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

看着他对着我，一脸无可奈何又一脸宠溺的样子。师父，其实我不傻了，我懂得你多少会有点生气；师父，其实我在意你不输于家族，原谅我这一回对你的小心机。

回来“倚楼”，领袖任命我成了“家族宝贝”。我颇为意外地瞪着他，假装没听清什么，并不应声，暗中又使个眼色，示意他有没有搞错。即便家族风雨飘摇，战力不错的跳槽了几个，但中坚力量仍在，论资排辈还轮不到我。

“一起努力！”他轻声对我说，一个信任的微笑抵过千言万语。

武林有称尊道圣的说法，冠在名号之前谓之头衔，从“惊鸿”“凌云”“御空”，到“潜龙”“傲世”“倚天”，依次排开，是实力也是荣誉。沉寂的日子很多了，“倚楼”总算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副族长撂下话，他必列“十大倚天”。

然而，此后几场家族拍卖会，副族长急需的令牌一次又一次被人哄抬物价……我向来看不惯所谓的“预订”，时常有人喊着叫着“让一让”，瞄上的东西被别人买走就大发脾气。既然说了拍卖当然价高者得，而且都是家族出产的物资，最终拍卖收益还要由大家均分，公平竞价才更理所应当。但在这种同舟共济的时刻，对这个家族定海神针一般的守护者，如此做派着实令人齿冷。

我一面恨铁不成钢，“倚楼”什么时候混进了这样不识大体的人，一面又坐立不安，担心说好的目标实现不了会影响家族士气。可若要副族长一掷千金，就为个别人的自私埋单，连我都不甘心。

时时盯着家族动态，我正一筹莫展，很突然地，他退出了家族，什么也没说。是啊，以他的实力，江湖之大哪里去不得呢；是啊，他支撑这个家太久，却还收不到预期的声援。

“你别难过，一直的付出大家看在眼里，我们需要你。没凝聚力的人请走不留，但没有你的’倚楼’不是’倚楼’。”顾不得继续和族人分享篝火，我冲出属地，追上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同时通知族长，必须做点什么了。

“谁告诉你我走的。”他似笑非笑。

“我，我自己看的。”前两天因为领袖不合时宜的丧气话他相当火大，千万千万别再让他误会，我下意识挺身而出，却又越说越心虚，“拍卖的事儿几次，我都看着，就是没做成什么，害你离开了……”

“‘倚楼’是家啊，要回去的。”他像是在安慰我，也像在安慰自己。

轮到我愣住了，呆呆望着他，忘了所有的语言和动作。想要的答案容易的有点玄幻，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他们想要给他们，我出来拍完牌子就回去。在家等我。”语气中不无落寞，然而更多的洒脱，从退让到坚定，都是一种信念的永恒，毕竟，“是家啊”。忽地他又想到了什么，笑的有点意味深长，“别告诉他们。”我知道这后一个“他们”说的是他的徒弟们。

“好。”一直以来打心眼里的崇拜，不用再多问一句，他应了便信得，他更不需要同情。大功告成，我整个人轻松起来，搓搓手，活络的不只是神采，开始好奇他刚刚设计了什么小秘密。

结果，白马黑马并排绝尘而去。当天傍晚，临安城的石桥上，家族另一个“宝贝”就是领袖的师妹，歌声宛转悠扬。而领袖，躲过众人的视线也只是最乖巧的徒儿，特别没形象的大跳热舞，“师父，我错了，我都知道错了。”单我一人，提前得了他们师父的情报，猫身躲到树影中看着热闹。

“真想一脚把你踹下去。”我们都知道，副族长开始嬉笑怒骂就是雨过天晴，他还状似无意的望向我这边，会心一笑。

“完美解决。”暗地里，领袖得意洋洋的给我传了条消息。

正在纠结，把领袖拆穿算不算出格的玩笑。

“过来。”副族长喊我，他有事一向直白。

而我也习惯了听他指挥，行动在思考之前。

领袖大囧，既然全都当着我面，索性不依不饶的耍赖，“哇，精神赔偿！不行，必须得赔。”

这时候，领袖最后一个师弟匆匆赶到，看样子是副族长召人集合。

“快，都齐了，喊师娘！”

“什么情况？”他的徒弟脱口而出，同我一样的困惑。

“别说那些没用的！没用！知道吗？”副族长一如既往的霸气，“赶紧的，我说话好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