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毒药”
“咦！好苦啊——”
小星伸出瑟瑟发抖的手，接过那一碗“毒药”，闻了一闻，刺鼻至极。
“老古董，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上换个条件，成不？只要星儿能做的，你大可吩咐。”
“不行！”霍去病眼神坚定的说道，在这一点上，她们二人倒是相似，倔强如牛。
“这药闻起来就那么苦，喝下去的话那岂不是一命呜呼，不带喘气的那种？”
“废话少说，把药喝完，这玩意全部都是你的。”
霍去病从他的腰间取出一袋小星最爱的情人梅。
“能先来一个吗？”小星立马眼睛放光，连吞唾液道。
“不行！”
“切！星儿才不稀罕呢？拿走，拿走，全部给我拿走！”小星嘟的嘴道。
说不稀罕是假的，小星如此抗拒喝中药是有原因的。打从小星在娘胎起，因为她的母亲身子弱，几乎每日都泡在药缸子里，如今，她就和她母亲的症状一样，一闻到中药就犯恶心，若是强制喝下，她就会吐得肠子都悔青，自此在她们家就再也出现过中药，就算有的病用中药治疗更起效，但她们家也果断选择用西药。
霍去病见到小星竟然如此倔犟，连情人梅也不管用，加上他又急切要让星儿喝了那碗“毒药”，便转化了自个强硬的态度。
“星儿到底要怎样才能喝了这碗药？”
霍去病的话中带着委曲求全的意思，小星从未见他这般说过话。
“除非——除非老古董吃一颗情人梅！”
小星灵机一动道，她以为这将是她的王牌，她以为就凭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答应的，可结果却是她料想不到的，霍去病选择了答应！没错，他选择了吃情人梅，小星嘴巴张得不能再大，因为在此之前，在她各种软磨硬泡之下，他都是拒绝的，没有一丝动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他便随手拿起一颗又大又饱满的情人梅，先是打量一番，露出了一副像我逼他吃毒药般的视死如归的表情，即使心里仍旧宁死不屈。
小星也不甘示弱，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碗，闭着眼，“咕噜”一声，立马见底。
“好苦，好苦——”
喝完，小星面部便开始狰狞，表情痛苦。
“给！”霍去病立即递给小星一梅子，以缓解苦药味。
小星刚接过情人梅，还没来得及享受它，胃里就如同钻进了几十个孙悟空，这大圣爷爷们可谓是像回到了自个家，尽情的顽耍着、闹腾着、排山倒海着。
紧接着，小星就伴随着几声作呕声。而后，可想而知，刚含在嘴上的梅子，喝到胃里的药全部都吐了出来，当然她的呕吐并没有止步于此，它可是做好了一干二净之势，一直吐到它的绿色胃液出来才休止。
这过程可把小星折腾半死，而霍去病眼睛也全程没有离开过小星。
“这药——似乎比想象得还要苦了，星儿还想再来一颗。”
小星再一次虚脱的依偎在他温柔的怀里。
“给，都是你的！”
说着，他把一颗情人梅喂到小星嘴里，随后，他又将小星一把抱起到了她的房间里。
“老古董，看来——看来你的毒药过期了，星儿以为···········”
小星虚弱的说道，其中还伴随着咳嗽声，作呕声，只是这次她的胃已掏空，再也吐不出来。
“我——我就不该逼你喝的！”
霍去病边恼边悔恨道。
“星儿以为——以为这药，足以让人一命呜呼的，可没想到，还是逃不脱这呕吐的一劫——”
小星苦笑道，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耳语，此刻的小星同初秋的荷花一般，毫无生气可言。
“别再提药了——”
霍去病仰天苦笑道，“这药虽苦，于众人而言却是良药，但作用在星儿身上无异于毒药！”
霍去病再也止不住悔恨的泪珠，它们似葡萄珠子般滑落在他精致的脸庞，顺流而下滴在了小星那毫无血色的面孔。
小星虽然迷迷糊糊的状态，但她也可以肯定滴到脸颊的绝对不是雨水，因为它有温度。
随后，她拼出尚存的顽劲，也只是模糊的看见了他的轮廓，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连他也被她一字一字的蹦出来的话给吓一跳。
“老...古...董...别...哭...”
小星强颜欢笑道。
“星...儿...打...小...就...有...喝...药...就...吐...的...毛...病...”
霍去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星儿知晓喝下这药就会翻肠倒吐。
这时，他把小星抱得更紧，紧得连她微弱的呼吸声也能听见。
霍去病的神情由自责快速的转变为满眼心疼与宠溺，“星儿，你为何——你大可不必如此！”
“因...为...老...古...董...吃...了...情...人...梅...呀...”
小星傻傻笑道，眼里没有丝毫悔意，她疲劳的身体和大脑早就对她发出了强制休息的信号。
“霍去病呀！霍去病呀！星儿的安神药就是你自己啊！”
霍去病恍然大悟的傻笑道，说着，他就把熟睡的星儿安置在床上，前半夜他都不敢离开半步。
一整晚，小星睡的很是踏实，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小星其实是醒了的，她感觉她整个身体完全没有了疲惫感，身子软绵绵的，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她也不敢睁开双眼，因为若是在梦里头的话，定会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无迹可寻了。
可这未免太真实了！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使是天堂，如若她在意之人不在身旁，那也与地狱无异。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一探究竟，她先是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眼。
“这——是霍府！”
小星喜出望外的出了房门，一出房门就直奔霍去病的房间。（当然是个鸡窝头，衣衫不整的模样）
“哦！老古董，早上好！”
小星激动的说道，仿佛真的以为自己大难不死，重获新生。
霍去病是被小星吵醒的，但他却没有生气，反而是又能听到了她生龙活虎的声音后暗自窃喜。
当他看到小星这副蓬头垢面的模样时，他原本上扬的嘴角立马被拉平了。
“何事？如此喧哗？”
霍去病睡眼惺忪的说道。
“昨晚的那——药，小星以为再也见不到............”
小星吞吞吐吐的说道，昨晚她的脑子就如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再提药的事了............”
霍去病不耐烦的说道，说着，他就缓缓下床，随手披了一件披风就坐了下来。
“那——小星就不打扰了.........”
于是乎，小星便灰溜溜的走出他的房门。
她将自己锁在房内，埋头坐在床上，嘲笑自己有多卑微、可笑。
不一会，小星就听到隔壁推门的声响，她透过门缝看到霍去病正全神贯注在院子里舞枪弄剑。
而小星就这般呆呆着、静静的看着他，思绪万千。
良久，她的情绪低到尘埃，理智就如涌泉般支配着她的整个大脑——明明知道这是不可更改的历史，明明知道不会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任何交集，明明知道自己只不过一个过客，可为何心中还他对抱有一丝幻想？还像个傻子般，在门缝里四处张望呢？
“啪”一声，她的房门被撞开了，而她又毫不违和的与地面保持着平行。
“星儿，你——这？”霍去病停下比划，惊奇的看向她。
“无碍，你继续。”
小星强颜欢笑道。
“星儿——若有意看我晨练，不防坐在那。”他那纤长的指尖指向离这二十米左右的一个亭院。
“星儿保证不打扰老古董！”
小星兴奋的像个傻子一样说道，对于他的一丁点的让步都能让她兴奋到制高点。
“今晨霜露重，披好！”
说着，霍去病便把裹在他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小星身上。
小星当然是受宠若惊，刚开始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任其穿戴，而后，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的鬼样子！
“哎呀——别动！闭眼！不许睁眼！”小星赶紧踮起脚尖遮住他的眼睛，嘴上还小声念叨着：我的淑女的形象啊！好不容易每天建立起来的，如今可好，前功尽弃，哎呀！没脸见人了——
“不许再看了！”
说完，她就将自己裹了起来，而后急匆匆的跑回到自个屋子去。
少了叶婶的帮衬，她自个倒是像模像样的捣鼓了起来，虽不及叶婶打扮的精致，但好在不失体面。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天气肃清，繁霜霏霏，立冬时期的衣裳足以抵抗得了今晨的寒气。
当小星再出门房时的样子时，已是窈窕淑女的扮相，但此时的她倒是有了几分女主人的模样，因为她身上还披着他的披风。
霍去病的武艺当然是无可挑剔的，不然小小年纪怎能号令得了众多将士并且使他们心悦诚服呢？
他大概练习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小星全程也都是津津有味的看着他，根本谈不上了无生趣。
“星儿——没打扰到你吧？”
霍去病面无表情且主动的朝小星走来，而她此时惴惴不安，生怕打扰到他，更怕他突然改变主意，要赶走她。
“没有！”
霍去病言简意赅的说道。
小星听后如释重负，而后她激动的站起身请求道：“那——星儿日后能每日都来陪你吗？”
霍去病起先是皱了皱眉，沉默良久，小星突觉得不妙，立马又补充道：“星儿向老古董保证，日后每日星儿都会如此，坐在这里纹丝不动并且不发出任何声响。”
沉默，依旧是沉默，小星开始着急了，她又补充道：“星儿可以答应你，如若——如若星儿打扰到老古董训练，老古董可以立马轰星儿走，赶出霍府.........”
小星说这话时有点言不由衷，她可是最怕离开霍府的，天下之大，她也只有在霍府的一席之地。
“记住你说的话！”
霍去病终于开口说道，他说这话时泼澜不惊，实则内心却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他又何尝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星儿，最怕的是被自己赶出霍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