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理论与实务研究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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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时代出版业的自救

·孟巍·

在数字化浪潮的冲击下,传统出版业正经历着从纸质出版向数字出版的转型,传统载体的不断迭代和淘汰,带来的更多是自身行业发展的紧迫感与危机意识。作为传统出版内容与信息技术、数字技术、网络技术相结合的一种新型出版形态,数字出版重构着传统出版业的生产方式、盈利模式以及用户的消费习惯,不断延伸和丰富着传统出版的内涵与外延。机遇总是和挑战并存,如何在时代的浪潮中拓宽经营、发展思路,寻求转型,需要出版业调整自身方向,谋求创新,与科技高度融合,加快数字出版产业发展步伐。同处于数字化大浪之下,欧美一些发达国家的出版同行们早已起步谋求转型,并取得了可喜的成效,数字化业务持续增长,占收入的比重也不断攀升,特别是在专业出版领域,数字化已经成为核心收入来源。反观我国,面对这场技术革命,出版业陷入了“明知数字出版是发展方向,却不知道路该怎么走”的彷徨和迷茫之中。数字化改变了传统出版业的生产流程、运作方式、管理方式乃至盈利模式,这都需要我们认真对待、摸清现状、发现问题并找到对策。

一、技术进步与读者需求的改变推动出版业变局

计算机技术、互联网以及移动互联网发展对传统的出版冲击很大,大到甚至掩盖了它们对出版业的正面价值,以及曾经为推动传统出版进步而起的作用,真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出版业因之获得长足发展,进而被改变、被重塑。大家更多看到的诸如方正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仰仗“技术为王”对传统出版的侵蚀,却对该公司汉字激光照排系统对传统出版的支持与促进视而不见,更不愿看到该公司作为新的数字出版产业链中重要一环,与传统出版商平起平坐乃至地位更高的事实。

宋代火药、活字印刷的发明并未推动古代中国社会的重大变革,传到西方情况才发生改变,读者的需求改变直接影响了出版业的变局。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读者信息需求量激增。具有搜索功能的数据库,如谷歌、百度可以直接显示读者需要的信息或知识,同时也满足了读者信息需求的个性化。出版物读图时代、多媒体时代已经到来,媒介加速融合是趋势,即将出现的富媒体电子书将冲击世人传统的出版、影视观念。据英国《卫报》2011年1月28日报道,亚马逊公司的电子书销量已超过该网站上的平装书,平均每售出100本平装书,同时售出115本Kindle电子书。与此同时,承载“比特”的数字媒介也极大丰富,如今在地铁里,随处可见用手机读书看报的年轻人;校园里,专业的电子书阅读器、iPad也都成为学生们时尚的阅读工具;甚至在驾车时,人们都可以打开音响“听书”。计算机、互联网和通信技术、显示技术等不断发展,已经深刻地改变了出版业,也改变了人们的信息获取方式甚至生活方式。

阅读行为和习惯在变化,市场需求一方拉动出版业必须相应做出改变。而信息技术和互联网技术在出版单位的广泛应用,也推动着传统出版单位自身在生产流程、组织运作、管理方式乃至盈利模式等方面做出改变。数字化让传统的内容创作、编辑加工、排版印刷、发行销售等生产流程环节都发生了变化,有的产业链环节将会消失,新的环节将会诞生,与之相关的整个出版业运作过程的资源配备、组织管理方式都要发生改变。此外,数字化带来的大规模集成、个性化定制、平台运营以及“免费文化”,也都使得出版业原本售卖内容单一的盈利模式必须发生改变。如何适应数字化的要求,摸清数字出版和新媒体发展的规律,找到突破口和可行路径,从而指导产业实现升级转型,已经成为出版业必须面临的现实问题。

凡是有出版优势、有出版需求的行业、机构、个人,无一不想在即将成型的、以数字出版为主导的产业链中分一杯羹,有的甚至想成为新产业链的主导者。如以资本和技术领先的电信运营商(移动、电信、联通)、电商平台(当当、亚马逊等)、网络出版商(盛大文学、中文在线等)、数字出版技术平台(方正Apabi)等企业纷纷涉足出版领域,成为版权机构,抢夺原创内容资源。2014年8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审议通过了《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2015年4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财政部联合印发了《关于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所以,作为出版商,坐等不是办法,自救才是出路。

二、发挥优势、主动出击、大胆改革、实现转型

历史上出版业经历了印刷商、发行商、出版商相继成为行业中心、主导产业链的情况。出版商之所以最终成为传统出版产业链的中心和主导者,是因为其拥有版权,出版物内容丰富,富于创新,能够满足读者的阅读需求,其行业地位不可撼动。时代发展到今天,出版商必须根据情况变化调整发展策略。

在版权保护与开发上,着重进行全媒体出版策划,对数字产品进行多介质、多渠道设计与开发。如已经收到良好市场效果的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以图书、互联网和数字视盘三种形式,同步出版《走进百家名村》等作品,采用传统图书、互联网等多种出版方式实现多渠道、全媒体同步出版。

自建平台是最理想的方式,版权归属清晰,能独立进行数字出版物的生产和营销推广,更灵活地参与市场竞争。如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书香缘)、清华大学出版社(文泉书局)、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外教社有声资源网)等。

近年来,中宣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大力提倡使用手机新媒体推动全民阅读,2009年9月,中国移动斥巨资在浙江建设手机阅读基地。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密切关注这一新兴阅读形态,2010年5月,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正式商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与之达成合作意向,早早加入其中,成为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的重要合作伙伴。2015年1月15日,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基地面向移动互联网领域投入运营了第一个专业子公司咪咕文化科技有限公司,注资资金为104亿元,其中的咪咕数媒已成为国内最大的掌上数字阅读门户,月访用户1.62亿,同时也是最大的正版图书汇聚平台,入库正版图书近50万册。近六年的时间,人大社始终与手机阅读平台保持着紧密合作。目前,我国数字化转型起步良好的中版数媒、凤凰云计算中心、中南出版传媒集团的天闻数媒等公司,相对独立于原出版集团,只要找准定位,管理体制有保障,机制灵活,在竞争中壮大自己,完全可以带动原出版集团顺利实现由传统出版向数字出版的转型。

三、变革中坚守出版自身文化品格

知名作家周国平说过,出版对阅读有重大责任,它是严格意义上的阅读赖以存在和延续的支柱,一个时代的阅读水准取决于出版的水准。阅读应该是个人的一种文化生活,是读那些有文化内涵的文字,是进入到这些文字所承载的文化传统中进行思考的行为。能承担这个功能的,唯有好的书籍,尤其是经典名著。这一点不会因为新技术的出现而改变,纸质产品和数字化产品只是形式不同,关键在内涵。从中国的竹简算起,出版至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两千多年来,书籍的出版承担着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文化传承。

在出版与科技的大融合时代,传统出版商应坚持如下三点。一是以出版业为主,把握出版的本质,弘扬“出版梦”。坚信出版是信息时代的朝阳产业,利用和运用好互联网,实现出版业的“互联网+”,在实现“互联网+”的基础上,成为互联网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新的数字出版产业链中做好多元化内容生产,以信息内容作为媒介,为外部行业的生产、个体消费者的生活提供信息消费服务,实现“内容+”。二是强化出版文化功能,坚持社会效益第一,不能狭义理解出版文化的功能,把图书理解为文化媒介。在出版日益大众化的数字出版时代,注重与用户的互动,提升自己的品质,增加图书的可读性、艺术性和收藏性,做信息内容生产与提供的服务者。三是自觉维护国家利益和意识形态安全,培养懂管理、会经营、善策划、知进退的职业经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