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浅浅啊，尘染难得来，你明天带他出去转转。”
明明她自己也才来不久，刚熟悉地形而已，邹素兰就下此重任。
但邹素兰开口了，姜浅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我明天带他出去转转。”
饭后，姜浅回到房间洗澡，而后便坐在书桌前看习题。不一会，房门被人敲响，姜浅回头望去，姜暮声拿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哥哥？”
“在看资料吗？”姜暮声走过来，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盯着她手下的材料。
点头，伸手拿了一个水果，发现少了什么，“嗯？我买的李子呢？”
“你不是说，买给外婆吃的？”姜暮声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姜浅的手僵了一下，她怎么把自己扯的借口给忘了，懊恼的低着头吃苹果，“是啊，我忘了。”
“可是外婆也说她不喜欢吃李子，因为李子经常没选好。”姜暮声就那么看着她，好似要看穿她的想法一样。
姜浅干笑了两声，有点不自然，“是，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浅浅，我们陪外婆过完年就回去吧。”姜暮声没继续深究她的错误，只是淡淡一道。
她吃苹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神呆滞。
“浅浅，你那能逃到十五绝不初一回去的性格我向来懂得，但这次，浅浅，跟我们回去吧。”姜暮声的语气里透着无奈。他在公司是副总，对与自己的下属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但对于自己的妹妹，他不忍心逼迫她。这个妹妹被自己捧在手心十几年，怎么舍得委屈她。
姜浅放下手中的苹果，低着头，她知道，是她任性了。可是，她不想接受这一切的安排。
见她不说话，姜暮声又道：“尘染不辞辛苦的过来不过是为了见你一面，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辜负人家对不对？浅浅，姜家的孩子向来敢作敢当，没有鸵鸟，知道吗？”缓缓在她身边蹲下，把她的发丝挂在耳后，露出白皙的脸蛋。
一夜难眠，姜浅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一圈都是青色的，她多打了点粉才勉强盖过去。
“浅浅昨晚没睡好吗？”闵尘染吃着清淡的粥，开口问道。他发现姜浅有些面色憔悴，感觉脸上的粉底比平时重了些许。
姜浅摇头，“没，挺好的。”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问题，她此刻没那么多心情去解释。
饭后，姜浅领着闵尘染到处走了走，他依旧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和外套，看起来给人一尘不染的样子。
翩翩公子，一尘不染，举世无双。
正好是她喜欢的样子，“闵尘染，你为什么总是穿着一身白色？”
昨天是，今天也是，她不禁怀疑，他会不会整个箱子都是白色的衣服。
闵尘染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开口，柔声道：“因为白色是干净的颜色。”是你喜欢的颜色，你喜欢，我便喜欢。
姜浅一怔，的确，白色是世界上最干净的颜色，她也很喜欢，黑色或者灰色的衣服对她来说比较少，因为她喜欢干净。
他们在路口站了许久，看着对方。他的眼里仿佛只有她，其余人不过都是过客，微风吹来，阳光照在他们身上。
“浅浅。”不远处，一个悦耳的女声传过来。
姜浅闻声望去，陆秉怡在朝她挥手，身边还站了陆谦。
“浅浅，好巧哦，你怎么这么早出来了啊？”陆秉怡高兴的拉着她的手，没注意到她身边站着的翩翩公子。
姜浅笑笑，“我，我带着我朋友出来转转。他昨天刚来，我带他熟悉熟悉。”说着，向闵尘染介绍道：“这个是我当时来的时候认识的，就住我们对门，陆秉怡和他哥哥陆谦。”
闵尘染点点头，温润一笑，“你们好。我叫闵尘染，一尘不染，举世无双。浅浅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照顾了。”
一尘不染，举世无双。他是这么介绍的。
这么温柔的一个人，陆秉怡不禁微红了脸颊，看的出神。发觉自己的失态，敛了敛神色，“不会。”
陆谦上前，对闵尘染伸出手，“你好，我是陆谦，谦让的谦。”
“你好。”他白皙的手掌跟他握了握，然后收回手。
姜浅突然发现，他的手白皙而又细长，比女人的手还好看。这跟她之前见过的一双手截然相反，那双手，虽然修长，却没那么白皙，指腹还有点粗砺。
想到这，突然一愣，她怎么又想到他了。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要把这些摇出去，这一摇晃，让她的神经突然有点疼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旁的闵尘染发现他的异状，开口道：“浅浅，怎么了吗？”
“没事，我带你去德阳走走吧。秉怡，我先走了。”话落，领着闵尘染离开。
瞧见自家哥哥看着姜浅的背影出神，用肩膀撞了一下他，“哥，你怎么了？”
“没事。”陆谦淡淡开口，心里不是滋味。
浅浅会拒绝自己是因为他吗？尽管不甘心，但不得不觉得，他真的很好。就连自己身为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他几眼。他真的很好，很温柔，待人和煦，是浅浅喜欢的样子。而且，还足够关心浅浅，他刚刚丝毫没有发觉出浅浅的不对劲，反而一心在闵尘染身上。
闵尘染，一尘不染。给个的感觉真的应证了这个名字，看起来非常干净，一身白衣，宛若谪仙。
“大哥，我们去买点吃的吧？”陆秉怡提议道，她脑子里总是会时不时浮现出闵尘染的影子，温柔的跟她介绍‘我叫闵尘染，一尘不染’。
陆谦正沉迷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听清陆秉怡在说什么，只是点头。
姜浅跟闵尘染在篮球场内走着，这是个四百米长的跑道，他们在那慢慢的走，没有说话。
忽的，姜浅感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倒了下去。闵尘染发现，扶住姜浅的肩膀蹲下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浅浅，你还好吗？”
语气有些着急，慌忙的从口袋拿出一粒糖果，拆开包装袋放入姜浅口中。“含着，会好些。”
尝到口中香甜的果香，姜浅饶是一愣，他怎么会随身备着糖果？姜浅小时候经常会犯低血糖，她的兜里总会放上几颗糖，直到后来好些了，她便没有准备了。
等待眼前能看清东西后，她怔怔开口，“为什么你会带着糖？”她不相信是凑巧。
他凑巧喜欢白色，凑巧喜欢穿白色的衣裳，凑巧有着好看的手指温柔的嗓音，凑巧这些都是她所喜欢的样子。这一切，都太过凑巧，凑巧到让她以为这是蓄谋已久。
他神色温柔的看着她，伸手在她脸上抚了一下，开口，“因为我觉得，浅浅可能会需要。”他知道，她的低血糖治的差不多了，但总不过会有那么一两次。从前，他便保持着这个习惯，尽管他不爱吃糖，但他总会准备，甚至于有时候会吃下几颗，看看哪种好吃就多备一些给他的浅浅留着。
姜浅一时哑然，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比她自己本人还要了解自己几分。
“闵尘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与她记忆中的一个人有点相似，但那个人，有点悠远，在她的记忆深处，平时难以想起。
闵尘染缓缓一笑，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见过。浅浅，是我这些年来日思夜想的人啊……”
姜浅身子一怔，她从闵尘染眼中看到了寂寞和孤独。
他眼里的女孩已经不记得他了，尽管这样，他还是想要在她身边，好好的爱她护她。
姜浅垂下眼眸，手掌撑在地上缓缓起身。她不敢起的太猛，怕低血糖犯了。这段时间明明没怎么犯低血糖的，难道是因为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她不知道。
闵尘染直起身子，拿过姜浅刚刚撑在地上的手，露出手掌轻轻的帮她拍掉手里的灰尘和小石粒。拍掉后有点红色的坑洼，是小石粒刚刚黏在手上造成的。
看他盯着自己的手掌出神，姜浅抽回手，莞尔一笑道：“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闵尘染点头，站在她的身边，跟随者她的步伐，左脚，右脚，左脚……
他们绕着走了一圈走一圈，姜浅不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带着闵尘染在观众席上休息，“你现在这边坐一会等我，我去买瓶水。”
闵尘染笑了笑，“好。我在这等你，不乱走。”
姜浅突然感觉她像是一个妈妈在叮嘱孩子不要乱跑一般，面色有点红晕，迅速转身离开，到隔壁的小店铺买水。
她走后，闵尘染低着头看手机，不一会，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他以为是姜浅，收起手机柔声道：“你回……”抬头后，看清来人，停住了要说的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跟她什么关系？”他冷声问。刚刚，他看见姜浅从篮球场跑出来，转身进了隔壁的小店。所以，他断定篮球场内有人等她。想着以为是昨天的那个人，却不料，是另一个。
闵尘染笑了笑，起身，“请问你指的是浅浅吗？”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纪衍初冷冷瞥了他一眼。面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给他一种矜贵优雅的感觉，一如昨天抱着姜浅的男人，以及刚来到这里的姜浅。
远处的姜浅手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和冰糖雪梨，只见原本闵尘染待的地方不见他人影，反而有一个深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那里。走近一看，发现男人揪着闵尘染的衣领，浑身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姜浅怕闵尘染出什么事，冲到他面前推开男人，“闵尘染，你还好吧？”眉头紧皱，出门之前姜暮声特地跟她说过，闵尘染的身体不好，还有哮喘，让她多顾着点，别只顾自己玩乐。
“浅浅，我没事。”闵尘染莞尔一笑，看到她手中的水，伸手拿过，“谢谢。”
见闵尘染神色没什么问题，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瞥见脸色黑了下来的纪衍初，“你怎么会在这？”
只见纪衍初死死盯着坐在那里的闵尘染，眼里的怒火就要迸发，“昨天才跟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今天又换了一个？姜浅，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姜浅薄唇抿着，显然，他这是误会昨天的事了，缓缓开口，“昨天那是我哥哥。”
“哥哥？呵！”纪衍初冷哼一声，“这个也是？嗯？”用下巴指了指闵尘染，嘲讽道。
闵尘染缓缓站起身，伸手拉住姜浅的手，“你刚刚问过了，我也告诉你了，何必为难浅浅。”
姜浅有点不明白，闵尘染跟他说了些什么。正常来说，纪衍初虽然会偶尔对她冷嘲热讽的，但也不算泯灭人性。而昨天，是给姜暮声刺激了，今天又是怎么了？看闵尘染这样子，也没招惹到他。微微踮起脚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低声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闵尘染温婉一笑，眼底无尽的宠爱。
眼前这一幕，一男一女并肩站着，都身着着米白色服饰，看起来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纪衍初把手伸向姜浅，就在要碰到她下巴的时候，闵尘染缓缓伸手，喝止住他的举动，“希望你别伤害到浅浅。”
“如果我要伤害，你能阻止吗？”纪衍初冷冷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瞧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纪衍初冷笑一声，真不知道姜浅看上他哪儿了，面前这人在他看来连陆谦都比不上。
见他这态度，姜浅低声吼了出来，“你发什么疯！”一次一次对她身边的人这种态度，这么对她就算了，可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身边的人？姜浅这人唯一的不好，就是护短，不管怎么样，都不允许别人对自己身边的人大呼小叫。
“我发疯？”纪衍初轻瞥了她一眼，嘲讽道：“呵，我怎么样才是发疯你没见过吗？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姜浅的身子抖了两下，往常，他都是直接上手强吻，现在他要是照做的话……不可以！
回过神，只见纪衍初步步靠近，姜浅的脚退了两步。
“请你适可而止。”闵尘染拦住他，平时温润的脸上现在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紧皱着眉，看着他。
纪衍初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凭什么管我？姜浅都没那个资格。”
“嘭——”
闵尘染的手一松，矿泉水掉落在地上，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三只手交缠在一起。他用力的把纪衍初的手拿离自己的手腕，低声道：“没人能伤害浅浅。”
纪衍初另一手握拳，朝他胃上打过去，闵尘染吃痛的皱着眉，松开手，坐在身后的阶梯上。
“闵尘染！”姜浅走过去，扶着他，“你还好吗？怎么样？”
“咳咳……”闵尘染咳了一声，嗓子有些哑，笑着安慰，“我没事浅浅。”
盯着面前这两人，纪衍初的眉头紧锁，皱的不能再皱。按照闵尘染刚刚抓着他手腕的力气，明明足以趁机对他出拳，避免他的拳头伤到闵尘染，可是闵尘染没有。究竟是装的，还是什么，闵尘染，绝对没有这么弱不禁风。
“咳……”闵尘染的呼吸突然有些紊乱，面露痛苦。
看他这样，姜浅有些着急，一手拍着他的背部，“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哮喘犯了？药在哪儿？”姜浅胡乱摸着他的口袋，终于，摸到一个鼓鼓的东西，拿出来塞到闵尘染手里。她伸手捡起掉在不远处的矿泉水，拧开递给他。
闵尘染拧开药瓶，颤抖着手倒出两粒药送入口中，伸手接过姜浅给的水喝了一口顺下去。慢慢的，呼吸平稳下来，不再喘的那么难受了，可面色还是有点苍白。
这一幕，在别人看来甚是感人，男友突发疾病女友甚是担心，关怀备至。可在纪衍初看来，却无比刺眼，伸手一把拽起姜浅的手臂，“姜浅，我的忍耐有限！”
“放手！”姜浅气红了眼，“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那是我欠你的，可你没必要这么对旁人。”
是，她是欠他不错，可她说过会还，他说不要。她是让他救她，他也可以选择不救。现在，他想要打她她都没话说，可闵尘染身子这么弱，硬生生接下一拳，间接导致他哮喘犯了。
“姜浅，你他妈看清楚了，这么一个人，连陆谦都比不上。他除了长得好点之外还有什么？连我一拳都接不了！你究竟看上他什么！”纪衍初怒声吼了出来，手上力气重到差点把她手臂捏碎。
往常，她对他发脾气凶狠，那不过是因为自己，他能理解，便由着她来。可如今，她为了别的男人对他大呼小叫，还不止一次，这让他怎么忍？在他面前这么护着别的男人，是当他死了吗！
姜浅不禁冷哼一声，笑了出来，“哈哈，看不上他难道看上你？你凭什么管我！”姜浅现在也是急了，红了眼怒道！眼里泛着丝丝的泪光。
她不懂，他凭什么在这大呼小叫？他是她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又以什么身份来管她？凭什么他让她走她就得走，她是人，是姜浅，凭什么给一个恶魔牵着鼻子走啊！
“好，你真好！姜浅，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下次我再管你的事，我他妈随你姓！”说完，推了姜浅一把，转身扬长而去。
被他这么一推，姜浅后退了几步，坐在阶梯上。闵尘染挪了下位置到她旁边，关怀备至，“浅浅……你还好吗？”
姜浅吸了一下鼻子，对他笑了笑，“我没事啊，你还好吧？我们回去吧。”
“浅浅。”他轻声呢喃道。
傻子都能看出来她跟纪衍初关系不一般，何况是闵尘染，他可是初中连跳了三级的天才，别人才读高中他就已经上大学了。但他此刻，宁愿不知道，宁愿是个傻子。
“浅浅，我没事的，别难过了。”闵尘染伸手搂了搂她，安慰道。
姜浅把闵尘染送回房间，帮他盖好被子就退出来了，正好撞上姜暮声。
“哥哥。”姜浅缓缓一道。
姜暮声嘴里吃着苹果，左手放在右手胳膊肘上，“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出了点小插曲，途中他哮喘犯了，怕他出意外就先回来了。”姜浅解释道，掩去他会犯病的内情。
聪明如他的姜暮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姜浅不想说怎么逼都没用。就像这次，一不小心就闹的离家出走的情况。
姜暮声点头，“那你也回房间休息吧。”话落，推开房门走进去，然后顺便关上了房门。
回到房间后，姜浅关上房门，后背紧贴房门一路往下。嘴里低声道：“对不起闵尘染，这次，就这次，让我自私一回……”
她知道，她这么做很自私。明明受害者是闵尘染，可她还隐瞒了事实，她知道她对不起闵尘染，可就这一次，唯一的一次。
“尘染，你怎么会犯病？”姜暮声坐在床边，看着闵尘染，除了脸色和嘴唇苍白，看不出其他哪里受伤了。
闵尘染缓缓笑道：“碰上了点棘手的事情，不小心刺激过头了。”
那时，在姜浅靠近他们之前，闵尘染对纪衍初说：“我是浅浅的男朋友。虽然现在不是，但以后一定是。”就这句话，把纪衍初刺激到了，不由分说揪起他的领子，红着眼，“你再说一遍！”就这时候，姜浅正好过来，一把把他推开了。
大概跟姜暮声讲述了一下，姜暮声笑了笑，“那一拳吃得倒是亏，你明明可以还手的。”
要知道，虽然他身体不好，但毕竟是豪门子弟，怎么可能不会防身术。而且，闵尘染还是空手道黑带三段，怎么可能一拳都接不下、还不了手。
他摇摇头，“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浅浅不喜欢。”提到姜浅，眼底无尽的柔情。
他的浅浅，不喜欢暴力。
姜暮声无奈一笑，“既然回来了你就好好休息，很久没打球了吧？有没有兴趣明天去打球？”
“好。”闵尘染笑笑，答应了。
想来，也有很久没打球了，正好活动一下。
“我出去一趟，办点事。”咬下最后一口苹果，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走出去。
“咳咳……”闵尘染握拳掩着唇咳嗽。
一小时后，德阳篮球场。
姜暮声的外套放在观众席上，来回运球，一个跳跃，扣篮，篮球左右晃了两下掉下来。他松手，捡回篮球，看见来人，把球传过去。
他伸手接过篮球拍着，“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姜暮声扶了扶眼镜，悠悠的看着他。
他运了一会球，把球拍过去。语气不耐烦，“有话赶紧说。”
“跟我打一场球，赢了我，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姜暮声接过球，在手指上转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沉默了一会，冷声，“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知道些什么？”
“就凭……”姜暮声看着他，拉长了声线，缓缓道：“你来了。”然后，停住手中的球，抱在腰间，“来吧。”
的确，他来了，既然来了就证明，姜暮声说的，他会去做。
四十分钟前，姜暮声给他打电话，当他好奇陌生来电是谁的时候，姜暮声自报家门：“姜浅的哥哥，姜暮声。”
没错，就这么简短的一个介绍，纪衍初就来了。他不得不怀疑自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上一秒还说过绝对不会再管姜浅的事，下一秒接到姜暮声的电话还是来了。尽管他犹豫过，但终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