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内涵
“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不仅承袭了古代丝绸之路“传递和平、互惠互利”的精神,在新的时代背景下也被赋予了新的内涵。现有文献主要从当前中国对外开放国际国内环境,国家经济增长需要及新时代海上丝绸之路的新特点等方面对其进行了解释。全毅、汪洁、刘婉婷通过分析中国对外开放的国内外环境认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具有传递和平、共同发展、形成有利于中国的地缘政治经济格局,将中国建设成海洋强国的重要历史责任。陈万灵、何添传认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一个“全球贸易网”,并将其定义为“从依托现代运输工具和信息技术连接起来的海上国际货物运输通道或国际贸易网,反映世界各国的经贸合作关系”。周练在谈到“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新内涵时特别提到这是一个新机制新要求的概念,重点强调了中国—东盟各类合作沟通机制的建设。
中国政府之所以倡议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因为在可预见的未来,港口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与之相联系的运输通道的贯通对促进经济增长的潜力巨大,是未来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中国的经济发展依然对外贸有很强的依赖性,且中国仍将不可避免地依赖于海洋实现进口,特别是能源进口。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包括东南西三个方向的航线。其中,向东开放的航线,也就是东向航线:由中国东部沿海出发,面向东北亚的东海航线,以及16世纪后兴起的横跨太平洋航线,到达墨西哥,以此连接中国到拉美的海上丝绸之路。南向航线主要是从中国沿海港口出发,经过南海到达南太平洋。西向航线是中国西向开放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从中国沿海港口过南海到印度洋,延伸至欧洲。其中,后两条海上航线包含于中国政府公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以下简称《愿景与行动》)文件之中。根据《愿景与行动》,“丝绸之路经济带”主要有三条线,即中国经中亚、俄罗斯至欧洲(波罗的海);中国经中亚、西亚至波斯湾、地中海;中国经东南亚至南亚、印度洋。“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主要有两条:中国经南海、印度洋至欧洲;中国经南海到南太平洋。其中,中国经南海、印度洋至欧洲的南海西向航线,也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经典航线。这条航线从中国东南沿海港口出发,向南过南中国海,经马六甲、龙目和巽他等海峡,以东南亚地区为中枢,连接马六甲海峡以西的印度洋沿岸各国,沿印度洋北部,至波斯湾、红海、亚丁湾等海域及北非沿岸。航线中的重点区域是东南亚,节点国家包括越南、缅甸、柬埔寨、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新加坡、泰国等。
“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从南海到印度洋之间除了中国以外,有28个沿海国家(不包括经苏伊士运河连通的欧洲国家)。其中,东南亚有9国,分别是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缅甸、新加坡、泰国、柬埔寨、越南、菲律宾、文莱;南亚有5国,包括孟加拉国、印度、马尔代夫、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从阿拉伯海进入波斯湾的西亚临海国有9个,包括伊朗、伊拉克、科威特、阿曼、卡塔尔、沙特阿拉伯、阿联酋、也门、巴林;经亚丁湾进入红海的沿海东部非洲国家有5个,分别是埃及、索马里、苏丹、吉布提、厄立特里亚。南海西向航线以中国沿海港口为起点,以东盟及其成员国为主要依托,可带动南亚地区,延伸至中东、东非和欧洲,形成辐射大周边的经济带。
“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终点是分散和开放的,且终点的确定将更多地体现并取决于沿海国家的利益诉求以及沿海国家融入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程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基础是海上交通沿线的港口建设,依托是港口以及公路、铁路等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建设基础上的港口城市产能扩张与产业集聚,重点是通过打造支点而带动支点国家腹地的经济发展,形成双边和多边合作经济带,动力机制是政策沟通基础上的贸易自由化和投资便利化,手段是与沿线国家“共商”基础上进行“共建”,目标是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
从这个角度看,“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全球化背景下,相互依赖的经济体之间通过互利合作提升冲突成本、获取合作收益的区域经济合作战略。由于受海权因素、大国因素和安全因素等影响而变得具有地缘政治意义,必须把外交、经济、文化等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与相关国家一起积极、主动地谋划,渐进、谨慎地实施,这也是全球化时代所赋予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