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必在乎
严净眼中的寒意蔓延，坐到医院的凳子上：“大哥八万、大姑一万、小姑一万五、你们三万，姐六万，一共十九万五千，还差十万五千。”
“我跟你堂叔，舅舅借了八万。这手术费付得了，过后的住院，药费就不够了。”
“严纯不是办酒席吗？酒席不办了，拿来用。”严奶奶说。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拿出三万就觉得可以指手画脚，你不当他是儿子，就别给我添乱。”严净冷声说道。
“你还说上我，我是你长辈！你这是要遭雷劈的！你跟你说，邦国好了，这三万是要还给我的！”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安静点，还有，你们人太多！”护士过来了，刚刚剑拔弩张，她们都有点怕！最后还是护士长来说。这种事情，见多不怪！
“哼～我八十岁了，还来这里……真是遭罪！我跟你们说，这药费，你们要还的，我的三万，大孙子的八万也是要还的，他那个店也不是平白来的……”念念叨叨的离开，完全没有想自己大儿子在病床上。
严净取下眼镜，揉太阳穴那里。
大姑小姑一一说话也离开了。
严棠还在看严净：“小妹。”
严净睁眼，严棠忙避开，那一双眼睛太亮了。
“我给他买保险的钱给了你多少？”
“……”
“不说，我当全部给的你！”严静说。
“我只拿了五万！”
“真好！对你们真好！”严净面无表情的说。站起来，往病房去。
主治医生已经看惯这种，只要不闹得大，阻碍到他们工作，他们不参与。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进来没有理会，然后跟严母说道：“病人需要疗养一个月，恢复过来才可以开刀，你们最好确认，这里排队治病的很多，有保险的尽量走流程，我们也好安排时间，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把需要签字的都带过来，一切麻烦你们通知我们，费用给我列个单子。”接话的是严净。
“妹妹儿～”严母开口喊道，这些钱，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怎么可能有！又不是中彩票。
“我不心疼他，我只是心疼你和我姐。我很累，去休息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严净接过护士准备的东西，在上面签字。
“你好，请到这里缴费，后续治疗，我们也会一一跟你说的。”护士这时候开口了。
“费用我交，过程就不用告诉我了，严棠，其他交给你，作为他的‘儿子’，做这一点事情不为过吧？”严净跟严棠说。
“嗯。”
“奶奶他们的钱。你们全部收下，如果他要还（看床上的人），就让他还，严棠，你那八万，我不拿，但是你心里有个数，我姐出嫁，你给点脸面。这样子的亲家很丢人。”
严净说完，看向护士，示意可以走了。
……
严净付完钱，就离开了，没有问什么病，也不问其他事情，找个旅馆就住下！她很累！
“Its not until you fall that you fly。
When your dreams come alive you’re unstoppable。”
“喂～教授。”
“你怎么回事？编号SH1011、SH1089的培养皿怎么都死了！”
“……对不起。”
“赶紧过来！”
“我不在学校，抱歉！我回去重新给您培养。”
“不在学校！你怎么做事！这是一件可以疏忽的事情吗？我昨天看还好好的，今天因为太冷就全死了！……你初七请假了？”
“嗯，抱歉，我现在在老家，我回去，您再骂。”
“……不是你监控温度，你承担什么？我找你师兄去～”教授终于发现不是严净的错了，电话那边就挂了。
严净仰躺在床上，真冷！
**
第三天，治疗确定，没有什么意外，严父醒过来了，他是昏迷，但是意识清醒，所以看见大女儿，没敢多说话。看见门口的身影，想喊，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严纯过来跟严净：“看一下爸。”
严净沉默，跟在后面，她在，其他人都不敢说什么。
严邦国扯一个笑道：“妹妹儿，回来了。”
“嗯，其他事情我办妥了，明天的车就离开。”
“不等等你姐的婚礼。”严母连忙问。
“假期用完了。”严净说。
“有什么比你爸重要？”严定国嘀咕。
严净没有回答，严邦国笑了笑：“你忙，就回去吧。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住得好吗？过年都不见你……”
“你保重身体。妈，姐，我走了。”严净说，没有继续听下去，一切不会因为你病了，我就原谅！凭什么！凭什么生病了，我就要原谅你！
严净用袖子擦擦眼睛，快步离开。严纯追上来。
“我送你去东站。”
“不用了。”
“你心软！我知道，他不济，也是你爸。后面的治疗，我会发给你的。还有谢谢！”
谢谢你回来，谢谢你保全我的脸面，保全父亲的脸面。
“不送，我打车走。”
这就是一场笑话！在严净的眼里，眼泪，为他哭！凭什么？
**
“没钱送你读书了，你哥读技校，要钱。”
“养女儿没有用，都是要嫁的。”
“嘿……我儿子是严家唯一的香火，大哥长兄如父，你要帮我！”
“大哥，他赌博欠了高利贷，住进去了，需要十万……”
“邦国，你弟弟那救济房，你走动走动，帮帮他……”
“爸，我不是你亲儿子，但是我一定会孝敬您的，我想开个店，不读书……”
“严净都十八了，还读什么书，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
“妹妹儿，我只有这些钱，你继续，我供你。”
“你要离开？我不反对，但是你才十八，你能离开吗？你想好了吗？”
“你考上大学了，这是姐的存款，还有妈的，寄给你。”
“你银行卡换了？”
“你还换了号码？”
“你寄钱就不要寄给爸了，我这里也挺好的，给妈吧。”
“你又给我寄钱了，过年红包，不需要，也该我给你，你寄过来的我单独一个账户，替你保管着。”
……
“客人！机场到了。”
“谢谢你师傅。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新年快乐！”
有时候记性不要太好，记得多，没办法放下。
还是孤独好，孤独无牵无挂！
“下面播报即将起飞航班，请前往G市的……”
【不期待就不会受伤！如今的我依然不够坚强，看到他在病床上，心里面流泪。不知道是可怜他，还是可怜自己。他忽视的人是对他最好的人，他半辈子牵挂的那些，伤他最深，但是只要再花言巧语，他还是心软原谅。不要期待他，得不到的永远最重要。让他永远愧疚于我吧！如果没有，也不必伤心，不在乎你的人，你何必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