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亲弟弟
是高级货，蚯蚓肉，整个跳蚤市最贵的肉。
除了肉又买了些黑面包和纯净水。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罗如也穿过一条条街道不断的缩短与家的距离。
还算精致的肉店包装让过往的人忍不住朝他所在的位置瞅，另一只手上鼓鼓的黑色塑料袋也引人遐想。
废墟里生活的是穷苦的人，当然也有恶徒。
跳蚤市里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富人。
富的都交够税去天空城住了。
罗如也慢悠悠的走在路边，废墟里不乏光着膀子敲水泥的，叮叮当当。
是很久之前的水泥，敲碎了，拿出里面的钢筋去卖，价格很高。
听到了咒骂声，是个窗户边儿的老头，骂那些敲钢筋的是在敲跳蚤市的骨头，是吸血鬼，拿骨髓换钱。
摆地摊的三三两两，卖布，卖衣服，卖鞋。
有的鞋上还沾着血迹。
说来可笑，人类有了能支持星际旅行的科技，却改善不了下层人的生活。
大象再强，一旦有了伤口，很快便就会被蚊蝇噬成白骨。
……
“如也，你回来了！”快到家门口时，罗如也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抬头看去，巷口，一个女人正朝自己照着手。
“如也叔叔！”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儿，也兴奋的喊着罗如也。
海棠，姓海名棠，三十岁左右，是罗如也的房东，男孩儿是她的儿子，叫小海。
“哦，海棠姐，”罗如也道。
“你弟弟去找你了，”名叫海棠的女人跑过来，有些着急。
“今天上午跳蚤市突然出现了一个巨人，你弟弟担心，就过去看情况了。”
罗如也皱了皱眉头，“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没有，”海棠摇摇头。
“是巨人出现的方向吗?”罗如也又问。
“是的。”
“海棠姐，帮我拿下东西，我去找他，”说着，罗如也把饭食和现金递到了海棠手里。
海棠接过袋子，却是又递给了小海，“小海，快回家去，锁上门，妈妈不回来不要开门。”
小海倒是听话，抱着两大袋子东西朝巷子深处跑去。
海棠安顿好小海后，回头，却不见罗如也的踪影。
“这家伙，”海棠捡起墙角一根铁棍，朝罗如也消失的方向去。
罗如也跑的很快，至少，被越过的人只能感觉到一阵风从脸上吹过。
罗如也很敏捷，穿过层层人群却没有撞到一个人。
罗小空，比他小十岁的弟弟。
脑海里快速构建出了弟弟的面孔。
穿过人群和废墟，罗如也停在了一堆废墟前。
这里，是他之前工作的地方，也是并发症发作的地方。
他在这里的工作是挖掘古代留下的新奇小玩意儿。
现在是下午，还有几个工人在爬上爬下的干活。
罗如也因为瘦小的缘故，比大多数人能找到的好东西更多。
因此也备受排挤，所以罗如也来了之后，没有人来主动和他打招呼。
但罗如也却找上了最近一人，问道，“我弟弟在过这儿吗？”
那人瞥了罗如也一眼，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只是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揉搓，作要钱状。
是啊，一千年已经过去，要钱依旧是这标志性的动作。
罗如也掏出一百块递给他。
“你弟弟被烙铁族的抓走了，”只说了一句，那人便快步走开了，再叫他，已经没有反应。
烙铁族？什么鬼东西。
罗如也眉头紧皱，却不知下一步如何。
不过好在海棠终于追了上来。
“海棠姐，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我担心你啊，”挥舞着铁棒的海棠气喘吁吁道，“怎么样，有你弟消息了吗？”
“说是被烙铁族的抓走了。”
“烙铁族？”海棠一愣，“烙铁族抓个小孩子做什么？”
“你知道那所谓烙铁族在哪里吗？”
“我知道，跟我来，”说着，海棠就朝一个方向跑去。
跑一半，忽然停下，把手里的铁棍扔给罗如也道，“给你武器，省的一会儿打起来吃亏。”
……
烙铁族，是跳蚤市赫赫有名的团体，团长李烙铁，铁匠世家出身，靠着一身蛮力和还算精湛的打铁技术笼络了一群追随者。
他们的基地是市南的一座还算完好的仓库。
半小时后，罗如也和海棠到了这里。
一路上，海棠又寻了新武器，是一根木棍。
罗如也看了眼拿着棍子的海棠，就姿势来说倒挺像一回事。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海棠竟还有一丝女侠风范。
“女侠”一词，来自记忆里一本千年前的书籍。
还没走进，却已经听到厂房里乌乌呀呀的杂乱嚎叫声。
嗓门儿最大的，正是李烙铁。
李烙铁之所以叫李烙铁，是因为他脸上的伤疤。
据说在李烙铁刚出生的时候，李烙铁他老子给别人家烙铁，因为太累踢到了火炉边还没冷却的烙铁炉子。
正巧呢，李烙铁从床上爬下来，正好被烙铁炉子砸到。
从此便脸上留了疤，他老子给他改名李烙铁。
“臭小子，你到底接不接这红烙铁？”李烙铁大吼。
另一个，稚嫩，但嗓门不比他小的声音反击道，“不接，打死也不接！”
“你敢不接？你不接我就把你扔进火炉里烧得秃噜了皮，比老子还丑！”，李烙铁继续威胁。
“哼，既然我赢了你，你就得放我走，耍赖算什么本事？”
“哎呦，说我耍赖？”李烙铁继续喊着，“大家说我耍没耍赖？”
“耍了，大哥耍赖了……”下面的一群小弟，百十个，起哄道。。
“哈哈，我就是耍赖了，怎么着，臭小子，在我的地盘上你还想赢我？来人，给我绑了他，接红烙铁！”
“好，好，接烙铁了，红烙铁……”人群又欢呼起来。
但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海棠大喊一声“住手！”
罗如和海棠并肩站立。
场上气氛忽然一滞。
“哥哥，海棠姐！”台上，和李烙铁站在一起，身高却到不了李烙铁肚子的少年先反应过来。
和李烙铁斗嘴的，正是罗如也的亲弟弟罗小空。
听到罗小空喊了来人身份，台下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