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百年医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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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心病论治

慢性肺源性心脏病,简称肺心病,主要指由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等)及其他慢性胸肺疾患、肺血管病引起的心脏病。以肺动脉高压、右心扩大及右心功能不全为主要病理表现。中医学在“咳喘”、“痰饮”、“肺胀”、“心悸”、“水肿”等病证中有相应描述。

肺之为病,及于心,而致心病,可见积年已久,迁延反复使然。肺主气,司呼吸,而朝百脉。肺气清肃,则百脉滋荣而顺利;肺气壅浊,则百脉阻滞而逆乱。唐容川在《血证论》中曾说:“肺之令主行制节,以其居高,清肃下行,天道下际而光明,故五脏六腑,皆润利而气不亢,莫不受其制节也。”表明前人对肺主呼吸,通过吐故纳新滋荣百脉血液、润利五脏六腑的生理功能已有相当的认识。

《医门法律》有一段关于“气”的议论:“气有外气,天地之六气也;有内气,人身之元气也。”“真气所在,其义有三,曰上、中、下也。上者所受于天,以通呼吸者也;中者生于水谷,以养营卫者也;下者气化于精,藏于命门,以为三焦之根本者也。”从而提出“内气”和“外气”的概念。《医宗金鉴》认为,气有先天后天之分,“若夫合先后而言,即大气之积于胸中,司呼吸,通内外,周流一身,顷刻无间之宗气者是也。”宗气,即膻中之阳,此阳属肺,所以肺主一身之气,统制节而朝百脉。这里阐述了先天之气(内气)与后天之气(即外气,应含所受于天,呼吸而生之宗气,及所受于地,水谷化生之中气)的有机联系。内气(元气)得自先天,藏于肾,人的生命赖以运行,乃一身之根本。故黄帝曰“气内为宝”。但内气又必须靠外气的不断滋养和补充,才能源源不竭。张锡纯对“气”在人体的重要性有了进一步认识,提出“大气”之说,认为“大气”是位于胸中(心肺)的阳气,能够主持周身之气。他说:“大气者,充满胸中,以司肺呼吸之气。”“此气且能撑持全身,振作精神,以及心思脑力、骨骸动作,莫不赖乎此气。”这已把心肺的功能紧密联系起来。所谓“大气”,也已是经过肺之呼吸更新,又由心输布百脉,滋养一身的重要物质了。

可以概而言之,肺依靠“内气”司呼吸,通过呼吸“外气”而吐故纳新,用清肃之气以滋充内气,再借心之所主输布百脉,荣养一身,如此周而复始,循行不歇。

肺又为娇脏,不耐寒热,外邪侵袭,首先犯肺而致宣肃失常,肺气上逆则咳喘。咳嗽日久,痰饮内蕴,渐致肺气虚。正虚不能御邪,则肺病缠绵反复,经久不愈,使正气益衰,进而劫肺,兼损脾、肾、心脏。肺病及脾,子耗母气,脾失健运,痰湿内生,上渍于肺。肾主水而肺为水之上源,久病及肾,肾虚水冷,发为水肿。心肺同居上焦,心主血脉,肺朝百脉,辅心而行血脉,肺病日久必损于心,心气虚衰则无力推动血脉而致血瘀,于是见心悸、唇甲紫绀、颈静脉曲张、胁下痞块(肝脏肿大)等瘀血症状,“肺心病”之病机大率如此。

故此,肺心病其标属实,在邪、在痰、在饮;其本为虚,在肺、在心、在脾肾。所以,笔者认为肺心病的治则,以祛邪、化痰、逐饮为法,以治“气”为旨。也就是说,通过祛邪、消痰,以利肺之外气,通过逐饮、健补,以益心肺内气。

一、利气之治

寒热之邪客肺,必致咳、痰、喘,使肺气不利。临床据证其治如下:寒痰壅肺者,治以温化寒痰,宣肺利气,可选用麻黄、桂枝、杏仁、细辛、干姜、苏子、五味子、半夏、陈皮、茯苓、葶苈子等据证组方;痰热壅肺者,治以清肺化痰,宽胸利气,可选用鱼腥草、桑白皮、黄芩、黄连、瓜蒌、贝母、杏仁、苏子、半夏、海浮石、大黄、枳实、栀子、丹参等据证组方;痰蒙清窍者,治以涤痰开窍,降浊利气,可选用胆南星、半夏、茯苓、橘红、菖蒲、竹茹、枳实、郁金、葶苈子、天竺黄、竹沥、钩藤、丹参、桃仁、红花等据证组方。

二、益气之治

肺心病其本为虚,以心肺气虚为主,兼及脾肾,临证治疗有别:肺肾气虚者,治以补肺益气,补肾纳气,选用人参(或党参)、茯苓、白术、炙黄芪、熟地、山药、山茱萸、肉桂、制附子、核桃仁、补骨脂,伍以款冬花、半夏、橘红、麦冬等味据证组方;脾肾阳虚者,治以温肾健脾,逐饮强心,选用制附子、白术、茯苓、生姜、猪苓、泽泻、葶苈子、玉竹、沉香、赤芍、红花等据证组方。

肺心病是心肺俱损的重症,治疗须审慎周全。笔者研制的五子鱼龙汤(鱼腥草、地龙、太子参、白芥子、苏子、莱菔子、葶苈子等)及肺安欣宁胶囊应证使用,颇显良效。另外,此病重笃时,亦应采用中西医结合之法治疗,以免贻误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