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古代医学实践背景
一、古代解剖,正向推动
《灵枢·经水》中提到人死后可以进行解剖观察,说明当时对人体的结构有一定的认识。另外《黄帝内经》对整个消化道的长度均有记载,而且与今天我们所知的长度相差不多。《黄帝内经》中对脾的位置已有了一定的认识。《灵枢·本脏》云:“脾高则引季胁而痛;脾下则下加于大肠。”《素问·太阴阳明论》云:“脾与胃以膜相连耳。”对于脾脏位置的描述较多,因为脏腑阴阳的分类更多的是依据脏腑在全身所处的位置进行分类的。《黄帝内经》中对脾的形态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难经》在脾的形态方面描述得较为详细,对脾的重量、形状、大小及其附带组织“散膏”进行描述。《难经·四十二难》云:“脾重二斤三两,扁广三寸,长五寸,有散膏半斤。”长度与西医学的脾基本相同,重量约是西医学的脾的3倍多,大小和重量的关系与现代任何脏器都不匹配。中医学考察人体的生命活动时,以功能活动的动态形象为本,而形体器官和物质构成为从,当涉及“器”与“象”的关系时,着重的不是器,而是其“象”,并且以功能之象来界定其器。所以,脏象则以象为本,据象定脏,因而形成了中医独具特色的脾脏象理论。从现代脾脏象的实验及临床研究来看,胃肠道和消化腺(肝、胰、胃、肠激素的分泌)的消化、吸收和输送营养物质的功能都归于脾。中医学脾是一个涉及消化系统、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造血系统、免疫系统、循环系统等多系统、多功能的概念。
古人对解剖是有一定见识的,这些解剖认识对“脾主运化”“脾主统血”理论的发生奠定了基础。脾与胃肠的位置关系为脾胃实现消化功能等生命活动(即“脾主运化”理论)的基本结构根据;“主裹血”为“脾主统血”理论形成的基本结构根据。
二、临床实践,反推其理
1.湿邪伤脾反证脾主运化水液理论
太阴湿气当令,每多伤脾。《灵枢·九针论》曰:“脾恶湿。”《素问·至真要大论》云:“诸湿肿满,皆属于脾。”因此,脾易被湿邪所伤,故脾的运化水液功能减退,必然导致水液在体内的停滞,而产生湿、痰、饮等病理产物,甚则导致水肿。
2.饮食伤脾反证脾主运化水谷理论
《诸病源候论·食伤饱候》云:“夫食过于饱,则脾不能磨消,令气急烦闷,睡卧不安。”食入过饱,饮食物无法消化,引起腹胀、气急等症状,甚则睡卧不安、失眠;过饥则化源不足,气血必虚,机体虚弱,邪气易乘之。《太素·调阴阳》曰:“甘以资脾气,今甘过伤脾气濡,令心闷胃气厚盛也。”脾主味为甘,过食肥甘厚味使脾不能为胃行其津液,影响胃的受纳作用。饮食偏嗜,亦会影响脾胃正常功能。《诸病源候论·留饮宿食候》云:“留饮宿食者,由饮酒后饮水多,水气停留于脾胃之间,脾得湿气则不能消食,令人噫气酸臭,腹胀满,吞酸,所以谓之留饮宿食也。”
3.劳倦伤脾反证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理论
《素问·本病论》云:“人饮食劳倦即伤脾。”《素问·调经论》云:“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素问·宣明五气》云:“久坐伤肉。”《素问·举痛论》云:“劳则气耗。”均是指劳累过度,损伤脾气,可见气少力衰,四肢困倦,神疲懒言,动则气喘等。适度的活动,有助于脾胃气血化生和流通。
4.思伤脾反证脾与情志的生理联系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思伤脾。”《灵枢·本神》云:“脾愁忧而不解则伤意,意伤则悗乱,四肢不举,毛悴色夭,死于春。”明确指出情志变化影响脾所致病变。又由于脏腑之间相互联系,故“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这些不同的情志因素,均能直接或间接影响脾胃的正常生理功能。《素问·玉机真脏论》云:“怒则肝气乘矣……恐则脾气乘矣。”
梦境亦反映了脾与情志的无形联系。《素问·方盛衰论》云:“脾气虚则梦饮食不足,得其时则梦筑垣盖屋。此皆五脏气虚,阳气有余,阴气不足,合之五诊,调之阴阳。”《灵枢·淫邪发梦》云:“脾气盛则梦歌乐、身体重不举。”“厥气……客于脾,则梦见丘陵大泽,坏屋风雨……客于胃,则梦饮食。客于大肠,则梦田野。客于小肠,则梦聚邑冲衢。”
5.脾气外绝导致血泄,反证脾气对血的统摄理论
《黄帝内经》从病机角度反映出脾气对血的统摄作用。《素问·示从容论》云:“于此有人,四肢解惰,喘咳血泄……今夫脉浮大虚者,是脾气之外绝。”
6.运用温补营气、温补脾阳的方药反证脾生血、统血的理论内涵
《伤寒论》102条:“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张仲景在治疗血证中,血虚运用温补营气方法,在桂枝汤的基础上创造小建中汤,体现了脾为气血生化之源,化生血液而统血的理论内涵。张仲景还认识到脾统血与脾气、脾阳有关。《金匮要略·惊悸吐衄下血胸满瘀血病脉证治》云:“下血,先便后血,此远血也,黄土汤主之。亦主吐血、衄血。”运用柏叶汤、黄土汤治疗脾虚寒,血失固摄而吐血下血,体现了脾固摄血液而统血的理论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