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变故
外面三人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白菁那边的车门还是打开的，她仰躺在身后拖住她的张元一身上，眼神已经完全涣散，嘴里还口齿不清地断断续续吐着一些话，声音沧桑而低哑，“你们想赶走我？你们休想！她是白家的子孙，理所应当为我所用。你们凭什么赶走我！”
这一幕吓坏了宁姬问，他一个倒退，一脚踩到后面的男神。
“不好意思。”
然而康湛注意力根本没在他身上，“她身上有东西？”
郁瑜点了点头，想要去拿后座自己的包。好死不死，她的包刚好被白菁压在身子下面。
郁瑜皱了皱眉，她两位师父教给她压制邪魔的办法也只有用符纸燃成灰泡在水里灌下，这会儿白菁抓了狂，力气大得张元一好好一个大老爷们都快拦不住，被咬了好几口，自己冲过去就怕刺激她。郁瑜正犹豫着怎么从白菁身下扒拉出那个包，那边白菁就猛地挣脱张元一一个起身就张着嘴向郁瑜扑过去，看那气势汹汹架势，像是要抽筋扒皮似的。
郁瑜眼前一阵眩晕，转而落入一个清冽的怀抱之中，耳畔还荡漾着宁姬问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的惊恐尖叫......
情况危急，如果没有康湛拉了郁瑜一把，白菁扑过来，正中的就是郁瑜的脖子，白菁魔怔了是不知道分寸的，她那一嘴巴下来郁瑜想都不敢想是个什么后果。
一抬头正对上康湛的眼睛，“谢谢。”
康湛松开她，“冒犯了。”
那边白菁被宁姬问和张元一一左一右压制着，颜偃从正后方抱住她的脖子，整个人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宁姬问刚才是斗着胆子上的，如果不是看郁瑜要被攻击，他只会凭着本能躲得越远越好，这会儿见三个人都只能勉强把她制住，整个人还在不断地挣扎，两条腿蹬在空气里，嘴里还支支吾吾说着什么，他腿都要软了，只能手脚并用拧绳一般把她拖住
“别傻站着，你们快想想办法啊！”他是真的害怕这疯娘们，谁知道她身体里是个什么东西。
郁瑜捡起刚才一番混乱中掉在地上的包，掏出一把符纸，正要点火，却被康湛抬手制止。
“这样不行，她现在意识混沌，身体里几个灵魂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用符纸只能暂时压制，下一次她发作会变本加厉。”
郁瑜这才恍然，自己身边还站着的这位，可是“灵媒界”的翘楚。
像是被发现自己学艺不精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师父......就只教了我这个......”
康湛低笑了声，转身走到那辆黑色越野，他很快就不知道从哪儿摸来一根采血针，在自己的手指尖扎了个小口，俯身摁在白菁的眉心。
整个过程从他放血到白菁终于软趴趴倒在张元一怀里不到一分钟，宁姬问看得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如果不是对白菁仍然心有余悸，怕惊扰了她又逮着谁咬一口，他简直想给自己的男神鼓巴巴掌！
真是太厉害了！男神不愧是男神！云淡风轻化风雨于无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连放学都是那么地帅气，那么地艺术！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这样酷炫又英姿飒爽呢？
郁瑜没有宁姬问那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她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康湛的“道具”上，“不愧是医生，道具都和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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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菁的情况不能多留，必须先找个地方安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几个人商量之后的结果是让郁瑜和康湛带着白菁张元一夫妇先行离开，颜偃和宁姬问留下来等修车公司的人过来。
颜大女王本来是非常不满意宁姬问这个提议的，说他自己闯的祸就该自己擦屁股，为什么要拖上自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陪他等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来的修车公司的车。但宁姬问就振振有词，说康湛那辆车也就最多坐五个人，白菁这会儿又病着，得让她坐舒坦了。
颜偃仔细一想，竟然有几分认同，主要是不想给康湛郁瑜添麻烦，便也同意了。然而等到康湛的车消失在视野，宁姬问才搓着小手手拉着颜偃鬼鬼祟祟道，“你怎么这么不会看我眼色呢？我这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啊！”
“机会？”
宁姬问显然不会看颜大女王的脸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两个都坐在车上，郁瑜能和康湛有进展吗？”
“你觉得张元一和白菁坐在那辆车上就会做他们的月老？”
“那不一样！”浸淫在小说界多年的宁姬问搬出他自己的恋爱理论，“白菁我就不说了，相当于不存在，张元一跟他们又不熟，有一门心思都在他那个老婆身上，不像我们。你不懂，有时候人在熟人面前反而放不开。我们两只眼睛□□裸盯着，他们能擦出什么火花？”
颜偃显然不认同宁姬问的歪理，“我觉得你就是死皮赖脸想让我陪你一起等修车公司找的借口，这两个人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就在这里当起了cp粉头，还美名其曰给人家找机会，我看你是在给自己找挨打的机会。”
宁姬问觉得颜偃简直是傻得有盐有味，他在心里再次使用自己的“精神胜利法”，说服自己，不与傻瓜论短长，这些爱情中的细节，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是不会懂的。
他板起了脸，异常严肃，“我告诉你，反正你听我的，我的感觉绝对不会错的，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我就有爱情的感觉，在这方面，我的雷达比你准。”
颜偃搞不清楚宁姬问这种莫名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她只能冷笑了两声。直到很久之后，颜偃回想起来宁姬问此时说的话，她才不得不说，这个人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不靠谱，学了许久的占卜也不见长进，但至少在康湛郁瑜这件事上，他的第六感罕见地比她一个女人都还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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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
康湛调整了路线，把车开到大路，轻声道，“没事，正好在附近办点事，倒是没想到这么巧。”透过后视镜，他的视线和张元一刚好撞上，张元一有些心虚地把视线挪开。
郁瑜点了点头，又想起他在开车看不见，道，“谢谢。”
他低笑了声，“不客气，正好有点事想问你。”
“关于那副画？”
“嗯。上次见面匆忙，很多事没来得及细说。”
前面是一个小镇，康湛减慢了车速，“我们先吃个饭，一会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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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县这个小镇的竹筒饭特别好吃，郁瑜是胃口不太好的人，今天也难得破例吃了个十分饱。
张元一和白菁坐在两人对面，自从上午那一闹之后，白菁一路上就安安静静的，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这会儿她虽醒着，眼神空洞洞的，张元一喂她饭，她也只是机械地张嘴，吞咽，闭嘴，像是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似的。好在今天是工作日，这家小店的人也不多，不然稍微仔细点的人看了她，也会觉出不对劲。
张元一心里有话想要问对面的两个人，但又总担心问了什么又刺激到白菁，索性也就闭了嘴。
餐桌上静悄悄的有些尴尬，郁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康湛聊起了天。
“你和我大伯认识？”
“嗯，他和我爸爸以前在一个部队，算是认识吧，不过不是很熟。”看了眼郁瑜的神色，他轻笑道，“你大伯是不是也说我不务正业？”
郁瑜有些心虚，干巴巴笑了笑，“哈？没......毕竟郁明言看谁都不务正业”，她一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那边康湛低笑了声，“是，我忘了，你也是个灵媒。”
郁瑜脸有些红，想起早上自己在康湛跟前“业务能力不熟练”的一幕，更加尴尬。
好死不死，康湛也想起了这事儿，他像是有些疑惑，“你说你师父只教了你用符纸？”
郁瑜闷闷道，“我两个师父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大仙上身，大师父木柯是研究周易和塔罗的，二师父林渊是贵州那边的法派，像放血这种操作，我是第一次见。”
康湛有些好笑，“大师父？二师父？我只听说过徒弟分老大老二的。”
她抿了抿嘴，咬着筷子点了点头，“嗯，都是我五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刚刚接触灵异，就是.......怎么说呢，刚刚开始正视自己的能力吧，然后回老家的时候偶然认识了我大师父，然后就开始教我一些基本的玄学知识，后来她说她能力有限，就给我介绍了我二师父。哦，对了，我上次给你说的那副画，就收藏在我大师父木柯的画廊。”
她没有想到，说完这话之后，康湛却敛了笑意，“郁瑜，不能这样。”
郁瑜诧异地看向他，还没说话，那边张元一就打断了他们，他面有难色，捂着肚子，“那个.......我肚子疼，郁瑜师父，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点阿菁，我去趟厕所，马上就回来。”
看他这样子是难受得紧，怕是吃坏了肚子，脸都憋的通红，郁瑜忙点头，“哦，好，你去吧。”
白菁吃完了饭，也不说话，坐在那里像个雕塑，无精打采，店里老板几次路过，都被她那空悠悠的眼神看得法怵。
郁瑜抱歉地朝老板笑了笑，对着康湛道，“要不我们先把白菁送回车上。”
康湛没有异议，点了点头，两人结了账，就带着白菁先回了车上。
车就停在店门口，郁瑜和康湛站在车外，张元一出来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