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0.…还是，成为恋人？
那夜的无话不谈之后，高梓妍觉得自己跟陆卓宇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一种能够心与心交换的亲近。尽管她谎称她的家在林慕雪所在的小区，但她认为这其实是出于善意，所以挥手道别的时候还是比以往从容了许多。
好不容易等陆卓宇的身影消失在下一个路口，高梓妍才敢从单元门后的阴影里走出来，在小区保安质疑的眼神下大跨步踱回街道。
从第一次的见面，听见他的琴声，再到第二次的畅聊，察析他的内心，陆卓宇的翩翩风度和沉稳气质都足以让他成为高梓妍仰望的人。她喜欢这种仰视的感觉。这才应该是我爱的人。高梓妍一想到这就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角。
“嘀嘀嘀，嘀嘀嘀”，一阵刺耳的汽笛声伴随着刺眼得让人头晕目眩的车前灯从她左手边的马路上驶了过来。她停下了脚步，抬起一只手遮住被刺得睁不开的眼睛，不耐烦地望过去。
玛莎拉蒂的前车窗缓慢地摇了下来，季向南那用发蜡定型得摇摇欲坠的飞机头探了出来，冲高梓妍喊：
“快上车！”
“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高梓妍不满地咕哝了一句，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喂！你给我站住！”季向南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有随之而来的几声震耳欲聋的汽笛声。
高梓妍觉得她身边这栋居民楼几乎每家的灯都亮了，一些人还打开窗户，愤怒地冲他们喊：“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该死的季向南。高梓妍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象着给他一记直勾拳，再用降龙十八掌扇到他吐血，最后用佛山无影脚击中他要害用倚天屠龙剑一刀刺死，K.O.。
可谁让她今天心情好呢。高梓妍转身朝那些谩骂声飘来的方向鞠了一躬算是表达歉意，然后迈步向季向南的车走去。
“你不知道这里禁止鸣笛啊！”高梓妍关上车门，没好气地瞪着季向南。
“只要你上车，让我做什么都行。”懒洋洋地靠在座椅背上的季向南颇有些得意。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高梓妍用力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的大小姐，这么大半夜的你到底干嘛去了，打你的电话都是关机，阿姨找你找得都急死了，要不是我开车出来找你，你这会儿车都打不着，说不定都已经遇害了。”
谢谢您老真诚的祝愿。高梓妍一边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哦，我去林慕雪家玩儿了。”
“玩到这么晚？你以后这种事提前给你妈打个电话，回家晚了报个平安，只要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找我，我随叫随到。”季向南系好安全带，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发动了车子。
要你管。高梓妍用尽全身力气扯出安全带，恨不得能扯断了，让季向南的宝贝跑车替它主人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对了，你还是未成年怎么能开车上路？”
季向南生气地斜睨了她一眼。“喂，我比你大一岁零三个月已经十八岁了好吗？而且我拿到驾照那天还请你吃了一顿大餐你都忘啦！太让我伤心了！”
高梓妍撇撇嘴不说话。
烦躁的季向南突然安静下来。车内只萦绕着从广播里流淌出来的轻音乐。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不关你事。你要是嫌不好看就别看。”高梓妍扭头看向窗外。
“我没有…”季向南难得的温顺，“我只是，我只是想说，上一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不信任，更不该找依安陪我演那场戏，是我让你失望了…”
“没事，我原谅你了。”高梓妍摆摆手无所谓地说。
季向南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那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嗯？”
她突然觉得很累。为什么季向南就是不懂呢？她说她原谅了，就是放下了，释怀了，更何况，现在她遇到了自己真正想要拥有珍惜的人，过去的生活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小妍？”停靠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季向南询问着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女生。她闭着眼睛歪着头倚在车窗和座椅之间，平日里杀人不见血的嘴巴乖巧俏皮地微微嘟着，只有眉头不肯放松地紧锁着，其他的部位都明确地显示出她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季向南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躲不过的。
回到家的时候，爸爸还在公司加班，自然免不了妈妈俩小时念叨。大多是一些告诫她手机要开机晚回家要提前告知出了事情可怎么办之类的埋怨，高梓妍一边打哈欠，一边瞌睡得点头如捣蒜。
“好了，你上楼去吧，赶紧把手机充上电！”时针指向了十二点整，考虑到梓妍明天还得去上学，高妈妈不得不停止了唠叨。
“谢谢妈！”高梓妍向母亲深深鞠了一躬，还没得母亲反应过来便一溜烟逃窜到楼梯间。
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她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客厅挂壁大电视上被定格的画面。看来回家前妈妈正在看英国电影《诺丁山》，茱莉亚罗伯茨那美得惨绝人寰的脸在显示屏上被放大了几十倍，字幕上打得是这部电影里的那句经典台词：
别忘了，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孩，站在一个男孩的面前，祈求他能够爱我。
进了自己的房间，高梓妍赶忙把连接手机的充电器插进插销里。过了好一会儿，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才闪现在白色的屏幕上，紧接着是锁屏页面和三条未读短信。
季向南。“考虑好了来找我。”
陆卓宇。“到家了吗？”
陆卓宇。“你到家了吗？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如果你看到这条短信，请及时回复。”
一股暖流酥麻麻地穿过高梓妍被寒夜冻得麻木的身体。
原来陆卓宇也会关心担忧自己。
本能地忽略掉第一条短信，高梓妍熟练地操纵着手机，先是在触屏上“陆卓宇”的名字下面打出了“已安全到家抱歉没有及时回复”的字样，摁下了发送键。
然后踌躇了好久，才咬紧下嘴唇，发出了第二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我，喜欢你。”
暗夜里，苍穹星汉，交相辉映，牛郎星和织女星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