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辟蹊径走偏锋

第二天，天气好热，但是对于柳薏萱来说，这些都不在话下。昨晚回家，她已经和父母说了一切。两老也是感动不已。而柳薏萱自是心潮澎拜了一整个晚上，只是到天亮之前才眯了眯眼。早上起来，快速地吃完早饭，就要去学校了。这时，妈妈匆忙赶出来说道：“你爸爸让你早去早回，还有，晚上叫周毅一家来家里吃晚饭。爸爸想和他说说话。”柳薏萱点点头应到：“好的”，然后推着自行车到学校去了。

骑到芳草湖中学，找到郑老师的时候，柳薏萱连汗都来不及擦，就向郑老师说了周毅不再复读一事。郑老师也只能扼腕叹息。接着，郑老师看着柳薏萱说道：“柳薏萱啊，我仔细地看了你这次的高考情况，你的理化成绩比较弱，英语成绩倒是不错，觉得你现在还是改文科吧，你看呢？”柳薏萱想了想说道：“郑老师，您说的也是的，理化对我来讲，还真的有点力不从心，有时上课都会走神，可是历史和地理，我都没有学过呢，能行么？”郑老师笑着道：“我给你这样分析的，你历史和地理，虽然没有学过，但是，你的记忆力不错，而这两门课是需要很好的记忆力的。再说，现在这两门课大家都没怎么学。起点都差不多，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应该没有问题。课本内容也不多，只有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各上下各两册。地理课也一样，薄薄的几本书。我对你还是相当有信心的!”郑老师不要说在学生中威望高，就是在整个芳草湖镇也是鼎鼎有名的。他可是老牌本科大学毕业生，大学毕业后，他就来到了芳草湖中学，并在芳草湖镇安了家。再说，有句谚语不是说么：“树挪死人挪活。你觉得这条路不适应你，那么不妨换一换新路，或许就豁然开朗了呢。那时，你就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柳薏萱听了，略微沉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的确就应该扬长避短另辟蹊径啊，于是她就点头答应了，因为郑老师说的的确有道理。从此，柳薏萱就开始转向文科学习，她的英语和数学就变成了她的强项，使得她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她考上大学的机会增大了不少。

其实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能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们应向该水学习，水，太平常了，从小溪到江河，到湖海；从点点滴滴，到涓涓细流，到破涛汹涌；从温柔有意，到凶悍无情，无不令人感慨万千。你能懂它的情感，它为了你的生存，会为你奉献一切，即便你把它用火烧开，它都没有怨言，直至被你一口吞咽下去，它都毫不犹豫。只要你理解它的为人，它可以为你滋润万物，为你提供食物，养各种水产，来丰富你的餐桌。你如果能明白它的心意，那么它会为你载舟，为你运输任何你想要运送的物资。但是，如果你要想拿起刀剑来对付它，那么，它就会给你无情的反击，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抽刀断水水更流。”

有道是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讲究的就是因地制宜，灵活机动，顺势而为，才能化繁为简，一通百通。大家都看见过河流，或者哪怕是山间小溪，从来没有一条是笔直的。水，这东西非常聪明，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它总是不断改变它自己，来适应大自然，不管你大自然有什么形状，我就会变成什么形状来就你。这就像人们开玩笑说的：“你有多大的鞋，我就有多大的脚啊。”它一路走下来，遇到大山，或者岩石，过不去了，没关系，它会顺势拐弯，绕道而行；如果遇到不能拐弯，又有阻拦时，它会慢慢积蓄水量，慢慢涨高，然后漫过阻拦物，继续前行，永不停息。所以，人法自然，我们就应该从中得到启迪，灵活运用，融会贯通，那么我们才能无往而不克。

柳薏萱接着办完手续交了学杂费用，得到通知是九月一号开始上课。柳薏萱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告别郑老师，骑上自行车就往镇办公大楼工地，去找周毅了。

那个时候，小学只读五年，中学读两年，高中也是读两年。没有初三，也没有高三。农忙时候大家还要去帮农。什么割稻，割麦子，浇粪施肥，收油菜籽，收地瓜，甚至开沟挖渠一样不会落下，都干过。即便是小学生，放学后也是会主动地去帮着家里，或者割猪草，割羊草，再或者去打柴，没有闲着的。大多数学生书真的读得不多。而且大多数中学因为实在缺乏老师，所以没有历史和地理课，更没有英语课。但是现在高考要考英语，课本倒不多，也只有初中英语和高中英语薄薄的各上下两册书本。可是大多数学校还是有课本，没有好老师教课的。不过，芳草湖中学特别运气好。有一对夫妇都姓张，是外语专业毕业的，七七年恢复高考后，双双来到了芳草湖中学教英语。

不过芳草湖中学的职业教育倒是搞得不错。那时我国刚刚有了农用拖拉机以及一些其它简单的农业机械，于是甚至芳草湖中学也开设了拖拉机班或者叫农业机械班甚至也叫农机班，这农业机械班里教些农村拖拉机耕田以及其它农业机械的使用和维修的知识，还真的培养了些农村拖拉机手。再后来，又兴起了赤脚医生，于是芳草湖中学还开设了“红雨班”和“春苗班”，男生进入“红雨班”而女生则进入“春苗班”，其实都一样，都教些赤脚医生的知识，当然，女生的“春苗班”会讲到妇科知识。不久，赤脚医生开始全面普及，不过，这的确解决了当时农村缺医少药的困难。《红雨》和《春苗》是两部讲述农村赤脚医生的电影，《红雨》的男主角叫红雨而《春苗》的女主角叫春苗，她们俩个都是一心为农民着想的农村赤脚医生，她们为了给农民治病曾经自己试吃自己熬制的草药，还差点中毒，精神可嘉，令人感动，人人都喜欢她们。

柳薏萱现在是信心满满，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轻快的骑着自行车，穿过街道，不久就来到了镇政府大楼工地上。见到周毅，和他说了报名的话。看到浑身大汗淋漓干着活的周毅，柳薏萱心里一阵发紧，有些心疼起来。于是她也在一旁帮起忙来。一边打着下手，一边说着话。时间过得很快，不久就到了收工的时候了。这时，看到王师傅正拉着一车门框木料来到现场。柳薏萱赶忙叫了声：“师傅……”她是随周毅这么叫的。还想着多说些感激的话，却被王师傅挥手给打断了。王师傅一边摘下草帽扇凉，一边看着柳薏萱，慈祥地说道：“柳薏萱啊，啥也别说了，你就好好读书吧，将来好好待他，他的心可是金子做的！”柳薏萱一边低下头，一边腼腆地应到：“嗯，我会的！”接着，王师傅招呼大伙一起卸下木料就收工回家了。周毅先回自己家洗了洗，和妈妈说了会话，就一起来到了柳薏萱家。

这时，天已黑了，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柳薏萱的爸爸也撑着坐到了桌上。见到周毅和他妈妈以及弟弟妹妹们都来了，很高兴，连忙招呼大家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有一碟自己腌的过年后留下的咸肉，一碟红烧鱼，一盆炒鸡蛋，一碗炒豌豆角，一盘辣椒炒蚕豆瓣，还有一碗辣椒酱炒螺丝肉和腌熟的豇豆，还有一碗丝瓜汤。现在，看起来，这一点也不丰盛，可在那时的农村，已经是盛宴了。酒是自己家酿的糯米烧。这酒进口淡淡的，可后劲不小。老柳首先举起杯子，看着周毅说道：“周毅啊，话就不多说了，我先喝三杯，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我这个样子还能怎么样，是我们拖累你了，我心里明镜似的，可是苦了你了。说不得，也只好看柳薏萱了！”老柳又向着柳薏萱说道：“萱萱啊，你前世修来的福，连我们一家都跟着沾了光!你以后可要一辈子对周毅好！”老柳说完，眼含热泪真的连干三杯。周毅一面笑着说：“没事，自家人，应该的！”，一面也连忙陪了三杯。接着老柳又专门敬了周毅妈妈，两家子人开心地吃完饭，周毅和妈妈要去帮着收拾，柳薏萱妈妈不让。于是大家又坐回桌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又和大家说了会子话就起身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母亲那怜惜的眼光默默地一直没有离开过周毅，不禁又叹了口气说道：“儿子啊，你以后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周毅笑了笑说道：“妈，没事的，都会好的。我会让你们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放心吧！”接着母子又说了会闲话，也就料理着都歇了。老柳一家真的都充满了感激，也是尽心尽意地准备了这餐饭。这一餐饭后，周毅就真的算走进了这个家，至于是以女婿身份，还是其他什么身份，那要到将来才知道，眼下则不提也罢。但柳薏萱的心里也不轻松，她躺在床上，一时也真睡不着，一直想着晚餐的情景，尤其是想着爸爸的话，慢慢地过了好久才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