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菁的过去
康湛愣了，随即好笑道，“谁说我要收你钱？”
她破罐子破摔，“宁姬问说的，你一个小时就要四位数，如果让你帮我把事情办妥，我可要放一大笔血。”她见康湛眼中笑意越发明显，心情仿佛很好，“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朋友，真的有点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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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红石村的宁姬问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面前的饭菜，有些挑剔的咽不下口。
宁姬问的朋友倒是仗义，一听说自己借给宁姬问的车半路上出了岔子，而自己又远在成都一时半会赶不过去，索性叫了在雅安的朋友，过来接他们。车的问题直接交给了修车公司。一路上过来，竟然比郁瑜他们还到的早。
宁姬问这会儿和颜偃正和颜偃在这个来帮他们的孙肇庆家里做客，孙肇庆人也豪爽，想这两人一路奔波肯定饿坏了，直接把两人接到家里好吃好喝招待着。
可是宁小少爷这张嘴挑剔得很，这菜虽然丰盛，但辣的辣，腥的腥，孙肇庆家的口味，却不符合他的品味，这会儿嚼着饭，总觉得没什么胃口。他只不过看着旁边平日里架子比谁都大的颜大女王这会儿都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吃着，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人家家里蹭饭还挑肥拣瘦的，那就太不合适了。
“宁哥这次来红石村是探亲？你看着不像是红石村的人啊？”孙肇庆问道。
宁姬问夹了一筷子鱼，喂到嘴边又觉得太腥没吃进去，有些心不在焉，“我不是啊，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宁姬问把鱼踢到饭碗另一边，点了点头，旁边颜偃动了动，放下筷子，道，“你知道附近有一户白家吗？”
听到白家，孙肇庆的脸色变了又变，神色有些复杂，“你们是来找白家人的？”
颜偃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是，怎么了？”
他放了碗，“你们去白家做什么？”
“带一位朋友看看她爸妈。”
孙肇庆默了默，倒是旁边他的妻子忍不住问道，“白家老二？”
两人点了点头，颜偃问道，“你们认识？”
孙肇庆和妻子对视了一秒，这才道，“嗨，这街坊四邻的，大家都认识，白家，我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怎么走动，谈不上熟悉。不过，白家几年前就搬走了，你们不知道吗？”
完全没想到会这样，宁姬问惊道，“搬走了？”
孙肇庆见状有些吃惊，但想了想，脸上又划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走了好久了，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看来......白菁是真的和白家断了联系啊。”
颜偃直觉孙氏夫妻听到白家的反应有些奇怪，或许能挖掘出点什么，想了想，她状似无意道，“哎，那不是白跑一趟了。其实我们和他们一家，平时都不联系的，这次不是她生病了吗，就说还是想回来看一看，她老公一个人要照顾她路上忙不过来，这才让我们帮个忙。”
“白菁她病了？”
颜偃点了点头，“这病也奇怪，看了好久也不见好。”
没想到孙肇庆冷哼一声，“她这是活该。”
孙肇庆的妻子睇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颜偃和宁姬问，“抱歉，他之前和白家有点小过节。”
餐桌上，气氛骤然变得很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菁的缘故，他对颜偃和宁姬问，也不如开始那么和气。
吃完了饭，孙肇庆主动去收拾碗筷，看着他走去了厨房，颜偃才试探地开口，“大嫂，孙大哥是心情不好？还是因为白家？”
女人叹了口气，“诶，也没什么，你们别往心里去，他不是针对你们。”抬眼看了他们两眼，“我也不好在背后嚼别人口舌，这几年我不知道她变没有，但是前几年，她确实不是个东西，红石村多大一个地方？家家户户都知道她那点破事儿，你们说她病了，我还估计也是前几年造孽太多。总之啊，我提醒你们一句，这种人还是少接触。”
宁姬问和颜偃对视了一眼，想起白菁一路上的抵抗，一个劲儿都在折腾他们，冷哼一声，“原来这疯婆子是不敢回来啊。”
颜偃没有理他，“大嫂，那白家，以前发生过什么事？”
女人沉默半晌，斟酌了片刻，这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白菁，在红石村，一直名声就不太好。”
“想来应该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白菁还小，年轻小姑娘，长得又水灵，邻里几个小伙子心里都惦记着。可是啊，这白家，又是英雄之后，白家的人都端着架子，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出来都用鼻子看人的。”
宁姬问不解，“这是他祖上的功劳，又不是他们的功劳，他们横什么横？”他带入自己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先祖吹牛是肯定会的，但是也不至于走路横着走吧，这哪儿来的底气，不狗眼看人低吗。
“理是这个理，但白家人不明白啊。再往上走十年，白家可是我们这里的大户，要钱有钱，要面有面，抗日元勋，国家补贴都下了几次，那可不脸上有光吗？可后来，白菁的父亲白璋不争气，打牌把家业都给败完了。那个时候我还小，看到过好几次，人家讨债的提着刀追到门口说要剁了他的手指头，白菁吓得连家都不敢回，那会儿还央求我们几个小姐妹收留她。”她冷笑了声，“但凡平日里她对别人好点，看她落难也不会没人出手相助了。最后还是我妈心善，留了她一晚上，后来，白家就没落了了，除了房子没被收，其他的东西，能抵债的都被人家收走了。”
“然后呢？”
她眼中划过一丝轻蔑，“白家人从来就看不上咱们这个破落的红石村，之前他们先祖回乡养伤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到了这一辈，还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人。白菁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总是支使那些个男的办这个办那个的。”
她冷哼道，“男人么，都是贱骨头，你越给他脸色看，他越巴巴地往上舔。白菁嘴上说着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人，利用人家的办事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偏巧那些个男人还吃这套，凑着上前捧她的臭脚。”
她有些唏嘘，“你说她要是只让别人帮她办点小事也就算了，偏巧把别人害得坐了牢。”
颜偃和宁姬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宁姬问道，“谁坐牢了？为什么坐牢？”
“就是肇庆的表哥，同村一个叫孙云的。哎，那男的一根筋，对白菁是巴心巴肝的好。白家那次遭难，白璋被取了一根小指，第二天我跟我妈把白菁送到家门口就走了，谁想到那帮人还没走，道上的这些人，你们想也知道什么德行，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娃......”她的表情终于软上几分，像是也有些同情白菁的遭遇。
可那也只是一会儿，她的眼中很快被冷漠取代，“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别人拖下水，她知道那些男人里，只有一个孙云是真心实意对她好，说是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为过。她自己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一个人去找那些人报仇，就跑去找孙云，装模作样表露自己的心意。”
“那个傻大个，当时可是高兴坏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女神，突然告诉自己一直对自己有意，高兴坏了。也不知道白菁跟孙云说了什么，他第二天就跑来找肇庆，说是要肇庆陪他一起去找那帮人为白菁报仇。肇庆为人谨慎，劝他表哥冷静行事，他表哥不听啊，还大骂肇庆窝囊，自己带了一帮人哼哧哼哧就去了。”
后来的事，不用她说，宁姬问和颜偃也能猜到了，大概就是孙云把人打伤了或是打残了，最后蹲了牢，现在都还没放出来。
女人摇了摇头，“伤得可重了，对方又有背景，当时孙家人都不太敢出门，闹得人心惶惶的。肇庆跟他表哥亲，能不恨她吗？”
她叹了口气，“白菁啊，就是心高气傲，她总觉得命运对她不公平，她父母重男轻女，偏巧两个孩子都是女娃，从小就没受到多少重视，她长得漂亮，可是只能待在一个破落的村子里。她就憎恨一切，又不得不一次次利用那些男人，村子里，关于她的闲话多了去了......之前还有人说她跟她姐夫......唉，我不该跟你们说这些的........虽说这些话也没个事实根据，但村子就这么大，无风不起浪，你说是吧。之后她不是离开雅安和白家都断了来往吗，还不是因为这事儿。你说她不心虚，她跑什么呢”
她似乎也没有要两人回答的意思，说完就自顾自走到旁边的摇篮去逗孩子，孩子很小，还待在襁褓里，这会儿睁着大眼睛张着嘴吐着泡泡，乐呵呵地看着她，女人眉眼间也带上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柔和。
宁姬问还有困惑，他道，“张元一呢？张元一也是你们红石村的人吧？他不知道白菁这些事吗？我看他很爱白菁啊？”毕竟白菁那副鬼样子，而且还极有可能给自己带了绿帽子，或许还不止一顶，依然守在白菁身边，那是真的真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