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坦白”
“你接着说,我听着。”
毛利决定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让“香川妍”自己把故事说完。
“二月初的一天,我在天上人间跳舞。跳完后,有一个老板找我,我以为是和往常一样,要我去伺候他,到了房间里,我迎上去贴上他,他却把我推开了,一直重复着说:‘真像,长太像了。’“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让我坐下,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之后,箱子里面全都是钱,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钱,可能我在夜总会再跳十年舞,也挣不到那么多的钱。”
“是哪一天你还记得吗?”毛利要确定日期。
“应该是二月三号,我记得那天,是周五,夜总会的客人特别多,我排班是一三五六。”
“你接着说。”毛利拿出本子,记下一些关键点。
“他跟我说,这箱子里,有一千万日元,我要帮他去‘演一场戏’,演完之后再给我一千万日元。我问他演什么戏,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要我去演电影电视剧之类的。“
“他说,要我去演我很熟悉的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的妹妹,香川妍。”
“所以,你是香川楚,不是香川妍,对吧?”毛利早已猜到了结果。
香川楚摇摇头:
“他跟我说,香川妍出意外死了,要我去‘扮演’一个月香川妍。一个月之后,就送我出国,出国后我可以再拿到一百万现金,再给我一套房。”
“你答应了吗?”
毛利同样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只是心里有些无法接受香川楚用自己妹妹的冤屈来换取财富。
......
香川楚嘲弄地说道:
“为什么不呢?小时候,家里太穷了,爸妈只能供一个人念书,我被放弃了,我哪里比她差了,为什么就要放弃我?我十七岁就出来打工了,而她可以去念书,可以去读大学。可我什么都不会,只好在夜总会里当服务员。
“有客人点名要我去跳舞,可我不会跳舞啊,我只能在T台上抱着钢管扭,如果有客人看上我了,我就要去陪他们喝酒,我不会喝酒,喝一点酒吐,可我还是得一杯杯喝,为什么呢?我不喝就得饿死。”
“三年前,香川妍考上大学了,跟我恰好在同一个城市,她上大学的那一天,我去车站接她,那时候我不恨她,我恨的是爸妈罢了,她又没做错什么。我一看到她,就热情地赶上去,终于在陌生的城市能见到亲人,我特别高兴。“
“然而,她一看到我,就满脸冷漠地说:‘你怎么来了?’,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只好说:“姐姐来接你去大学。”她对我的示好嗤之以鼻,跟我说:‘我没你这样的姐姐,出来当鸡去卖,你不脏吗?’然后走过我身旁,自己去搭公交车去学校了。”
.....
香川楚不甘心地继续说:
“我不脏吗?是啊,我脏,我脏也得活下去啊!她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的,她抢走了光鲜亮丽的人生,还斥责我卑微可怜的人生,这公平吗?我恨她,我也更恨自己,恨自己还犯贱去不停地找她,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她一直躲着我,我记得她大一快放寒假的时候,我去她宿舍找她,想请她吃个饭,可她却生气了,对我说:‘你干嘛来找我,还嫌我不丢脸吗?你走啊,我没你这样的姐姐!’她觉得我给她丢脸了,我靠自己赚钱靠自己活下来,我给谁丢脸了,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凭什么还指责我!”
“三年了,我都没再见过她,我恨她,恨爸妈,恨自己,恨这个世界!凭什么,我不能拥有光鲜亮丽的人生。现在有人给我一千万日元,给我人生重新来过的机会,为什么我要拒绝呢?”
“那可是你亲妹妹啊,你妹妹死了,你不生气的吗?”
香川楚看向毛利小五郎:
“生不生气的,重要吗?“
“香川妍已经死了,又不是我杀的她,就算凶手绳之以法她也回不来了。可是我有一千万日元,一套房,还可以移民,这些本来就是她欠我的,我只是把原本属于我的人生机会拿回来罢了。”
“所以那时候你说,我没办法帮到香川妍。”
香川楚苦笑着说:“是啊,香川妍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谁也帮不了她。“
“接下来是怎么回事?”毛利接着问道。
“他给我安排了两套房,让我听他的指示,每一天住不一样的地方。从三月份开始,我白天去东京大学去扮演香川妍,晚上去天上人间,做回我的红蜘蛛。“
“不知怎么的,警察要调查我,然后他不给我去接受调查,让我直接退学了。”
“所以你楼下那个戴鸭舌帽的男子,你认识吗?”
“他就是负责在我身旁给我指令的人,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一般都叫他东哥,他让我接待你,告诉你一些消息,然后让我扮演香川妍去见你,然后再让我去住在宜尚小区,不过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一切都能接得上说得通了,毛利小五郎相信香川楚说的话,他还得确认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个老板,你知道是谁吗?”
香川楚点点头:
“他的名字是,目暮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