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久不见
陈枫一早起来就独自去了市里，他要去市内的书店为准备出国的英语考试买一些学习资料。陈枫的英语本来就很好，无论是口语还是阅读，他都非常擅长。只要再去买一些有针对性的考试资料，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他专心学习，通过根本不是问题。
买完资料后，陈枫一刻也没有在市内停留就回了泉清镇。原本因为陈枫拒绝被人照顾，一周只来一次帮忙打扫房子的家政阿姨，由于陈枫的要求，从今天开始也会每天到陈枫家来照顾他一日三餐的起居生活。自从做了要出国找孟夕夏的决定，陈枫就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在其它任何事情上，他要把能用上的所有时间，全部用在尽快去见孟夕夏这件事情上。
回到家时已接近中午，家政阿姨已经在家里准备做午饭了。看到陈枫回来，她立马着手做饭。陈枫简单地和家政阿姨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把所有学习资料都从手提袋里掏出来放在书桌上，然后拿出一张方形的便签纸，开始在上面写下每天的时间安排和学习计划。
陈枫从小就讨厌混乱的环境或者事情，所以从小时候开始，只要陈枫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了，他就一定会把自己要做的事情提前做好安排计划，然后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地去执行并完成。一直到现在，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都是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对待和孟夕夏的感情也是如此。当他决定和孟夕夏开始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在心里认定了，此生非她不可。为了回到孟夕夏身边，从今天起，他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一步一步地，跑向她。然后牵着她一起，再也不放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属于他们两个的未来。这是在他心里日复一日非常明确的，他这一生最想做的事。
在纸上写完了一日作息的时间和学习的内容，陈枫看着便签纸，然后又提笔在空白处写下四个被放大的字：去找夕夏！写完，他放下笔，把便签纸贴在书桌的台历上，静看几秒，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和家政阿姨一起吃过午饭后，陈枫出门散步，走到了孟家门口。他推开木栅栏门走进院子，看见靠着院墙边的那几棵树，此时已发新芽长新叶。任凭任何人看到那些树经历一个寒冬后全新的恢复生机的样子，都会感叹在这个它们生长的院子里，无论是否有人居住，它们的生命循环都不会受到一点影响。它们不会在庭院热闹的冬天显出生机，也不会在无人踪迹的春天停止生长。何时生长？长成什么样？完全是它们顾自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
陈枫走到小凉亭旁边的吊椅上坐下，这个他曾经和孟夕夏经常一起摇晃的吊椅，已经有了许久无人坐的痕迹。他一个人孤单地在上面摇晃着。
异国小城，早上八点左右，孟家的早餐时间。
陈澜吃着早餐，对正在厨房忙碌的马兰说道：“兰姐，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趟超市。今天中午赵医生他们一家要过来吃饭，我陪你一起去多买点菜。”
马兰笑对陈澜说：“好。上次来家里，我看赵医生特别喜欢吃辣的，今天我还给她做几道拿手的川菜吧。”
孟渊笑道：“呵呵！这样正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夫妻俩呀，就馋你上次做的那几道川菜。”
马兰对那位孟家的医生朋友很有好感，听到对方喜欢吃自己做的菜就更高兴了，对陈澜笑着说道：“行，那陈老师，等你一会儿吃完了，我们就去挑点新鲜的菜。今天中午我给大家好好做一桌。”
孟冬正扭头看向厨房里的马兰率先点菜：“兰阿姨，我要吃你做的红烧肉。”
“嗯，这道菜今天必须要做。”孟渊也表示对这道菜的认同。因为马兰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很有东坡肉的感觉。
因为孟渊常年伏案工作，极其缺乏运动，陈澜一直都很控制孟渊吃肉的量。步入中年以后，陈澜担心孟渊的各项身体指标超标，就更控制他吃肉了。这两年被陈澜逼着和她一起经常外出跑步锻炼身体，渐渐的孟渊也养成了更健康的生活方式，不仅和陈澜一起习惯了坚持运动，而且在饮食各方面也非常注意和讲究。人到中年不仅没有发福，还能保持像现在这样标准的身材，这一点孟渊不得不感谢陈澜对他的监督和提醒。
在饮食上，由于平时孟家就比较注意和讲究，所以他们的餐桌上很少会出现脂肪、胆固醇等超标的食物，而马兰做的这道红烧肉却是偶尔会出现在孟家餐桌上的开荤美食，因为无论从看相到味道都非常好，孟渊也不怕多吃几块。
“还有兰阿姨炖的鱼汤，我也想喝！”孟冬正继续点菜，开心期待，好像今天中午将会出现的一大桌子美味佳肴，都是为他做的。
陈澜无情打断孟冬正的点菜热情说道：“你行行行了啊！今天中午是请赵阿姨一家吃饭，你在这凑什么热闹啊？”
“就是因为要请客人吃饭，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们一下，要把赵阿姨做的最好吃最拿手的菜都拿出来嘛！我说的这些菜都是经过我平常鉴定过的，是吧老爸？”孟冬正说着看向孟渊寻求支持。
但陈澜并不给他机会，直接否决道：“行了行了，你的意见保留。”然后她站起身离开餐桌，对厨房的马兰说道，“兰姐，我上去换身衣服我们就出门。”
“好。”马兰笑着答应。
等陈澜离开，孟冬正对马兰调皮地不停重复着，好像在念咒语似的说：“兰阿姨，鱼汤鱼汤鱼汤鱼汤！”
马兰对孟冬正做了一个“OK”的手势，冲他眨了个眼，表示接收到信息。在欧洲生活了这么多年，马兰早已被欧洲人的热情开放感染，不同于传统的中式妇女，她也有了些欧洲人的开朗活泼。
孟冬正得意地笑笑，然后继续吃早饭。吃饭的间隙，他看看孟夕夏，发现今天的她情绪明显比昨天好多了。虽然不再是愁眉苦脸，但孟夕夏依然游离于大家之外。
“爸。”孟冬正跟孟渊说话，“听说赵阿姨的儿子也在你们学校念书，还是学医的。”
“是啊。”孟渊回答，帮着孟冬正一起回忆，“你忘啦，那时候我跟你妈带你和夕夏搬家过去，你赵阿姨和陆叔叔工作忙没时间带孩子，陆槿不还常常跟你们俩一起玩儿，还经常住在我们家吗？”
“有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孟冬正说着转向孟夕夏问她，“诶，夕夏，你记得他吗？”
孟夕夏低头喝着粥没说话，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印象。其实她完全不知道孟冬正问了她什么问题，因为她刚才根本没有听他和孟渊的对话。
“都是你们上小学时候的事情了。”孟渊看着孟冬正嘲笑道，“就你这记性，不记得也正常。”他喝完杯子里最后一点牛奶，准备起身回书房办公。
“爸爸。”孟夕夏叫住孟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道，“我一会儿想去植物园里走走。”
“好，你去吧。”孟渊微笑着跟女儿说话，然后提醒孟夕夏道，“今天你赵阿姨他们一家来做客，你记得早点回来。”
“嗯，好。”孟夕夏微笑回应。把碗里剩下的粥喝完，她也起身离开。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孟冬正在孟夕夏身后问她。
孟夕夏没有回头，把手举过头顶左右摇晃了一下以示拒绝孟冬正的好意，然后走上楼梯。
就在孟夕夏上楼后，陈澜走下楼，和马兰一起准备出门为中午的接待采购。
“你爸和夕夏呢？”陈澜看着只剩孟冬正一人的餐桌问。
孟冬正一边手撕着面包片一边回答：“老爸回书房了。夕夏回房间换衣服了，她一会儿要去植物园。”
“行，那你一会儿提醒夕夏今天早点回来。”陈澜说着就和马兰一起往外走。
孟冬正对着门口拉长了声音回答已经快要走出门的陈澜：“知道啦，你们多买点好吃的！拜拜！”
陈澜她们已经走出去，“砰”一声，门关上了。
没过一会儿，孟夕夏也换好了衣服下楼。没有做任何刻意的打扮，她只是把家居服换成了一件绿色套头连帽卫衣和一条杏色的休闲裤，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她下了最后一级楼梯台阶，径直走到玄关处换上一双白色的休闲鞋。
“老妈让我提醒你待……”
门打开，“砰”，门又关上。孟夕夏已经走出去了。
“……会儿早点回来。”孟冬正看着紧闭的大门，把孟夕夏没让他说完的话说完。然后继续管自己吃着最后一片面包。
孟夕夏走过院子，穿过廊道，走到了房屋前的小道上。她没有急着直接走去植物园的方向，而是走到河岸边，静静注视着那静静的河流。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洒在河面上的阳光不停地随着被风拂过的微波跳跃、闪动。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河面上，朵朵白云依稀可见。注视着水面上那颤动的太阳光芒，在光影的晃动下，仿佛给人河面上那一片才是真正蓝天的幻象。
孟夕夏把卫衣的帽子套在头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沿着城中这条流淌的静河朝植物园的方向走去。沿河的树上已经密密麻麻长满了翠绿的新叶子，偶尔会有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在树上休憩，或在阳光里不停地在树枝之间来回跳动嬉戏，又或是在树上待腻了就飞到附近的屋檐上看着这条河流和来往的人们。河面上间或有一两只游船，载着到本城中旅游的客人，在水面上慢悠悠地向前晃荡。船上的客人大概因为初到此处而显得异常兴奋，好像无论沿河看到的任何东西，以及在这异国风景里的自己和同伴，都值得用手机或相机记录下来，纷纷忙着拍照留念。游船中显少有几位真正懂得欣赏的游客，只是静静地坐在船内，用一双眼睛欣赏着周围的异国风情，感受这小城早晨的静谧与安宁。
孟夕夏缓缓走上那座架在河上的古老石桥。踩着石桥上的每一块石砖，孟夕夏仿佛都能感受到脚底传来的那厚重的历史感。她在桥上驻足，远望这一段河流。不宽的河道在两旁多彩的房屋中间穿肠而过，在远处拐了一个弯，然后便不知流向。河面上的粼粼波光让人容易产生幻觉，孟夕夏只是稍停了片刻，便从河边上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好像一直以来她对于光芒都极其敏感，任何光芒都容易让她产生幻觉。她不喜欢强烈刺目的光，也不喜欢独显突出的光，在这世上她最喜欢的光芒就是日落夕阳时散发出的温柔舒缓的自然之光。黄昏夕阳发出的光芒，温暖不刺目，散照世界而不凸显。被夕阳的光芒包裹时，孟夕夏常常感受到一种暖遍全身的抚摸，直视着夕阳余晖，她能从里面看到美好与希望。那份幸福感仿佛是从另一个神秘世界里散发出来，穿过了亿万光年才得以照拂到她身上的。
但是现在面对曾经给她幸福感的光，面对她喜欢的夕阳余晖，她会害怕从那里面再也看不到温暖的感觉，害怕那穿过了亿万光年才照到她眼前的光芒，只剩了一个光着空壳，而隐藏在其中的幸福感早已偷偷地流失向了它处。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植物园，孟夕夏才发现她把准备好的画笔和画本忘在了房间。上次修改到一半的那一株猪笼草，今天看样子是无法让它完整了。
“算了，今天就随便看看吧。”她想。
此时植物园里郁金香正盛开，虽然时间还早，但已有不少当地居民或是游客前来观赏。植物园中的郁金香有着欧洲最古老郁金香的血统，珍贵，美丽，夺人眼球。孟夕夏看着那一片绚丽多彩的郁金香，不由地蹲下细细观赏。
简单干净的花向来是她喜欢的，比如眼前这一朵一朵清爽明了的郁金香，比如一株一株大方简洁的玉兰花。玉兰开花时树上甚至没有一片叶子的坠饰，花开然后叶长。花开花、叶长叶，互不影响，互不干扰，节奏清楚，步骤有序。都说红花还需绿叶衬，但是在玉兰身上完全不需要这种互相衬托，开花时就是一片纯净的白或红，长叶时则就是一片干净的绿，花和叶都是属于自己时光舞台的主角。
看着眼前干净鲜丽的郁金香，孟夕夏想到三月也正是玉兰开花的季节。泉清镇的玉兰花此时应该正开得美吧！想着想着，孟夕夏面对眼前的郁金香出了神。
“啊！”孟夕夏毫无征兆地惊叫一声，吸引了附近的人纷纷围上来察看。
“Are you okay？”在孟夕夏身边的一名陌生女子赶紧上前扶起她，一脸的歉意。
这名女子刚才正在让同伴帮她跟郁金香合照，调整拍照位置时没有注意蹲在身后的孟夕夏，后退时无意中撞到她。走神的孟夕夏倒地时没有注意，手掌正好擦到了身边一棵灌木树枝上，当下手掌就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看到孟夕夏手上的伤口，女子和她的同伴面露万分抱歉的表情，一个劲地道歉：“Oh！I'm so sorry！I'm so sorry！ I'll take you to the hospital.OK？”
“I'm fine.It's OK！”孟夕夏笑着拒绝陌生女人的好意。
虽然手上有些火辣辣的刺痛，但只是擦破了点皮，并不严重，而且孟夕夏知道陌生女人是无心之过，所以并没有一点怪责她的意思，而且就这点小伤上医院，对她来说也太小题大做了。
女子仍是很感抱歉地问道：“Are you sure？I'm really really sorry to you！ How to make up for you？”
孟夕夏坚持拒绝女子的好意说道：“Never mind. It's just a minor injury.I can handle it myself.”
“ Don't worry， miss， I' ll take care of her.”突然一个看着和孟夕夏同龄的亚洲男生走到她跟陌生女子面前，对陌生女子说完，他又转向孟夕夏说道，“Follow me to the infirmary.OK?”
孟夕夏点头，对陌生女子微笑，然后跟在男生身后离开植物园。
一走出植物园，孟夕夏对着走在前面带路的男生叫道：“Hey！”
男生转身回头，站在原地等她。
孟夕夏走到男生面前。从男生的样子来看只能确定他是亚洲人，听他刚才说的英语非常地道流利，也听不出他是中国人，所以孟夕夏依然用英语和他说话。她把手举起一些示意男生说道：“I can handle it myself.So，Thank you！”说着孟夕夏就转身要走。
“Where are you from？”
听到男生的问题，孟夕夏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回答：“China.”
“你可以说中文？”男生用标准的普通话问。
“你也是中国人？”孟夕夏并不太惊讶，微微一笑。现在在国外的中国人太多，偶遇上几个同胞也不足为奇。
这回是男生走上前几步靠近孟夕夏，问道：“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嗯，我是今年的新生。”孟夕夏回答，然后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沉毅俊朗，看起来不苟言笑甚至有一丝严肃的男生问道，“你也是吗？”
男生回答：“我是这里医学院的学生。”然后看着孟夕夏的手说道，“你的伤口还是跟我去学校的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孟夕夏微笑着拒绝男生的好意说道：“真的不用了，我回家处理就行。”
“对于帮你处理伤口这件事我很坚持。”男生看向孟夕夏的眼神坚定而果决，“作为一名将要成为医生的人，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患者在我面前走掉的。你要让我犯这种低级失误吗？”
男生说话时坚定执着的语气和眼神，让孟夕夏心里有些为之一动。
男生以一副专业医生的口吻继续补充道：“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你这个擦伤口比较大，还是需要尽快专业地好好进行清理和消毒，以免感染。”
“好吧，那就麻烦你带我过去了。”
孟夕夏的话刚说完，男生就立马转身走在了前面。孟夕夏在后面跟着他往前走。看着男生的背影，孟夕夏感觉到他对人的生硬和刻板。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学校医务室。
“Hey，Jin！”
孟夕夏一进医务室，就看到里面的护士跟男生打招呼，男生也礼貌回应了一句，但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热情。
男生回头指着进门处的一张空病床，对孟夕夏说：“你先在这坐着，我去拿药。”
“嗯。”孟夕夏轻声回应，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她看见男生直接走到一个储物柜前拿出一个药箱，然后折身走向孟夕夏。
“Who's this girl？Your girlfriend？”
孟夕夏听见坐在办公桌前的女护士对男生问道。
男生此时已经走到了孟夕夏面前，他把药箱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一边熟练地打开药箱取出需要的消毒药水和棉签，一边回应女护士的问话：“No，just met.”然后他顺手把身后的一把圆凳拉到身下，坐下为孟夕夏处理伤口。
清洗、消毒、上药水，男生处理伤口的动作连贯准确，整个过程他也都低着头专心伤口的处理，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和孟夕夏说一句。
孟夕夏全程看他。男生帮她清理伤口时的仔细认真，让孟夕夏莫名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对待这种小擦伤都能如此细致认真的人，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医生。
处理完伤口，男生松开孟夕夏的手说道：“好了，注意这几天不要沾到水。”然后他站起身，把刚刚坐的板凳推回到身后的墙边靠着，干净利落地收拾好药箱，径直走到柜子前把药箱放回原处，然后跟护士道了一句再见就走出了医务室。
孟夕夏也跟出医务室，对还在门口等她的男生说道：“谢谢你啊，那我先走了。”
孟夕夏还没跨出脚步，男生就直接问道：“你家住哪儿？”
“嗯？”孟夕夏疑惑地抬眼看他，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我正好要去河滨小区。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同路？”男生解释。
孟夕夏面露一些惊讶，回答道：“哦，是，我家就住那边。”
“那你现在是准备回家吗？”男生又问。
“嗯，是。”孟夕夏不解地回答。
“那一起走吧。”
男生说完，这回没有先一步走在孟夕夏的前面，而是等她先迈步子，然后他跟在她身边陪着她往前走。
刚开始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只是静静地一起往前走着。走在男生身边，孟夕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人似曾相识，但又实在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家也是住在河滨小区吗？”孟夕夏先开口问。
“不是，我去一个朋友家做客。”男生虽然面无表情，但对孟夕夏说话的语气相当温柔。
“哦。”孟夕夏应道，突然想起什么，她站住看向男生，男生也跟着她站住不走。孟夕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猜。”男生原本严肃的脸上此时似有笑意。
男生的表情仿佛印证了孟夕夏刚才心里的猜测，她说道：“你不会是叫陆槿吧？”
男生脸上出现了温暖爽朗的笑容，眼睛直直地看着孟夕夏说道：“怎么，小夕夏长大了就不叫哥哥啦？”
孟夕夏的眼睛越过男生看向周围恍然一笑，然后又看回男生笑着叫道：“槿哥哥。”
陆槿抬起右手放在孟夕夏的头上，以一种极其怜爱的表情轻摸了两下她的头，用一张和之前的严肃不苟全然相反的俊朗帅气的笑脸看着孟夕夏，说道：“夕夏，好久不见。”
孟夕夏和陆槿，两个人站在小城的清澈河边，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