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依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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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药物滥用对人类生命的危害

当今,药物滥用在人群中的传播速度已远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传染病流行的传播速度。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至今人类尚未能够找到有效控制这种恶性“社会传播疾病”的方法和模式。如今,人类可以在不长的时间内就迅速发明和研制出像“非典”、“禽流感”、“埃博拉”等高危传染病的疫苗和控制药物,但在药物滥用和毒品成瘾日趋蔓延局势面前依然束手无策。至今,仍然徘徊于前行困难的尴尬境地。这种无奈的现实对人类的健康和文明发展是一个十分严峻的挑战。2014年6月UNODS报告,全球每年直接死于吸毒人数估计已超过20万,但这个数字只相当于欧美每年毒品成瘾人群真实死亡的底数。新近估计,全球每年因毒品滥用和涉毒致死人数早已超过百万,在许多国家吸毒致死已成为仅次于心脑血管疾病和恶性肿瘤的第三大死亡原因。据WHO估计,因酒精、烟草及非法药物滥用导致死亡人数占全球死亡总人数的12.4%,占世界各国疾病总负担的8.9%。每年死于酒精滥用人数超过200万,烟草滥用500万;预计到2020年,每年将有1000万人死于吸烟问题。
据国外有关研究提示,阿片类毒品海洛因滥用过量直接引起的死亡率极高。1992年Chapple等报道,随访108例滥用者,发现1年内死亡率为8%,2年后死亡率为12%。美国海洛因成瘾者曾占全国人口近1%,每年直接死于海洛因中毒者超过6000人。Bewtey等学者估计,英国阿片类依赖者的死亡率为同地区同年龄正常人口死亡率的20~28倍;每年英国海洛因成瘾者死亡率可高达2%~3%。国内有研究报道,对105例静脉注射海洛因成瘾者3年随访发现,死亡13例,死亡率为12.38%。死亡年龄最小21岁,最大39岁,平均死亡年龄29.7岁。从开始吸毒至死亡平均为57个月。英国一项调查显示,吸毒者的平均寿命(死亡年龄)为30岁以下。进一步研究发现,一方面平均寿命缩短,反映出吸毒人群年龄趋于低龄化,另一方面较年轻的吸毒者死亡率有升高趋势。有调查报告,毗邻毒品产地的边境地区,吸食“4号海洛因”的死亡时间大约为5年,吸食所谓“极品高纯海洛因”存活期一般不超过3年。从开始静脉注射海洛因到死亡时间,平均为(45±8.1)个月。死亡原因分析:静脉注射海洛因过量致死占67.4%。近年来,有更多国家的研究报道,阿片类吸毒过量死亡者年龄平均在30岁左右,吸毒年限≥9年。
我国药物滥用者因吸毒过量死亡情况与国外报道相近。谢联智等2006年报告,对静脉吸毒人群前瞻性队列研究2年随访死亡分析,随访第一年死亡率为77.32‰人/年,第二年随访的死亡率为32.6‰人/年,随访两年的死亡率为55.30‰人/年;吸毒过量死亡的平均年龄为(36.8±6.0)岁。昆明医科大学杨良等1998年对云南116例海洛因滥用致死病例分析发现,86%是吸毒过量中毒造成;死者平均年龄26.6岁,平均毒龄(吸毒年限)4.9年,90%是静脉注射引起呼吸和循环衰竭致死。近年有报道,对420例海洛因成瘾者进行3年随访发现:海洛因依赖者各种疾病发生率高达50.6%,尤以循环系统疾患致死为多。这可能也是海洛因依赖人群高死亡率的原因之一。有资料统计,国内吸毒者的平均寿命较一般人群减少15~25年;30%的吸毒成瘾者会在吸毒后15~20年内死亡。以阿片类毒品海洛因(二乙酰吗啡)为例,其中毒剂量和致死量尚无一致实验结论,根据吗啡毒理参数推算,海洛因中毒剂量平均为50~10Omg,中等致死量150~300mg,标准致死量750~1200mg。但阿片类具有强大的耐受性,形成耐受后,可耐受正常量的35~40倍,而不致中毒。所以海洛因的中毒量和致死量因滥用个体依赖性和耐受程度的不同,而有很大的差异。吸毒导致急性中毒致死的常见原因主要有如下几个方面。
一、大剂量用药导致过量中毒致死
海洛因等阿片类过量中毒多发生于一次过大剂量用药或静脉注射用药的情况下,往往导致意外猝死。采用烫吸等其他滥用方式者,因每次吸毒需要较长时间,同时在吸食过程中,相当一部分二乙酰吗啡以烟雾形式呼出体外;另外,一旦滥用者感觉不能耐受,往往自动停止吸毒;所以过量中毒致死的概率相对较小,但燃吸毒品过量往往可致昏厥或昏迷,若发生在危险场所(水电区等)仍可意外致死。
二、戒断治疗后再次复吸毒品导致中毒致死
毒品依赖者经过一定时期脱毒治疗后,机体对毒品耐受性降低甚至消失,但滥用个体大多对此常识并不了解;此时吸毒者对毒品敏感性恢复,但其仍经验性使用脱毒前成瘾时使用的剂量,甚至为追求欣快感加大用药剂量,这种情况最容易导致过量中毒死亡。调查显示,这类死因占吸食海洛因死亡总数的80%以上。
三、滥用混杂毒品导致急性中毒致死
毒品是世界各国共同缉查和打击的非法违禁品,毒品只能在地下黑市交易流通,根本无质量信誉和安全保障而言,在层层非法交易中不断掺假混杂习以为常。例如美国黑市流通的海洛因纯度可变动在1%~77%之间;如此之大的含量差异,极难掌握真实剂量,加之添加剂和混杂物本身的不明毒性,滥用这种混杂毒品无疑是中毒致死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国内报告,曾有研究机构抽检11个省区海洛因样品,发现其所含细菌和真菌的污染率达100%。加之吸毒者注射毒品时几乎不采取任何消毒程序,更无澄清滤过保护措施,严重的污染和异物杂质使体质本身衰弱的滥用者发生任何严重后果都成为可能。
四、吸毒者绝望自杀或过量体验中毒致死
目前,全球每年自杀人数约80万,中国每年有28.6万人自杀,而自杀未遂者高达200万人;自杀已成为15~25岁人群中的第一位致死原因。据报道,吸毒者的自杀率比一般人群高15~20倍,主要原因是心理扭曲变态,精神情绪崩溃,而毒品引起的抑郁症则是导致“药源性精神障碍”绝望自杀的最重要病因之一。抑郁症是一种常见的精神疾病,该患者人群的自杀率是普通人群的12~19倍;但引起的社会和医学关注率确很低。调查表明,在普通人群中抑郁症的识别率仅为21%,治疗率不到10%;而阿片类、苯丙胺类、大麻类和镇静催眠药类依赖人群的抑郁症识别率不到10%,治疗率不足3%;这种病态人群出现居高不下的自杀率是可以想见的。
另外,还有很高比例的毒品成瘾者,因不堪忍受严重戒断症状和并发疾病带来的痛苦以及家庭和社会的重大压力,变异的人格和脆弱的心理病态,促其以超剂量用药来“告别人生”,这也是近年来吸毒者采用所谓“快乐死”方式摆脱毒瘾折磨,造成高自杀率的重要原因之一。
五、初染毒品者急性中毒致死
许多初次或初期滥用海洛因者,使用了长期吸毒者的日常维持剂量而发生急性中毒导致死亡。其原因是长期吸毒者对毒品已形成耐受性,其耐受程度可使日常剂量比初吸者剂量高十几倍至数十倍。所以,长期吸毒者发生突然中毒意外相对较少,而初尝毒品者,在无任何经验的情况下仿效吸毒成瘾者使用剂量,特别是首次吸毒就采用静脉注射时,发生毒品中毒死亡概率极高。除了吸毒过量中毒致死外,吸毒造成机体多系统严重损害导致重要器官功能衰竭也是中毒致死的重要原因。
六、毒品滥用引起并发疾病或加重合并疾病致死
吸毒人群由于免疫系统受损,使用不洁注射器以及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状态,使该人群并发疾病的发生率极高。例如,病毒性肝炎、感染性肺炎和消化道疾病,特别是艾滋病和严重传染性疾病,是造成毒品依赖人群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