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卡洛琳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那名还在躺在地上惨叫的士兵，伊紧在解决掉那两只半兽人后立刻跟也上来，他们迅速的解决了正围着那名士兵沉迷在疯狂的虐杀欲望中的半兽人。

“罗伊，掩护我。”卡洛琳解开那名士兵的防具，撕开他那件已经被染红的上衣，大部分的伤口都被防具抵挡住了，并没有刺的太深，但是有几个伤口就像喷泉一样，血流不止。

罗伊听着自己身后的哀嚎声，慢慢变成祈求声，他可以听到那名士兵在向他知道的所有神祈祷，最后一切都陷入了沉静，他感觉自己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确切的说是听不进任何声音了，莱娜和威尔森的命令声，里昂和其他士兵的喊杀声，卡洛琳默默的祈祷声，都随着那名士兵声音的消失而远去。

持续挥动手中的双手剑并没有让里昂找回久违的战场热血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对付半兽人或者用帝国民众熟悉的称呼——直立畜牲，但是每次与这些可憎丑陋的东西战斗完，他只会觉得疲惫，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和武艺精进的感觉。他找了一块比较平滑的岩石把剑立在一旁，坐下时背部传来的酸痛感让他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还好吗？”莱娜走上前问道，她扫视了一圈姑且称作是战场的地方，大部分倒在地上的半兽人都是她眼前这名士官的杰作，“令人印象深刻的技艺。”

“长官，请教一个问题，你觉得二十九岁算老吗？”里昂抬起头问道。

“我就当你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吧。”莱娜眯起眼睛，看上去她似乎很是在意对年龄这个话题，“你或许应该问一问那些年轻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大声嘲笑你。”

“莱娜，我们损失了两个人，皮尔斯和约书亚。”威尔森走到他们面前，他刚才先是检查士兵的伤亡情况，然后又嘱咐三个士兵去检查半兽人的营地，说起来好像一路上都是威尔森在照看士兵们的生活，莱娜倒是很少过问这些事情。

“知道了。”莱娜叹息了一声，看向罗伊和卡洛琳那边，圣职人员正跪坐在其中一名牺牲士兵的遗体前默念着祈祷文。而罗伊站在她身边看上去有些茫然的样子，作为新兵的第一战，倒不是不能理解。

“他们的遗体怎么办？”威尔森问道，但是里昂透过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样子，武器收走，就地埋了吧，这次我们至少有个圣职人员能指引他们的灵魂去应该去的地方。”莱娜把脸转向半兽人的营地，似乎是想看一看在营地搜索的三名士兵的进展，但愿他们能找到那几个失踪的女孩，这样他们一行人就能回去了，也算不虚此行，就是不知道上校在得知两个新兵的牺牲后会作何反应。

“一切照旧……”威尔森耸了耸肩，他朝面前两人摆摆手便转身走开，“我去吩咐一下。”

“你在做什么？”卡洛琳低着头问还在身后还在愣神的罗伊，她把自己满是已经干涸鲜血的双手在手帕上抹干净，然后轻轻放到躺在她面前的士兵的额头上，轻声说道，“愿勇敢的灵魂得到安息，圣光会指引你找到归宿……”

“我、我在警戒……”罗伊结结巴巴的说道，“中尉说有可能还有没死的直立畜牲，吩咐我们要小心，我在保护你……”

“可是你发抖的厉害。”卡洛琳站起身，用手背拍去了膝盖上沾着血的泥土，转身看着罗伊，“尽管看不到你，我都能感觉到你在发抖，罗伊，你太紧张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苛刻，跟这女人待在一起久了是真的会发疯的，罗伊这么想道，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我这是亢奋，你肯定知道，之前新兵营里的医生跟我说过，叫肾什么素啥的……”

“肾上腺素。”威尔森绕过一具又一具堆在一起能叠成一座小山的半兽人尸体走了过来，他用脚踢了踢滚落一旁的牛头怪的脑袋，“真有你的，小姑娘，这玩意可不是新兵能对付的。”

“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群东西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族群的规模。”卡洛琳又在手帕上抹了抹手，“有找到它们的首领一类什么东西的尸体吗？”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巡路人这群废物居然能让这些东西在丛林里繁衍。”威尔森朝那个吐着舌头的牛脑袋啐了一口，“不过，我有别的事情要担心，你们两个去马匹那儿去拿铲子，把约书亚和皮尔斯的遗体就地埋葬了，可以的话我们迟些给他们举办个小葬礼……”

“什么？长官，就让他们葬在这里？”罗伊打断道，“我们应该把他们送回家，他们应该在自己的家乡长眠，而不是在这个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森林里。”

“我还以为大家给你取包打听这个外号是因为你很聪明。”威尔森的表情变得凶狠了起来，“听着，商人之子罗伊，两点，第一、不要在自己长官说话的时候打断他；第二、我们只有一匹驮物资的马，没办法把他们送回去。”

“我想他只是太紧张了，长官。”卡洛琳还想继续说却被威尔森抬手打断。

“需要我去帮他在提尔瑞斯的大歌剧院订一个位置然后去那放松一下吗？”威尔森双手环抱反问道，见两人再没有回应便接着说道，“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请两位大人先照我说的办吧。”

“我们的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威尔森看着准备动身去干活的罗伊小声自言自语道，他的表情看上既玩味又有些诡异。

“威尔森少尉！我们找到失踪的女孩了！你能叫卡洛琳过来一下吗？她们可能受伤了！”他们寻声看去，杰克正在半兽人营地的方向朝他们招手。

“你们两个一起去看看吧，记住罗伊，时刻保持警惕，别跟着两个可怜的家伙一样。”威尔森拍了拍罗伊的肩膀，转身也朝营地方向挥了挥手示意杰克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