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凭心而动
“拿来——”
霍去病又是含糊不清的说道。
“给,谢谢老古董!”
小星立即解开披风,随后满心欢喜的递在他手上道。
“是医书!”霍去病接过披风,又是一阵沉默。
“哦!星儿懂了,老古董随星儿来。”话音未落,小星就牵着他的手,一前一后的跨进了门槛。
小星的房内有书桌,且书桌上应有尽有,小星从师傅那讨来的两本医书则静躺在桌面上,有翻阅过的痕迹,且随手可拿。
“老古董,您请上坐。”
小星无比殷勤的说道,而后随手搬来另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老古董,星儿来替你磨墨。”
如何磨墨?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这玩意儿小星也只是在古装剧里头见过,她只晓得加水、打圈,至于加多少水,又怎么打圈那就全凭手感了。
“磨墨要轻而慢且保持墨的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禁斜磨或直推。
磨墨用清水,不可用茶或热水,宁少勿多。墨要磨得浓淡适中,不宜太浓或太淡。”
霍去病见小星如此暴敛天物,便手把手,言传身教。说实话,此时耐心教导的他真是帅呆了!
“让星儿试试——”
小星此刻像极了跃跃欲试的好奇宝宝,准备大展身手一番。
“孺子可教。”
霍去病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是必须的,名师出高徒嘛?星儿定不会给老古董丢脸!”
小星无比自豪的说道,虽然她知道自个离高徒还差了几百万里,但后半句话却说的铿锵有力。
如此一来,这磨墨的重担就毫不违和的落在了小星肩上。
小星在一旁磨着墨,霍去病则在一旁诵读医书,他大笔一挥在竹简上写了“青礞石”三字。
“这是何物?”
“青礞石,其性平,味甘、咸。其功效则是坠痰下气、平肝镇惊。用于顽痰胶结,咳逆喘急,癫痫发狂,烦躁胸闷,惊风抽搐。”
“恩,听起来像是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自是称不上,这不过是平日里最常见的一味药。”
“星儿只知道中药文化博大精深,是中国特有的瑰宝。”
我满面骄傲且自豪的说道。
即使瑰宝,但当涉猎,为何星儿一窍不通?”
“中医一直是我们中国乃至整个世界为之骄傲的医学瑰宝!只不过,现在的人们大都选择西药,西药凭借的药效快准狠的特点,一直颇受人们追捧。”
“西药是何物?”
“一种能与中药相提并论的药物,不过在星儿心中中药的地位是任何药物不可企及的,就如同老古董在星儿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星儿可记住了这味药了。”
霍去病又巧妙地绕过了这个话题。
“太难了,要记住它们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哭笑不得的说道。
“星儿只需多抄几遍就记住了。”
“我写了你可不要嘲笑我的字。”
说实在话,我呢习惯在键盘推敲的手,少有机会能坐在书桌上写汉字,更何况是毛笔字!
“好!”
我拿起毛笔,蘸了点墨汁,认真的开始临摹着。
“星儿,你这那是在写字啊!这分明在张扬个性啊!”
霍去病忍不住调侃道。
“说好不可笑话我,你还笑我?”
我有点生气道,因为我的认真成果没有得到赞扬,反而是嘲笑。
“我说你是老古董了是吧,这叫汉字,就是你这字体的进化版,也可以说是我们那时代的专属文字。”
“呀呀呀——”
我恍然大悟道:“只要老古董把药名同我解释一番,我就可在旁注释汉字,这样一来就更容易星儿记住了。”
“切莫高兴太早,中药可有成千上万种,一一记牢还需多费时日。”
“恩,此话也有理,不过只要有你在,星儿一定能坚持下去的。”
“我不在,也应当如此才是。”
“不,你不在,一切也都毫无意义了。”
“学医本就应以解救黎明百姓于危难之中为己任,怎可目光如此短浅。”
“如果那人所做的一切之事全因他而起呢?”
“那这样不做也罢!“
“但倘若她真的做不到应当如何?”
“无药可救,注定痛苦一生!”
霍去病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且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今日就先练习到此。”
霍去病说完就准备起身走。
“那个人,定当不会后悔,因为在这一生中她遇到了那个值的她爱的人,即使他不爱她,无论结果如何,她也努力争取了,不是吗?”我朝他喊道。
他挥袖而去,没有回答。
“从来就没有人会为了他会做些事,从前不会,现在仍然就不会有,星儿只是——定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女罢了,一定是!”
这句话,他始终都没有说她出口,这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于残忍。
留下身后的我孤单一人在房中紧紧握住毛笔!
我紧跟着也走出了家门,直奔济世堂。
路上她一直在思考霍去病刚才所说的话,寻思着,付出的真心的真的得不到回报吗?
不,要是没有回报的话,必定是还没付出百倍真心,一定是这样的!
“小星,昨晚睡的可好?”
师傅见到我立马询问道。
我?虽说昨晚喝了一碗不知是何物的汤药,但睡眠质量可丝毫不受半点影响,或许也可能受药效的作用。
“谢师傅的关心,徒儿昨晚睡的很踏实。”我如实交代道。
“看你今日气色红润了不少,看来某人不用担心了。”
郑师傅坐在茶几上,正准备来口茶,师傅似乎也和霍去病一样钟爱茶。
“徒儿不知师傅在说什么?”
我反问道,心里边一点底也没有,虽然希望那个人是霍去病,可我心里清楚根本就不可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二人朝夕相处且两情相悦啊!”
我着抿嘴低声道:“师傅说笑了。”
陪他朝夕相处那个根本不会是徒儿而是闵月,自作多情的是徒儿罢了。
“徒儿,为师说的人正是霍去病。”
郑师傅一本正经的说道。
“师傅何出此言?”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
“徒儿是否晚上经常做噩梦,总是心神不宁?”
“师傅——这——这是——他——”
我言语不清的说道。
“他担心你晚上无法安心入睡,昨天一大清早特意为我求一剂安神药并为你告了病假。”
“昨晚的那一碗药是安神药!安神药!”我几乎失控道。
“没错,方才得知徒儿并不知情。”
“他逼着徒儿喝下去的,没有告诉徒儿缘由。徒儿以为他要加害于我,我——他——难道徒儿真的错怪他了?”
“徒儿可知晓?他可是连自己生重病都不会亲自来求药的人,昨日竟然会为你而来!”
郑师傅脸上显现出不可思议的迹象,语气同样也带着震惊。
有时候爱了并不一定会说出口,只是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即使陪在身边的不是深爱你的他,他也是辛福的。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而霍去病就是选择了放手。
“师傅,徒儿不明白,为何他明明那么在意星儿,可为何还要迟迟不肯接受星儿的爱意呢?”
“师傅承认他对徒儿确实是有好感,可偏偏他一心想的是战事,根本就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师傅,徒儿还是不懂。”
“乖徒儿,师傅还是那一句,你喜欢的人不一定是能陪到你余生的人。”
“我——”
“别想那么多,凭心而动。”
又是凭心而动,这句话霍去病也曾对我所过,那就且凭心而动吧!
“谢谢师傅,徒儿决不会做让自己后悔之事。”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对了师傅,徒儿有一事相求,希望师傅成全。”
“切说来听听。”
“徒儿想主攻军事方面的医术,希望师傅不吝赐教?”
“为何?”师傅先是表示惊叹,然后慢慢的点头说道:“莫非徒儿一心学医是为了能与他并肩作战?”
“不,师傅,一开始徒儿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徒儿现在想通了,星儿觉得战场上热血奋战好男儿更需要医者的救治。”
“可徒儿你可知晓,战场变化莫测,即使徒儿只是后援的军医,生命也如同蝼蚁般,更何况军医都是男人,为师怕——”
“师傅,我心意已决,决不后悔。至于是男儿身嘛,凭借徒儿的聪明才智可以很灵活的装扮男儿。”
“这让为师如何与霍兄交代?”
“师傅,请您不要告诉霍去病吗?”
“为何?”
“他可能不会同意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徒儿这又是何必呢?为师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一切看你们的造化了。”
“让师傅见笑了,徒儿说不出他的好,但旁人都代替不了。”
师傅大笑道:“终于发现你们二人是如何走在一起的,一个字都是犟脾气!遇到了就是一辈子。”
“或许为师这样的决定日后不会后悔。日后为师亲自教你一些基础的兵伤救治。”
“徒儿定当不让师傅丢脸。”
我拍着胸脯笑着说道。
“为师可听你师姐说,她的师妹可是堂堂长安第一名医之徒,医术精湛,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哎!真丢人。”
我捂住脸羞愧不已。
“师姐怎可出卖我?好呀!看来我这师妹还没好好孝敬孝敬这位美若天仙的师姐了!”我嘟囔道。
“怎么?还没脸承认了?还敢找你师姐麻烦?”
师傅的一席话,说得我差点误以为是霍去病本色出演,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师傅教训的是,师傅心仪的漂亮师姐我怎敢得罪呢?”
“看来为师对你还是太好了,来,把这里的药全给我记住,一味药也不得出错,否则别叫我师傅!”
师傅真是动真格了,看来我猜的一点儿也没错,师姐就是师傅的软肋。
不过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师傅还是很蛮帅的。
最后,剩下可怜的我与药在药房里逐一的进行“自我介绍”。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得我,唯一的翻译者沐沐则在药房与大厅之间来回奔跑。
我的学医的进展缓慢进行中,缺乏翻译者成为我学习的最大阻力。不过我除了基本的认识药物的任务之外,还要观摩师傅或者师姐现场的治疗过程,偶尔也会搭下手。
正午时分,也是午膳时间。我是要回家中用膳的,当然这时间也是霍去病回家的时候。
我从家门口前的东面走着,他则从西面迎来,我俩与家门口的距离是相同的。
刚转角正面遇到时,我还是上前跑去他交谈,“嘿,好巧啊!老古董。”
“嗯。”他就只说了这个字。
“我今天学了好多的药名,回头你可以考考我。”
“嗯。”
“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吗?你是木头吗?”
“不是。”
我没理他,大步向大门走。虽然我嘴上不说,但却内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嘀咕着:我再同你讲话,我就疯了!
“少爷,是您回来了吗?”
闵月先是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见我出现立马脸色暗沉下来。
“不好意思让闵月失望了,我不是你家少爷,你家少爷在后面呢?”
“闵月没有这个意思,星儿姑娘误会闵月了。”她急忙解释道。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闵月喜欢他是你的自由,小星无权干涉。”
“闵月不敢奢想——”
闵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未说完,霍去病就走在她跟前,她最终还是没当他的面表露心声。
“发生何事了?”
霍去病看着闵月一脸心虚、紧张的表情,以为我定是欺负了她。
“星儿可没敢欺负你家漂亮小姐姐,不信你可以问她。”
我嘟着嘴漫不经心的说道。
“闵月,你说?”霍去病命令道。
“将军,星儿姑娘怎么会欺负闵月呢?星儿姑娘心地善良,刚才是在同闵月唠家常罢了。”
“这下你可放心了?”
我把头转向霍去病,他还是半信半疑的,最后以一句“开始用膳!”完美的结束了这一场“纠纷”。
“叶叔,叶婶,我回来啦!”
我直呼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俩口子就盼着小星你回来。”
“真好!小星好辛福啊!好爱你们哦!”
“瞧把你乐的!快,来尝尝,饿坏了吧?近段期间都消瘦了不少呢?济世堂的人有没有欺负我家小星?活累不累,累咱们就不干了。”
叶婶发出了一连串的母亲般的嘘寒问暖,生怕我受了一点委屈。
“叶婶,师傅师姐都对我特别好,就是辛苦了点,吃了叶婶的饭菜就能马上补回来的,你们放心吧。”
“好好好,吃多点补多点,有事再叫我俩口子。”
“好嘞!你们也少忙活了,多休息休息。”
叶婶和叶叔走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仿佛我就是整个家的噪音源泉。我安静的低头吃着饭,他则如往常般自顾自的吃着。
“老古董,这盘鱼你吃全吃了,别浪费!”我把我面前的一盘鱼端在他面前,似乎借此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星儿,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鱼太多刺了,我小时候被鱼卡住过喉咙,有了心理阴影,至此不敢再吃鱼了。”
“那就吃别的吧。”
果然一点也不像电视剧经常播放的那样,类似我这种情况,男主肯定会主动帮女主挑鱼刺,而不是冷冷的说一句,“你吃别的吧!”
“镇定,他的脑袋还没进化!”
我除自我安慰,也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