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改革篇

春节话改革

我出生在抗日战争烽火连天的1943年，说起来也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经历了不同的时代，度过了不同的春节。我的强烈感受是，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春节一年过得比一年好。

为什么我要写下这种纯粹歌功颂德的话？近日读了一点改革历史的书，深感改革之不易，年过得越来越好亦不易，才有此感叹。改革之不易不在于计划经济留下的遗产太过沉重，也不在于有许多未曾料到的新问题要解决，而在于总有人在“打横炮”，干扰改革进程。而且，他们打着神圣的旗号，总能迷惑一部分人，这就增加了本不该有的阻力。

1989年之前，中国改革实际上是按市场化的思路进行的，而且使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春节过得相当不错了。但有些人借“八九风波”，用“姓资姓社”这样一个伪问题，企图倒退回计划经济。多亏小平同志识破了他们复辟倒退的阴谋，带领中国正大光明地走上了市场经济之路。方向明确了，中国经济发展更快了，老百姓的春节也过得更有滋味了，但不等于这些人认输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借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发难。如今改革到了攻坚阶段，又有人出来对改革叫停，民营企业不能再发展了，国有企业也不能再改下去了。按这种思路，我们还改什么？改革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沿着市场化的道路走下去，我们以后的春节能过好吗？

责难改革的人是言必称毛主席、马列的，但是他们恰恰不是用这些导师的思想方法来认识改革中的问题。毛主席提倡辨证地看问题，分清主流和支流，分清“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但这些人却只看到市场化中难以避免的问题，竭力渲染、扩大，抓住不放，而忘记了改革的伟大成就——中国的经济总量已居世界第四位。没有改革，能有这种成就吗？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不认为历史是直线式前进的。列宁的名言是，革命不是笔直的涅瓦大道。恩格斯特别强调，历史进步是以“恶”为代价的。我们这样一场伟大的改革，出现一些问题岂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以此为由而阻止改革的深入？

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是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小平同志称之为“革命”。我国是一个大国，并没有成熟的经验可以借鉴，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是正常的，关键在于如何看待和解决这些问题。在改革者看来，与改革的巨大成就相比，这些问题是次要的、支流的，是前进中的问题。在有些人眼中只有问题，没有成绩，一叶障目，把蚊子说成飞机。例如，在国企的改革中的确出现过国有资产的流失，也出现过顾雏军借改革之机侵吞国有资产的事例。改革者认为，顾雏军被抓并不表示国企改革的方向错了，仅仅是一个枝节问题。但这些人则抓住这个个别的事件企图否定国企改革的大方向。他们把当前几乎所有问题都归咎于市场化，进而得出否定市场化的结论。其实许多问题并不是市场化之过，而是市场化不到位之过。

对问题的看法不一样，解决问题的思路就不一样。在改革者看来，解决改革过程中各种问题的唯一方法是加快市场化改革，并完善配套的改革。但在有些人看来，只有停止改革，退回到以前那种以计划为主、以市场为辅的“鸟笼经济”，才是唯一出路。所以，就要叫停国企改革，限制私企发展。如果按这条路走下去，中国的前景不敢想象。“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走上了改革之路就没有退路。不明白这个道理，无论动机是什么，结果都是祸国殃民。

当然，我们不能掩盖改革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也欢迎持不同观点的人从不同的角度来分析这些问题，提出解决思路。但出发点不能是拆台，只能是补台，不是指责、阻碍改革，而是共同推动改革。

在过春节时谈改革这个话题就是因为只有坚持改革，反对倒退，我们的春节才能一年过得比一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