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奈《经济表》及著作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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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谷物生产的优越性

生产粮食作物的资金留在王国之内,所生产的全部产品属于国家。畜产品至少是每年所获收成的价值的一半。也就是说,这两个农业经营部门可以生产的产品大约是30亿利弗尔。葡萄园的产品在5亿利弗尔以上,如果王国人口增长,酒类和伏特加酒的贸易不受限制,这种产品还会增加。[17]

由此可见,农业的全部产品,不算大麻、木材、鱼类等产品,至少有40亿利弗尔。我们还没有考虑来自房产、年金和矿山的收入,没有计入工艺美术和航海产品等,这些收入会随着收入和人口的增加而增加。但是,其中最主要的是由农业提供的财产,农业为生产必需品提供原料,保障了国家和土地所有者的收入,给僧侣以什一税,给耕作者以利润。正是农业财富的不断再生产,才是所有其他各种形式财富的基础,它保障了所有的职业,促进了商业的复兴,人口的增长,工业的活跃,维持了国家的繁荣。但是,对于法国利用(如前所述)自己尽力创造的这几十亿收入所做的很多事情来说,农业也是必要的。现时每年消费或支出的总量不过20亿利弗尔。与这项支出大约相同的收入,包括支付给工人的收入,保证了各种职业劳动者的生活资料。支付所有这些工人的收入的源泉是土地产品(除去捕鱼、制盐和航海)。然而,得自航海的收入本身是很小的,而且这项收入的根本来源是经营土地产品的商业。农业和商业通常被看做我们财富的两个源泉。然而,商业本身如同工业生产一样,不过是农业的一个分支;而工业比商业更为广泛,意义也更为重要,这两个部门的存在仅仅是促进了农业经营而已。农业经营为工业提供原料,为商业提供商品,还为它们支付工资。商业和工业会将它们获得的利润返还给农业,农业则重新生产出每年支出和消费的财富。实际上,如果没有我们的土地产品,没有土地所有者和耕作者的收入和支出,哪里能够产生商业利润和给工人支付工资呢?认为商业具有脱离农业的独立性,这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是一种非常不完整的思想。然而,这个概念却吸引着研究此类问题的学者,其中有些人认为国内商业具有生产性,但是实际上商业什么也不生产,它不过仅仅为国民提供服务,并接受国民支付的报酬而已。

对苏利的观点怎样赞扬也不过分。这位伟大的大臣正确地规定了王国经济政策的基本原则。他的出发点是:王国的财富,国家的实力,人们的福祉,其根基在于来自土地即农业的收入,还在于农产品的对外贸易。他说,如果不出口粮食作物,国家就会缺乏货币,而国家也就没有收入。他没有被各种工业生产在名声上的优越性所迷惑,而只保护了毛纺织业,因为他认为,丰富的农产品收获有赖于羊毛的销售;增加羊毛销售才可能增加羊群数量,而羊群的增加对肥沃土地是必要的。

好收成能为饲养家畜提供很多饲料;应从3000万亚尔邦一般土地中分出一部分用于这个用途。《人工牧场》一书作者完全正确地认为,用于人工牧场的亚尔邦土地数量应当大体等于每年用于耕种粮食作物的亚尔邦土地数量。因此,3000万亚尔邦土地中应有1000万亚尔邦人工牧场用于饲养家畜,为每年播种粮食作物的土地保证充足的肥料。这样做的意义是十分明显的。如果土地肥沃了,从每亚尔邦土地上获得的粮食作物的收成每增加1塞蒂,就意味着利润增加1倍。

实际上,如果1亚尔邦土地的粮食作物收成是5塞蒂,按每塞蒂15利弗尔计算,除去全部费用后,还留有20利弗尔利润。多收获1塞蒂,就几乎可以使1亚尔邦土地的收入增加1倍。因为,如果1亚尔邦土地收成是6塞蒂,则收入是35利弗尔;而如果收成是7塞蒂,则收入可达50利弗尔,即比最初的收入多3/5。收入不仅决定于生产的产品,而且决定于生产的费用。费用固然会因饲养家畜而增加,但饲养家畜同样也有自己的产品。因此,旧耕作法所获得的利润是无法同优良耕作法所得的利润相比的。

因此,我们看到,农场主富裕才使他有可能为优良耕作而支出,而他是否富足则取决于他能否在1亚尔邦土地上多得1~2个塞蒂。尽管他要将其价值的一部分用于缴纳税收和租借费,但他自己挣的钱则要多得多,而且其中大部分始终归他所有。因为,除此之外,农场主还能获得相应的饲养家畜的饲料,并从中进一步增加他的利润。

农场主只能以饲养家畜来利用这些优势,但是,此外,他还能直接从家畜产品中获得更多的利润。不错,只有一架犁的农场主不可能指望得到大量的利润,只有从事大农经营的富裕农场主,通过相应的支出来增加自己土地的价值,才能获得大量利润。

只有一架犁的人首先要获得维持家计的资金。此外,他用于各种经济需要的支出,在小农经营中所占比例必然高于大农经营。例如,只有一架犁的农场主,也只有一个小羊群,但他为这群羊的支出不会低于为一个大羊群的支出,而后者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收入。由此可见,小农经营和大农经营所要求的许多支出,并不同它们各自获得的利润成比例。因此,富裕的能够利用几架犁的土地所有者,无论对国家还是对个人,都比只有一架犁者更为有利,因为前者能节省人力和各种开支,从而获得更多利润。但各项支出和花费的劳动只有在它们能更新和增加国家财富时,才对国家有利。土地不仅要养活耕作者,而且应当为国家提供其资金的主要部分,应当保证僧侣的什一税,土地所有者的收入,农场主的利润,耕作土地者的工资。国王、僧侣和土地所有者的收入,农场主和雇来耕种土地的工人的报酬,通过他们的支出,而分配于其他各种阶层和职业之间。有一位学者[18]很懂得这个根本真理,他说:“许多富裕的土地所有者居住在一个地方,就会形成一个城市,与土地所有者支出其收入相适应,在那里集中了商人、作坊主、手工业者、工人和仆人。可见,城市的大小是同土地所有者的人数,更确切地说,是同他们的土地产品的多少成比例的。首都的形成方式与地方的城市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首都集中的是全国的大土地所有者。”

小农场主耕作土地需要更多的人力和支出,而它能获得的利润却是很有限的。人力和资金不应浪费在以较少人力和费用即可完成的工作上。这样不合理地利用人力,即使在人口众多的国家也应受到谴责,因为人口越多,所需要的土地产品就越多。但是,这样无价值地利用人力,在人口很少的国家就更不利。因为在这种条件下,特别需要注意将人力分布在对国家最必需和最有利的工作上。农业的利益多半注定了土地要集中于大农场,富裕的农场主能将其经营到最佳状态。

只要求使用人力的生产是种植葡萄。如果鼓励葡萄酒贸易,而法国的人口也增加了,就会有更多的人从事这个行业。我们的葡萄种植和葡萄酒及伏特加的交易极受限制,而对这个部门的关注应当不亚于对粮食作物生产的关注。

我们这里考察的富裕农场主不是自己耕种土地的普通劳动者,而是以自己的资金启动经营,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物质资料来管理自己企业的企业家。由富裕的耕作者经营的农业,对于那些有可能垫支大笔经费以支付耕种土地之所需并能保证给农民以工作和充分报酬的人来说,注定是一项很赚钱的事业。按照苏利的想法,在拥有广大领土的法国,应当创造并受到支持的正是现在的农场主和企业家。正是这些农场主的财富,才是国家的生活资料和人民福祉的真正源泉,是保证国家、土地所有者和僧侣的收入的真正源泉,是在各种职业的个人之间所分配的收入的真正源泉,还是人口增长、国家实力和繁荣的真正源泉。

大支出带来大收入,并促进人口增长。因为大支出的存在使商业和各种工业得以扩大,使许多人得到工作。有人仅从大军队所具有的可能性的角度来看待大人口的优势,这些人对决定国家实力的事实的观念是很不正确的。现在的国家活动家爱惜为战争出力的人们,就像土地所有者为保持水土而挖掘水渠时爱惜土地一样。保持庞大的军队会使国家衰落,而大人口和大财富则能使国家强大。大人口的重要优势在于促进生产和消费,增加王国的货币财富并使其保持活力。国家优良土地越多,商业越发展,它的财富就越多。国家越富裕,它就越强大。现在王国的货币财富可能比过去一百年少。但是,考察这种财富时,不仅要着眼于这种财富的数量,而且要着眼于这些财富循环的速度和它以王国现行价格实现的可能性。100塞蒂粮食作物,如按每塞蒂20利弗尔计算,其财富从简单的观点来说,是按每塞蒂10利弗尔来计算的50塞蒂粮食作物的4倍。可见,财富既实际存在于所生产的产品的价值中,也实际存在于金银货币中,特别是在确信对外贸易能以一定价格实现所生产的产品时,更是如此。

收入是土地和人类的产物。缺少了人类劳动,土地就没有任何的价值。国家所拥有的头等财富就是人、土地和家畜。没有农产物,国家就没有其他的生活资料源泉,除了工业和商业以外。但是工业和商业仅仅在国外财富的支撑之下才能存在,然而这种支撑是很不牢靠的,也是很有限的;这种支撑只对小国是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