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印钮制 丰富多样

古代官吏爵秩尊卑，等级森然，官员配印，除了以玺印材质区别其官秩品级之外，印钮、印绶同样如此。

《正字通》：“凡物之钩固者皆曰钮。”所谓“印钮”，乃印章上端可供用手捏持、穿系的部分。古代玺印通常随身佩带使用，因此玺印背高起部分带有小孔，以便穿系印绶系于腰间。印钮之“钮”亦作“纽”，这两个字在古文献中通常互用。

在钮制方面，早期玺印钮形质朴，只铸成凸起的形状，横穿一小孔便得。后来随着当时铜器纹饰的发展，制作加精，渐趋美观，雕铸成各种器物或动物形状，种类愈加繁多。南宋王厚之摹集考订的《汉晋印章图谱》首页辑录了钮制名目及其钮式，著录了六种官印的主要钮式（图5-1）。

◎图5-1 《汉晋印章图谱》（明正德六年沈津辑刻《欣赏编》本书影）

明甘旸在《印章集说·印钮》说：“秦、汉印钮，有龟，有螭，有辟邪，有虎，有狮，有兽，有骆驼，有鱼，有凫，有兔，有钱，有坛，有瓦，有鼻，其钮用以别品级。近有以牙石作玲珑人物为钮者，虽奇巧可人，不过玩好，其典雅古朴，则弗如古也。”

甘旸还曾集刻《集古印正》，其中摹集了22种古代印章钮式，图5-2为其明代万历年间钤印本书影，现藏日本京都大学图书馆。

◎图5-2 明代甘旸集刻《集古印正》书影

中国古代玺印在形制方面，从原始阶段起，就已经具备了印钮、印台与印文三个基本构成要件。印钮的造型与其雕镂风格，在长期的演变过程中，总会与特定的时代印章制度、审美需求、艺术发展水平和技术条件相匹配，形成了丰富多样的品式与不同的时代风格，印钮中蕴涵的等级制度、宗教意识、民族习俗、祥祯心理以及审美观念，足可见微知著，成为今天观照古代社会生活的一个方面。

汉代官私印纷繁多样的钮制及其雕镂、铸造工艺，是这一时期诸门类艺术综合发展水平的体现。汉代印钮无论形式还是制作技术，都堪称古玺印钮制演进过程中集大成阶段，对后世的持久影响显而易见。

魏晋南北朝时期印钮式样最为繁多。唐代在此前基础上又衍生出羊、马、兔、环等钮式。唐宋以后官印钮制缺乏装饰而更趋实用，多为便于抓握的直钮。

印钮不仅可以反映不同历史时期印章制度和雕刻艺术成就，也是对古代印章进行断代鉴别所必须把握的基本线索。这里依历史顺序将古玺印钮制的形成、发展、演变简要介绍。

《太平御览》引《汉旧仪》曰：“秦以前，民皆佩绶，以金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这段话，虽然主要是就印绶、印材而言的，但印钮的形制，应该也基本如此。由于先秦时代体现官私界限与尊卑等级的制度尚未形成明确的规范，因而官印的钮制形式并没有严格的模式，即使在各诸侯国地区内部，也时有变化。

民间私玺在形式取舍上也显得更加自由而较少束缚。楚玺钮形最为奇谲多样，齐玺则崇尚朴拙粗犷，燕玺钮制较少变化但铸造严谨，这些反映和透露出不同地区在审美风气和制作观念方面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