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团结的村民

再没了继续阅读系统说明书的心情，李程昕回到三叔家，见三叔不在，便放下之前装香烛供品的篮子，去三叔厨房，找三叔给闷在灶上的饭和菜吃了。

吃完了饭，他把之前村民亲戚们帮他从已经倒塌的老屋中取来放在三叔院子里的家当稍微收拾了一下，找出一件印着“XX农业联合银行”的旧T恤衫换上。先去把自己的床和随身行李挪进三叔的柴房里放好，这就是他自己晚上的安身之地了。

为了早日能睡上新房子，李程昕收拾完东西就接着认命地去搬起了砖。事先小勇哥说过，他想要把建造船屋的过程从头到尾拍下来，因此嘱咐过李程昕把他的搬砖内容也拍下来。为了小勇哥这么个要求，李程昕想着干活的时候也没有玩手机的必要，而且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通过这个新手机号去找他，于是就找了个合适的位子把手机充上电，摆好正对着他家老房子的废墟。

虽说小勇哥打算建造的是李程昕一个人生活的船屋，但是房子该有的结构一件也不能少。

计划中，由于船屋是靠海的，因此船屋的地基部分相对李程昕原有的老房子房子更加靠近海边，事实上，新房子其实和老房子中间都还隔了一大片地方，真要说起来，老房子其实都没有必要去拆。小勇哥还特地让林一一帮忙查了村里土地的资料，确认李程昕老房子的土地归属，确认了靠海那块地也可以使用，这才最后定下了这个建造船屋的计划。确认了地点之后，小勇哥还从三叔柴房选出四根硬木头，一头用柴刀削尖，在新船屋地基四个角简单测量后，用石头打上桩，找来一捆麻绳圈了出来，又让正文叔确认了地基的稳固性。

这些工作说起来简单，但其实的确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等李程昕从新祠堂那边祭拜完回来，最后来确认地基的正文叔也才离开。

按照小勇哥的说法，船屋将从最下方的海滩上垒基石开始建造。基石的材料倒是不用愁，李程昕基本确定自己倒塌的的房子废墟里可以找到足够的基石材料，再加上之前从老祠堂收集的那些，只是需要花时间和体力运到准备造房子的新地点。

基石堆砌而成的石墙中要填充相对小一些碎石，这些也可以从老祠堂那边找到。再懒惰一些的话，即使是海滩上原有的卵石也可以使用，只是被海浪冲刷得太过光滑的卵石有可能会在填充时产生较大的空隙，可能会危及到房屋的使用寿命。李程昕自然可以选择在卵石间加入水泥，但是对于现在由于穷困潦倒而不得不回老家的他来说，这又会是额外的花销。

石头堆砌的基础之上是木质的骨架，目前推测需要十多根至少五米长的原木作为柱子，十多根六米左右的方木作为横梁。在骨架之外还需要用很多木板作为房子的墙壁，再加上瓦片之类。

正武叔估计靠着李程昕和小勇这两个人，一边收集材料，一边着手建造，需要4至6个月才能造完这个房子。如果李程昕出得起工钱，找镇上的工人过来帮忙建造，可能也只需要1至2个月。但是暂时，李程昕还是选择了自己动手。

预订建房的区域是在靠近海的砂石滩之上，除了将各种材料运过来之外，李程昕还需要将这片砂石滩上原有的空间请理平整，有些凹凸不是问题，但是也需要用小碎石铺平。等这片区域终于清理了一遍之后，李程昕发现那块地正中间居然有一块直径约一米的巨大的石头。他靠在石头边上使了吃奶的力推了推，石头却只是稍微动了一下。

李程昕拿着小勇哥画给他的草图在建房区域附近测量研究了一会儿，发现他只需要将这块石头平移三米，就可以让这块石头成为基石中的一块。

然而，这三米就成了天堑。

这可不是凭李程昕和小勇哥两个人就能移动的石头，看来无论如何，改天得去镇上租个挖机或者起重机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把这个打算在微信中告诉了小勇哥，李程昕一时半会儿也没收到回复，于是继续自行清理着巨石边上的零碎。

这时候，从石滩的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一个人，戴着斗笠、穿着及胸的防水连体服，扁担上挑着两个筐子，一阵海腥味随着那人的靠近传来。李程昕抬头看了看，那人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是从这一身装束上看，那人显然是刚从浅海滩里收了些渔获。

看到李程昕在自己那片麻绳圈出的范围里忙碌着，那人上来打了声招呼：

“昕娃儿啊！在干活呀！要帮忙吗？”

随着那人靠近，李程昕的系统适时跳出了来人的信息，缓解了李程昕不认人的尴尬局面：“是东海叔啊！”

随着这个称呼，李程昕也逐渐回忆起了村里这个叔伯的印象。他住在村子中间的池塘旁边，和是李程昕的父亲是同辈。

小时候李程昕喜欢赶塘边的鸭子，将那些在塘边晒太阳的鸭子们以各种姿势哄进水里，一直都是村中小孩们的娱乐项目之一。有一回，李程昕却踢到了铁板，塘边的鸭子中混进了一只不知道是谁家养起来的大鹅。那只大鹅站起身、仰起脖子，居然比李程昕还高上一点，被李程昕搅了美好的休息时光之后，就奋起反击，把李程昕又追又啄的赶进了塘里，这也算是李程昕以前赶鸭子的现世报了。当时，正是面前的这位东海叔见到，才把受惊过度导致溺水的李程昕捞起来送回了家。这事之后，李程昕还被他爸胖揍一顿，好久都不敢去那水塘边玩。

见李程昕还记得他，东海叔又更开心了一点，稍微多和李程昕聊了几句造房子遇到的困境，就大包大揽地说：“这块石头就包在我身上吧，就为这石头去镇里租个挖机不值当！”

说完，东海叔继续挑上扁担，往村里回家去了。

李程昕一开始以为东海叔只是说说而已，再工作了一会儿，却看到东海叔换了一身农活的装束回来了。后面跟着七八个村子里的叔伯爷爷辈的人，其中有的人还在昨天参与过李程昕老房子的拆迁工作。

李程昕一看，这些人都各自背着木棍，铁链，滑轮之类的工具，显然真的是过来帮忙干活的。

东海叔号召道：“就这一块石头，我们几个老家伙活动活动筋骨也抬起来了，让昕娃儿省点去镇上租起重机的钱，晚上大伙来我家吃鱼！”

几个老人纷纷摆摆手：“昕娃儿都是自己村里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说完也不顾李程昕这个主角，他们自己各自分了工。一人用带来的原木搭成一个三脚架，又有人用麻绳把三脚架顶端固定好；一个人给石头下面挖出一些空隙，让铁链能够穿过石头，然后把石头用铁钩挂在三脚架上；还有人跟李程昕确认了石头将要挪动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往下挖了一个小坑。

放石头的小坑挖完，这边三脚架上的滑轮也摆好了。几个老一辈的用这个简单的滑轮组开始用力拉石头。

几个人喊了几次号子，明明卯足劲，却都没能把这石头吊起来。

东海叔在一旁掂量了一会，自言自语道：“这石头大概该超过一吨重了，要是是缅南那边有这么大的石头，里面都该产玉了。”

这时候，原先没准备上前的在一旁看热闹的老人也行动了起来。有的加入了拉滑轮的队伍，有几个拿了长木杆开始撬石头。

李程昕看看自己细胳膊细腿的，和村人们都不是一个画风，只好默默地回了三叔的院子，开始烧水煮茶。

建船屋的地基上，一时间，已经有六个人在拉石头，四个人用杠杆在下面顶着。

被之前的号子声吸引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看着有人也准备撸袖子上前。当然还有闲着没事的大妈们，凑成一堆开了嘲讽模式。

场地中央干活的男人们也是要面子的！听着大妈们的嘲讽，一个使劲，竟然真的就把石头翻了个面。往它最终要去的地方，近了那么一步。

“翻过来了，啊，总算翻过来了！”

“虽然可行，但这也太费劲了吧！”

“要是再大一点的话，我可弄不动了。”

“什么玩意儿，翻一个身要用这么大力气！？”

“嚯，这石头可真是厉害，把我们这群人都搞成了这个样子。”

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大家纷纷发表感言。李程昕也适时递上茶叶，让前来帮忙的村里人解渴。昨天村里人帮忙拆房子的时候，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最后就算是从正文叔那边买了烟给村里人，这回递个茶也算应时应景。

掌握了翻动石头的方法之后，努力干体力活的几人继续重复这一作业。

半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石头被翻滚到了它该去的那个小坑里，平整的一面如愿朝着上面。

东海叔和李程昕铲起了旁边的碎石，将这块石头所在的小坑缝隙填满嵌实。

东海叔一边干活，一边大声说着：“以后每次看见这块石头我们就会想起这事儿了，这个基石真好。是村子团结的象征啊！”

这一整个下午，基本全都花在这块石头的大挪移上面了，等终于把这片地方整好，看看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大家互相招呼着，都往东海叔家去了。之前东海叔说了去他家吃鱼，虽然村里人嘴上说不用客气，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李程昕这个主要受益人自然得跟上，好歹村里人聚在一起帮了忙，他当然得有所表示。在三叔家的厨房里转了一圈，他取下一块春节前腌制好，挂在楼板下的猪肉带上，打算过去看看情况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

另一边，小勇哥跟着正文正武叔从林村上完工回家，囫囵煮了锅面，打算给自己加三颗鸡蛋和一把之前剩下的青菜。打开冰箱，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小碗直播节目之后剩下的的贝肉和海鲜高汤，这还算是他这个邋遢单身汉家里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高汤泡面，享受啊，享受！”小勇哥毫不客气地将之全部倒进了面条里，想来李程昕一时半会儿应该想不起这份高汤的存在了。

吃完面条，小勇哥洗个澡，从网站后台下载的直播视频也已经下完。接下去，他需要将这份直播视频进行粗略的剪辑，做成一段视频放在网站上，供其他没能看到直播的网友们观看。

小勇哥把早就没电了的手机充上电，打开，看到了李程昕发给他的关于租用起重机的询问，正想回复，下一条消息突然跳了出来，是个视频。

视频标题是“团结的村民”，内容竟然就是下午东海叔他们帮李程昕搬石头的视频。

“昕娃儿这事干得真上道啊，这视频放出去，建房的第一集就有了。”

想着这个，小勇哥把之前直播割韭菜的视频按照他的习惯随意剪了剪，留了大约30分钟的内容，发到了视频网站上，又在村子和自己的微博上发了分享链接。

做完了这一堆事，小勇哥连锅和碗都没洗就倒头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