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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纪念恩斯特·托勒[98]
耀眼而中立的夏天不置一词
不去评判美国,亦不过问一个人死去的方式;
忧伤的朋友,欢欣的仇敌,被他们的影子
追逐着,稍稍站离了那个自负
而勇敢的人的坟墓,
免得他们不经磨难就学会了如何宽恕。
恩斯特,你的亡灵无意中诉说着什么?
很多年前,一个小孩在柴房里看到了
某个可怕东西?又或者,在你头脑里避难的
欧洲受伤过重以致无法康复?
这才过了多久?如燕子在另一个牢房飞进飞出,
那个闪亮的小小渴望一直在讲述
高大而友好的死神所在的外部世界,在那里,
人们没法儿安住,也无处躲藏?是此地
没有像慕尼黑那样的城市?也没了写作的必要?[99]
亲爱的恩斯特,最终无影无迹地
躺在了其他老兵中间,这些人辛苦度日,
直至完成了堪称年轻人榜样的某件事。
我们能活着,仰赖了我们自诩理解的能力:
它们安排了我们的爱;它们控制得如此彻底——
敌人的子弹,疾病,甚或我们的手臂。
它们的明天悬荡在活人的尘世之上
威胁着我们对朋友的所有期望:但存在即信仰:
我们知道为谁哀悼,也知道谁正黯然神伤。
193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