴,尤其是像温盖特这种年轻的英雄人物。我还邀请了最近率领空军部队成功破坏莫内和埃德尔水坝的空军中校盖伊·吉布森与我同行。这些水坝是众多河流和运河的源头,灌溉着众多良田,也为鲁尔工业区供水。为了破坏这些水坝,我们研发了一种新型水雷,它必须在低于六十英尺的低空投放才有效。经过数月的集中演练,5月16日夜间,皇家空军第六百一十七中队的十六架“兰开斯特”式轰炸机展开了空中攻势。有一半的飞机被击毁,但吉布森一直在坚持,在枪林弹雨中盘旋于目标上空,指挥着轰炸机队作战。现在他胸前佩戴的勋章令人眼花缭乱,其中有维多利亚十字勋章、殊勋勋章以及特殊功勋飞行十字勋章——只缺绶带,但这已经无人能及了。

我的妻子与我同行,我的女儿——现任高射炮连的尉官——担任我的侍从官。我们于8月5日起航,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的目的地是新斯科舍省的哈利法克斯港而不是纽约。

* * *

“玛丽皇后”号破浪前进,船上的生活舒适无比,饮食与战前无异。像往常一样,我们在旅途中马不停蹄地工作。护航巡洋舰上配备了发送电报的设备和大批密码电务人员,因此我们能够随时知悉外界的重大事件。我每天都和三军参谋长研究那些即将与美国朋友讨论的问题,其中当务之急是“霸王”作战计划。

我利用五天航程中的闲暇时间来进一步思考和完善跨海峡作战部署。自1940年战争在挪威和法国沿海一带拉开序幕以来,我们一直持续地从事研究工作。随着工作的深入,我们对两栖作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当时我成立了联合作战机构,并委托我的朋友海军元帅罗杰·凯斯爵士负责,这个机构发挥了重大作用,而且发明了一种新的战术。突击队的小规模行动为大举进攻扫清了道路,这不仅为我们树立了信心,积累了经验,而且向全世界表明:即便我们已四面受敌,但绝不会坐以待毙。当时仍保持中立态度的美国得知这种新型的进攻策略后,也因地制宜地大规模效仿。

1941年10月,海军上校路易斯·蒙巴顿勋爵接替凯斯海军元帅。我们仍未解困,而我们唯一的盟国——苏联也自身难保。但我仍然决定,一旦形势好转,我们就进攻欧洲大陆。首先,我们必须加强进攻的力度,扩大范围,从整体上扩大这次战斗的规模。其次,我们必须研发新的武器,才能实现三军一体化作战,成功地从英国发动进攻。同时,我国工业应予以大力支持,英伦三岛也应全民武装,时刻准备发动史上最震撼的海上进攻。

蒙巴顿在上任前,来契克斯拜访过我。根据他的记述,我当时对他说:“你要策划主动进攻,摒弃被动防守的思维。”这句话成为他的行动指南。我任命他为三军参谋长委员会委员,并授予他海军中将的临时军阶和其他军种的同等名誉军衔,以便他在执行任务时拥有充分的决策权。另外,我以国防大臣的身份直接对总部负责,因此他在必要时可以直接向我个人汇报。在挪威的瓦格索、布伦埃瓦、圣纳泽尔等地的战斗中,突击队发挥的作用日趋显著。1942年8月,经过浴血奋战,我们终于在迪埃普的进攻中获胜,战事达到了高潮。此后,当我们过渡到英美大举进攻的战役时,我们充分利用此前在北非的登陆以及地中海两栖作战的经验。蒙巴顿领导的机构在这些军事活动中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1942年5月,“联合司令部”应运而生,负责研究这个问题。该机构包括本土总司令和蒙巴顿将军,后来指挥驻英美军的艾森豪威尔将军也加入了。1943年1月的卡萨布兰卡会议决定,由英国指挥官领导的盟军联络参谋部来筹备“霸王”行动。这个组织由最高盟军司令部参谋长摩根中将负责,在伦敦以“科萨克”为代号展开工作。

首要问题是如何选取最佳登陆地点,有以下几个选择:荷兰或比利时的海岸、多佛尔海峡、索姆河口与塞纳河口之间的地带、诺曼底、布列塔尼半岛。这些地点各有优劣之处,必须结合航向和各种不确定因素来综合考虑,比如海滩、天气和潮汐、修建机场的地点、航程的远近、附近可攻取的港口、后续作战区域的特性、本土飞机所能提供的掩护、敌人的部署和布雷区与防御工事。

经过对比,我们决定在多佛尔海峡和诺曼底当中二选一。前者的优势是有优良的海上通道和一流的空中掩护,但敌人的防御工事也是最坚固的。摩根将军和他的顾问推荐诺曼底海岸,蒙巴顿也从一开始就赞成这个主张。这无疑是一个上策,在诺曼底登陆胜算最大,因为与多佛尔海峡相比,此处敌军的防御能力较弱,而波浪和海滩的规模大体上符合作战要求,科唐坦半岛也一定程度上阻隔了来自西面的狂风。海岸内陆平坦,便于短时间内部署大规模部队,与敌人的主力部队也相距甚远。因此可以考虑在作战初期包围和夺取瑟堡港口,这样一来就能包抄布雷斯特。

勒阿弗尔和瑟堡之间的海岸虽然都是铜墙铁壁,但这个长达五十英里的半月形海滩内并没有驻守大规模的部队,因此我们判断德军无法派遣大量军队支援海岸前线。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一定思量过,“这个地方最多容纳一两万入侵敌军,即使敌军占领瑟堡并将其作为基地,他们的军队也无法登陆以及获得供给。要攻陷这个海岸很容易,但若想要施展拳脚,开展大规模行动却很困难。”我们只有攻下能容纳庞大军队的港口,才可以组织队伍发动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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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读者所见,我密切关注着登陆艇和坦克登陆艇的一切设想,我也一直支持建造延伸出海面的直码头。我在1942年5月30日的会议讨论中做了记录,之后还做了很多工作去推进这一计划的实现。


首相致联合作战部司令:

船必然会跟随潮水的涨落而上下浮动,因此务必解决锚的问题。船上必须安装一个舷侧吊门和长度超过码头上的系船用具的吊桥。我会找到最佳解决方案的,不必再争论这个问题,困难本身会指引着大家去解决问题。


随后大家转变思维,开始考虑用防浪堤圈出一大片水域,即通过堵江船将阻隔物运输至现场,再在预定的水域边界凿沉这些船只。1943年6月,时任摩根将军手下海军参谋长的休斯·哈利特海军准将首次提出这一设计理念。后来经过人们不断的想象、改进和试验,1943年8月,关于如何建造两个规模完备的临时港的整套计划终于成形了。登陆后,几天内就可以将这种临时港搭建起来并投入使用。我们将其称为“桑葚”计划,这个代号足够隐秘,从字面上完全看不出它的性质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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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的一天早晨,当我还舒服地躺在宽敞的床上时,麦克莱恩准将和摩根将军手下的两名军官应邀而至。他们铺开一幅宏伟的地图,神情紧张却思路清晰地向我讲述着跨海峡进攻法国的计划。读者们或许对于1941和1942年间围绕这个核心问题进行的各种争论并不陌生,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完整和细致的阐述,人数和船只吨位都非常精确。这是英美两国的军官们长期研究的成果。

接下来几天,我们集中讨论一些技术性较强的细节。英吉利海峡的潮汐浪涛超过二十英尺高,冲刷着海滩沿岸。天气变幻莫测,狂风在短短几小时内就能掀起巨浪,对脆弱的人类建筑造成难以抵挡的冲击。我们的墙上有一些粉笔字样——“立刻开辟第二战场”,真正长期为之所困扰的人不是书写这些文字的人,而是我。

我们在“桑葚”计划中面临复杂多样的问题。整个计划涉及在英国建造大规模的特殊器具,所需钢铁和混凝土总量超过一百万吨。如果以一级紧急工程的要求执行,目前已加班加点的机械工业和船舶修理业将倍感压力。届时,所有的设备都将通过海路运输至作战现场,并在变化莫测的天气和敌军突袭的挑战下,以最快的速度组装起来。

整个工程气势恢宏。我们将优良的码头搭建在海滩上面,它延伸出海面的一端浮于水面,并得以遮蔽。不管潮涨潮落,海船和登陆艇都能在码头上顺利卸船。为保护码头不被狂风巨浪冲垮,我们将建造一个往海上伸展的深弧形防浪堤,从而形成一大片有遮护的水域。如此一来,吃水深的船舶就能在此停泊和卸载,各种类型的登陆舰也能自由地出入海滩。这些防浪堤由两部分组成,分别是代号为“不死鸟”的沉水混凝土结构,以及用以运输这些混凝土至指定地点的沉船(代号为“酷栗”)。我在第二卷中曾经描述过类似的结构,我觉得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人们原本应该采用这种结构在赫尔戈兰湾内建造人工港口。现在它们已经成为这个宏伟计划的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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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桑葚”计划,当然它还有待进一步完善。比如,码头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我们的船只,因此很多船只被迫在港外卸载。为了确保这些船只和大量海军舰艇的安全,有人提议筑造一个漂浮的防浪堤。我们讨论了几种方案,其中一种是在海底安装若干管子,借用管子喷出的气泡所形成的连续不断的屏障来阻隔波浪。我们希望这道屏障可以打乱波浪起伏的节奏,并削减它的力量。另外一种设备名为“利洛”,即在半膨胀的气袋下面悬挂混凝土帘幕,并把帘幕浸泡在水中。这些气袋固定在防浪堤朝海的一面,圈出另一片大面积的水域。但是最后这两种方案都没有被采纳,而是采用了一种叫“喇叭”的设计,它与“利洛”有一些共性。“喇叭”是一个长约二百英尺,高约二十五英尺的十字形钢制结构,除了顶部,其他部分都被沉入水中。结果这种设计的实用性遭到质疑,我们在后面就会提到。

在我的全力协助下,罗斯福总统充分了解了这个计划的所有细节,我感到很欣慰。起码,美国当局可以看到我们对“霸王”行动的诚意和在准备工作中的全心投入。我从伦敦和华盛顿召集相关方面最顶尖的专家来魁北克共商大计。他们可以群策群力,就许多技术问题提出最优质的解决方案。

现在我也认同突袭勒阿弗尔——瑟堡地区会带来许多好处。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能另辟蹊径占领这些海港,配备了大量现代装备和辎重的一二百万大军就能够顺利登陆并继续前行。这意味着每天的卸载量可达到一万二千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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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正在思考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如何维持我们在战区的空中优势。如果我们能够建造漂浮飞机场,就能在袭击目标附近的着陆点为战斗机续油,那么我们的空军就能在关键时刻如虎添翼。在繁忙的航程中我们对比了多个方案,其中有一个名为“哈巴卡克”的方案,其灵感来源于蒙巴顿将军的部下派克先生。他的设想是用冰制成庞大的飞机跑道。这个物体的结构类似于船,排水量达一百万吨,低速自驱前行,自带防空设备、车间、修理设备以及一座迷你的散热工厂来预防冰块溶解。他发现,在普通海冰中加入一定比例的各种形态的木浆,混合物随即失去冰块本身的易碎性,变得坚韧无比。这种以发明者名字命名的物质“派克里特”似乎能满足我们在欧洲西北部和其他地区的需求。实验表明,冰块溶解,纤维质会迅速形成毛茸茸的外层,这种外层的绝热性能大大延迟融化的过程。随后,研究人员在加拿大进行了许多相关的研发工作,但由于各种原因并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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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三军参谋长和计划的制订者提出的三个重要设想表示完全同意。后面我们会看到,美国人和苏联人对这些设想也分别表示了赞赏和接受。


1.在展开突袭行动之前,必须在实质上削弱德国在欧洲西北部的战斗机力量。

2.作战开始时,德国在法国北部的机动师不能超过十二个;必须阻止德国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重组十五个师。

3.必须在英吉利海峡滩头克服潮汐的影响,维持大规模军队的长期供给。要实现这一点,我们必须建造至少两个有效的人工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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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印度和远东战场的事务,我也与三军参谋长展开多次讨论,情况不甚理想。1942年,我们派出一个师沿着缅甸的阿拉干海岸前往夺取阿恰布港口。尽管兵力经过加强达到整整一个军,但欧文将军指挥的这场战斗还是以失败告终,部队被迫返回印度边界。

虽然情有可原,但英军最高司令部对日作战的问题还是值得检讨。我们需要扩充部队,集思广益。印度战场的总司令在负责众多任务的同时还要指挥缅甸的作战,我一直觉得这样的安排是欠妥的。在我看来,要对东南亚的日军开展大规模且颇有成效的进攻,就必须单独设立最高盟军司令部。三军参谋长也充分认可这个提议,并将它付诸笔头,记录在备忘录,准备与身处魁北克的美国同僚们进一步讨论。由谁来出任新战场的指挥官还不得而知,但我们认为这个人必须是英国人。在推选的名单中,我坚信蒙巴顿中将能担此大任,因此我决定一有机会便向罗斯福总统推荐他。蒙巴顿中将的实际军阶只是皇家海军上校,要将他提拔为主要战场的最高司令官并不符合一般的流程,但我精心准备了说辞游说总统,最后得到总统的欣然首肯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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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参谋长委员会拟就了一份关于计划和政策的备忘录,下面是部分摘录。


我们在与美国人会面之前必须明确:1.关于东南亚司令部及最高司令官的总计划;2.提出进攻方案,表明我们密切关注这场战争(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我方确实该为这场战争的失败和拖沓承受指责)。

我觉得应该安排温盖特准将讲述他的事迹,并把他的报告发放给美国三军参谋长们参考,美国人才会相信我们对东南亚战线足够重视。阿拉干海岸的军队应该养精蓄锐,而阿恰布的两栖战役则应该适可而止,这样做不仅是为了配合主战场地中海战役,更重要的是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一次失误。我们选择了在错误的地点展开攻势,敌人厉兵秣马,随时准备重锤反击,而我们却主动送上门去,这样做毫无战略意义。

1943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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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在航程中废寝忘食地工作,根本就不会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我本来指望着能忙里偷闲,在战争的纷扰中清闲片刻,但也未能如愿。当我们驶近目的地时,才意识到假期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