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一次，卞秀刚从娘家回来两天又去了娘家，老牛就问黄虎：“小虎，这一阵子是不是卞秀娘家有啥事啊？”

“没有啥事。”

“那她咋经常回娘家啊？”

黄虎吞吞吐吐地说：“卞秀不喜欢热闹，再说了，现在咱家也不忙，她就想去住几天。”

老牛没有再问什么。

中午，黄尚德从地里干活回到家，老牛就跟他说起卞秀经常回娘家的事，老两口就决定把家跟小儿子分开。

吃晚饭时，黄尚德就对黄虎说：“小虎，你明儿个去把卞秀她们娘儿俩接回来吧。我跟你娘也商量过了，你俩结婚也快三年了，也有小孩了，咱把家分开吧！”

黄虎不假思索地说：“中啊，我明儿个就去把她接回来。”

晚饭后，老牛收拾好灶屋的锅碗瓢盆就回卧室歇息，想起黄虎说过的话，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坐在床边不由抽泣了起来。

因为按照当地的风俗，父母都是跟小儿子一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同一个锅吃饭，正常情况下父母是不会跟小儿子分家的。

黄尚德看见老伴抹眼泪，明白她伤心的原因，就劝慰她说：“小龙他娘，你别哭了，小虎愿意跟咱分开也好，咱也不能跟着他们一辈子。年轻人想当家就教他当家吧，咱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也该让权了。”

老牛想了想，眼前也只有这样了，也就不再哭了。

第二天吃罢早饭，老牛对黄虎说：“小虎，咱家还有一只公鸡哩，你逮住它，一会儿去接卞秀的时候带着。”

黄虎笑着说：“不用带了吧？”

老牛说：“带上吧，不能空着手走亲戚啊！”

黄虎就去抓住了那只公鸡。半上午，他带着那只公鸡兴冲冲地去了卞秀的娘家。

半下午，黄虎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老牛就问：“卞秀娘儿俩咋没有回来啊？”

“她想在娘家再住几天。”

停了一下，黄虎问母亲：“娘，咱这一回分家，不得去牛湾把俺舅叫过来吗？”

“我跟你爹商量过了，咱自己把家分开就妥了，别再请你舅了。”

“卞秀说了，既然分家，就得分清，包括跟俺哥也得分清，省得以后还有事儿。”

“咱不是跟你哥家都分开二年了嘛！”

“把咱家那两头牛也分开吧，一家喂一头。”

老牛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想了想说：“就按你说的，分清就分清吧！”

吃过晚饭，黄虎就回了他住的屋子。老牛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碗筷，而是坐在那儿抹着眼泪。

黄尚德说：“别哭了，分家就分家吧，分开家咱就不用操恁多心了！”

“小虎跟我说了，既然分家就得分清，两头牛他跟小龙家一家喂一头。咱原来想着你给他两家喂牲口，看来这一回也不中了。他还说想把牛湾他舅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