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
今夜，小星早早就进了梦乡。入睡前她的心情很是愉悦，没有一丝不安、恐惧……
可她睡的一点也不安，她做了一个诡异的梦，她梦见自己出现在初来大汉时的那个狩猎场上。
同样是从天而降，可与上次不同的是，她此时放眼望去，茫茫的大草原上，只有自己一人。
此刻的她莫名的感觉到心慌，她拼命地喊着霍去病、拼命地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的跑。
突然，她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片诡异的森林，她依稀记得这片森林在此之前是不存在的。
梦中的她，毫不犹疑的就往森林的方向跑去，如中了魔咒般。
森林外头是烈日当空，可一进入密林就伸手不见五指且四周静得可怕。
小星没有就此停住脚步，她依旧拼命的往前跑，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丝微光，她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般，只顾着向光亮跑，全然忘记了害怕。
光，越来越亮了，辛运的是她穿过了那座诡异的森林。
随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两个身影，他们似乎在交谈，又似乎在比武……
小星压根就不在意他们二人此时此刻在做甚，她真正在意的是他们两个是活生生的人。
因为现在的她从来就没有像如今这般渴望见到人的身影了。
小星朝他们俩飞奔而去，距离越是缩短，她越发觉这两人就是她所认识的人。
果然，离她比较近的那个是小李子，而另一个像极了霍去病，因为她再熟悉不过那件在他房中悬挂着的战袍，即使她看不见他的脸。
小星边跑边大喊着他们的名字，可他们却对她视而不见，那个看不清楚脸的家伙左手拿着弓，右手握着箭且还熟练地将箭扣在弦上，而后拉开弓，瞄准了小李子。
“小李子，你还愣什么呢？还不快点跑，你跑啊！你跑——”
小星心急如焚的喊道。
可尽管她喊破喉咙小李子还是无动于衷的站着，如同箭靶子。
小星如何受得了失去小李子，她转过身，朝那个看不清的家伙大喊道：“喂！是老古董吗？你可仔细瞧清楚了，他可是小李子啊！”
奈何小星在旁心急如焚，可依旧于事无补……
他们二人压根就听不到小星歇斯底里的叫喊。
此刻的小星就如同是隔着屏幕喊着他们，他们看不见她，而她却能清晰地看到他们。
“咻”的一声，那只触而即发的箭终究还是射了出去，直冲小李子的心房，不出意外的是一箭穿心！
小星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李子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乎，她冲在他的面前，伸开双臂，抿着嘴，紧闭着双眼，甘愿负死。
一边是她爱之人，一边是爱她之人，无论他们二人谁生谁死，小星都是最难受的那个。
而她最不能原谅的是她自己，她埋怨她自己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降临，她更痛恨她自己连替他而死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噔”的一声，小李子倒在血泊之中，那支箭穿过她而命中他！
“不！不——”
小星撕心累肺的叫喊道。
“星儿，你醒醒——”
霍去病小心地将她轻轻唤醒，字里行间都带着温柔。
待小星微微睁开泪眼时，一眼瞧见了他并紧紧将他抱住。
躺在他怀中的小星依旧浑身都在颤抖，因为小李子那副倒在血泊中模样已在她的脑海里生了根。
“有我在，星儿莫怕。”
霍去病轻轻地拍着小星的背安抚道，他是被她的哭喊声给惊醒的，而后就一直守在她的左右。
“我梦到——梦到——”
小星已然泣不成声。
“星儿莫怕，有我在呢！”
霍去病在她的耳旁重复道。
待小星情绪稍微平稳后，她才主动离开他的怀抱，后一秒她便带着期盼的眼神对他说道：“老古董与小李子是好朋友对吧？”
霍去病对此深感意外，朋友？这算是哪门子朋友？他向来独来独往，不善交际。
不过既然小星在这种情况发问，他也只能坦诚相告了。
“点头之交罢了！”
小星听了这回答，自然是不太满意，于是乎，她变着法的想让霍去病与李敢二人步入友谊的殿堂。
“小李子这个人其实非常好，他温柔如玉，性情也温和，善解人意且最重要的还是他……”
未等小星说完，霍去病就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打断道：“倘若星儿是想夸李敢为人如何好，那——大可不必再说了！”
见霍去病发怒，小星慌了，她连忙站起身来对他解释道：“不！不——老古董你听星儿说完，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和小李子成为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一定要像好朋友一样永远的和平相处下去。”
霍去病更加的困惑了，他不知道小星为何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但从她现有的神情以及刚刚被惊醒的噩梦中大概能猜出一二。
“难道——”
霍去病欲言又止道，他的头脑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来，那就是他与李敢发生了惨烈的冲突。
他的猜想马上便得到了论证。
下一秒，小星便情绪失控的大哭道：“那只箭——它——它透过了星儿，死的那人本该是星儿的，而不是.........是小李子！”
随后，她无力的瘫坐在床上，埋头痛哭，哭得撕心累肺……
霍去病见了心疼不已。
此刻在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默默地不断告诉他，“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世上怎么会有替人甘愿受死那么蠢的人呢？
至少在霍去病看来，李敢和星儿相识不过数日，这种甘愿赴死的桥段根本没法上演。
不过不管霍去病如何不相信与不承认，星儿的的确确为小李子这么做了，不仅如此现如今也为他哭得死去活来。
“我答应你，日后若是见到李敢，就会对他客气点的。”
霍去病不痛快的答应道。
“真的吗？！”
小星抬起头，泪流满面的望向他，此刻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感动。
“至于其他，可不是你一人能主宰的，后半夜我且睡在榻上。”
说完，霍去病便老实巴巴的躺在卧榻之上。
小星望着他那偌大且安睡的背影，心里嘀咕道：方才……或许根本就不是梦，这一幕似乎曾经也出现在历史上，出现在小星的构想之中，可小星依然不肯承认小李子真是被霍去病一箭毙命的！
望着他熟睡的背影，小星也特别心安的再次进入了梦乡。
……
“老古董，为何不叫今早你不叫星儿起床，你明明知道星儿今早要去济世堂学医的！”
小星火冒三丈的质问道。
……
“老古董你倒是说话呀！你别以为你不说话，你就可以当哑巴了？说！为何不叫醒星儿？”
小星一而再的逼问道。
小星生气也是有理由的，因为她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晌午，后知后觉的她自然是怒火中烧啊！
“自己酣睡，怎怪旁人？”
霍去病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他是因为星儿昨夜的闹腾，所以今早上才不忍将她叫醒的。
“可……可你更应该叫醒星儿的，星儿本想着为昨天的事要好好琢磨一番来报答老古董的。
这下可好，大好心情转瞬即逝，唉！可怜星儿来到这个没有闹钟的年代啊！
你说，星儿这初涉职场的信誉可谓是在师傅他老人家那大打折扣啊！昨儿星儿可是信誓旦旦的在师傅面说星儿是有何等崇高的职业精神的，结果今个——哎，你叫星儿今后如何有脸面去见师傅啊！”
小星皱起眉，崛起嘴，无处安放的手搭在发疼的太阳穴说道。
“嗯不行，星儿得去师傅那负荆请罪才行，如今去了还能挽救星儿仅存的一丝信誉。”
小星顾影自怜的说道，随后她便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奇力量给从饭桌前支走。
“嗯，就这么办！”
说完，她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嘴里还含着未嚼完的饭菜，就大步流星地朝师傅那儿奔去。
“先用午膳又何妨？如此风风火火也无济于事罢了。”
霍去病冷眼旁观道。
“吃！老古董就知道吃！信誉没了就再难也挽救回来啊——”
小星火急火燎的大声抱怨道。
“可……不也是你说的民以食为天，任何事情也没有吃饭要来的重要啊！”
霍去病委屈巴巴的嘟囔道。
待小星不见身影后，霍去病便放下手中的筷子，琢磨着这傻丫头铁定是不认得路。
他先是抿了一口茶，后便唤来了闵玥，一见闵玥他便着急的说道：“闵玥，你快去跟上那个笨蛋，她铁定是不认得路。”
闵玥倒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的吩咐，即使他的吩咐她有多么的不情愿去完成。
“小星姑娘。”
闵玥微喘且大喊道。
“咦？”
小星诧异道，她深知自己虽与闵玥同住一屋檐，但就从她们二人目前的处境来看，她与闵玥之间也没有到在大街上碰见了，还互相寒暄的情分。”
“闵玥前来自是受命于将军，将军吩咐闵玥前来带路。”
闵玥笑容可掬的说道，她此刻笑容有多灿烂，心里就有多黑暗，因为她的每一句话都含有她与霍去病的名字，越是刻意越是不如意。
“不需要！”
小星无情回绝道，这是她的怒气之言，其实她根本就不认得去师傅家的路，但她也无需一个视我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帮我。
她虽不济，但一身傲骨。
可一身傲骨的结果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出了霍府的她便开始到处问路。
不过，好在师傅他老人家在这偌大的长安城知名度极高，所以无人不晓济世堂，这才一路无阻。
在路经繁荣昌盛的平安街时，小星正打算再去找人问路，她朝人潮拥挤的街上望去，一眼就瞧中了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
这女子也正巧迎面朝小星走来，她的视线也正好落在正前方的小星，她见小星如此痴呆的望着自己便拿起手绢，遮羞而笑。
她步态轻盈且游走间的一颦一笑都令人魂牵梦绕，回味无穷……总之，她就如偶落凡间的小仙女！
外貌协会中的其中一员小星，即使身为女人，看到她也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于是乎，她当机立断，主动上前“搭讪”。
“请问仙女姐姐，济世堂怎么走？”小星心花怒放含笑询问道。
“济世堂？如若姑娘不介意，正好随我们一同前往。”
仙女姐姐踌躇了一会儿说道。
“能与佳人相伴，实属幸事，又何来介意之说？”小星挺直了腰板，笑不拢嘴的说道。
“呵呵呵……”
仙女姐姐身后的婢女听后，突然发笑，笑声虽不大，但耳尖的小星听得一清二楚，而且还从她身上嗅到一丝丝嘲讽的味道。
“你——为何发笑？”
小星怒形于色且喝斥道，对于她在正经的说话时，旁人的不“严肃”着实让她好生不快活。
“姑娘恕罪，是小沐冒犯姑娘了，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小沐，小沐再也不敢了。”
小沐也就是仙女姐姐的身后的婢女哭诉道。
随后，小沐可怜兮兮的看向仙女姐姐，泪如雨下道：“姐姐，小沐又闯祸了。”
“收！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小星张开右手，闭着眼睛，做出了一个“收”的动作，因为此刻场景真是不忍直视。
“虽然你的笑声的确有冒犯到我，可你不也道歉了吗？
你别哭啦！小星自小可不懂如何安慰人，而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哭丧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星欺负你呢？而且小星这不还没欺负你嘛！
哎呀！总而言之，你可别哭了，小星原谅你了，你就说说你为何发笑就行。”
小星手足无措的说道。
“（她抽泣着）因——为方才姑娘对姐姐所说的话，小沐只从众多仰慕义姐姐的男子中听说过，从女子口中说出，小沐还闻所未闻，所以才这般失礼。”
小沐耐心的解释道。
“仙女姐姐生得如此好看，任女子见了都自愧不如，心生羡慕，世人皆爱美人，这只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小星的一番“歪理”足以让小沐无言以对，同时也起刷新了二人的世界观，致使她们主仆二人对小星可谓是充满好奇。
“姑娘巧舌如簧，这别开蹊径的思想在世间可是罕有。”
仙女姐姐一语中的的说道，随即她又立马补充道：“姑娘能直言言心中所想，想必也是个敢爱敢恨且有情有义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