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不可能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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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七月流火盼君来8

“这怎么行啊!”她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看着贺连州微微阴沉的脸,萧月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壮着胆子道:“我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相信贺连州这样有绅士风度的人是不会把她自己丢在这里的。

贺连州一愣,他知道她那句话的意思,她有心悦之人,而那个人不是他贺连州。

他断然不会去问那个人是谁这种问题,若是那人比他优秀,他会嫉妒;若是那人没他优秀,那他则会不甘。

喜欢一个人,就要做好变得自私的准备,没有哪一份喜欢是没有醋味的。

贺连州的眸子里映着火光,闭口不谈刚刚的话题,他的性子让他不可能会否认自己的情感,更不会去掩饰,喜欢就是喜欢了,承认也承认了,他说过的话,素来没有收回的道理。这世上又有多少两情相悦之事啊,独自喜欢一个人,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罢了。

“不论你心悦谁,我都是你最合适的选择。”他淡淡道。他就是这样,纵使说着世上最黏的情话,眸子也一片清明,他没有旁的情绪,被拒绝的羞愤也好,怅然若失也罢,他似乎都没有,仍思路清晰地帮她分析,“你我年龄相当,我修为高于你,大大有助于你的修行。我的风评也还算不错,自诩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之事,国仇家怨都已清理干净。我,贺连州,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若是有了道侣,那我整个人,里里外外,包括我所有的附属物,就都是属于她的。”

萧月生看过原文,他的一切的确都是倪焉知的来着。

可是眼下……

不知她脑子如何运转的,她竟和他说:“我瞧着……那个倪焉知,挺漂亮的……”

贺连州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就好像夏天骤变的天气,乌云密布,黑得好像能滴出水来,还是伴着电闪雷鸣的那种。

萧月生智商回归,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不,我的意思真的就只是她好看,没有旁的……”

“闭嘴。”他竟这样道。

萧月生又把脸埋在了腿间,做鸵鸟状,不说话。

她听见贺连州似乎是轻轻叹息了一下,几乎轻不可闻,便听见他继续道:“就算你不想回灵云山,那也得将身子修养好了才行,否则再以这样的状态留在东荒岛,怕也不是掌门所愿。”

“只要寻一个狼群找不到的地方就好,我细细养上几日,再加紧修炼,很快那群狼就再也没办法威胁我了。”

贺连州毫不留情给予了四个字评价:“盲目自信。”

萧月生缩了缩脖子,她素来说不过贺连州,刚刚他又那样说……她实在应对不来,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狼群在这东荒岛上待了多久,你又待了多久?这片岛屿哪个地方不是它们熟知的,哪个地方又是你所熟知的?”他站起身来,撤回她“赖以生存”的自己的袍子,披到自己身上,刚要伸进袖口,便看见她那身破破烂烂沾着血污的道袍,最终还是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给她裹了个严实:“都被你弄脏了。”

索性就给你吧。

“哎?”萧月生一时想解释,仔细想想却又没法儿解释,看着他一道掌风将他们唯一的取暖源给毁掉,眼前的那丁点的光亮消失不见,贺连州踩上沧啸剑,冲着她道:“还站着做什么,快过来。”

“我若是走了……”

“先把伤养好,再送你回来,你若良心不过去,到时候到了出岛屿之日,你再祈求多待几日就好。”他说完,抿了抿唇,继续道:“过来——不回灵云。”

魔界的地牢,暗无天日,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不知名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豆丁大的火光在墙壁的蜡烛上垂死挣扎,稍微一阵风就能将它们熄灭。地牢素来是上酷刑的地方,那些胆敢叛离魔界的人,没有一个例外,全都命丧于此,咱那之前,他们会有幸将这里九九八十一种酷刑皆试一遍,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在无限的悔恨与痛苦中死去。

羲辞一身洁白的袍子不染凡尘,他只是踏足这个炼狱一般的地方,便好像照亮了这永无天日的地牢。他面无他色,即便鼻尖是令人厌恶的血污的味道,他也只是微微蹙眉,随之便释然了。

“诸位在这里受苦了。”羲辞淡漠的声音好像冬日里寒冰碎掉的声音,即便是裂开的冰,那也是寒冷无比,叫人不敢伸手去拿的。

“不过诸位也不必怨恨本尊,因为那个判出魔界祸乱凡间的人,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他在明处,分封王们在暗处,他们只能看见他淡漠的眸子,却不敢看太久,唯恐他厌恶。

“带上来。”羲辞话音刚落,几个魔兵便将倪焉知与倪霄押了上来,让他们不得不跪在羲辞的面前,以一种无比低微的姿态,听着有关自己的最后裁决。

“若是以前,这种家伙,本尊一掌就能给个干净,如今只毒哑了嗓子,挑了手筋,也算本尊仁善一回。可本尊是不喜麻烦的人,这两个人,便送到修仙界那群老顽固手里吧。”羲辞道,“随他们怎么处置都好,只要以后别再来找本尊麻烦。”

有魔兵上前来,帮几位分封王打开了牢房的枷锁,他们虽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让他们受的了,眼下也都多多少少少了几分往日的威严,多了几分狼狈。

“诸位放心,此事就此销声匿迹,知情的那几个魔兵一概处死,你们仍是分光无限的分封王。”羲辞说道,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诸位分封王,他们大约是认为他太过血腥,太过狠厉,却为了自己的那点脸面,也因忌惮他的力量,所以便都没有异议,一概默认了。

呵,这便是人性,不仅是人,也不紧是魔,还有仙。天道给了万物生灵总是先为自己考虑的天性,人们不用道德加以克制,不用法度加以约束,于是这便成了自私。

有时能致命的自私,足够毁掉别人的自私。

他垂下眸子,他也自私得很,所以他必须要月儿。

她的身心,她的未来,她的一切,都将被刻上他的烙印,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萧月生,是属于羲辞的。

谁也不要妄想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包括那些有关他的传言。

“魔尊。”迹州王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老臣知道魔尊政务繁忙,所以恳请魔尊将青州王交与老臣,准许老臣为魔尊效力。”

羲辞看了他一眼,鲜少有些愉悦道:“好,那便交与你,正好青州无人管辖,它既挨着并州,那便并入迹州,交与你了。”

迹州王喜出望外,赶紧扣下谢恩:“老臣多谢魔尊!”

其他分封王从未见过这样的羲辞,迹州王只是稍微合了一点他的心思,他竟就这么大方,将整个青州都给了他。

“魔尊,可否需要告知三界,我魔界已经易主?”有人问到。

羲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道:“你们何人知晓本尊名讳啊。”

倪焉知知道,可她的嘴被堵着,嗓子也被废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她知道羲辞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想暴露身份,让她和倪霄口不能说,手不能写,还要把她们交到修仙界,堵上他们的嘴,自己落得清闲。

而其他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因为他们从不知道,他们喊了近一千年的小杂种,小野种,到底唤做什么。

“谁是魔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莫要再给本尊找麻烦,若是还有下次,”他眸色渐冷,“直接灭魂。”

众王一惊,不知魔尊究竟在修炼什么功法,竟如此不喜被打扰。

灭魂,那是断了轮回路啊!

羲辞看向迹州王:“此事交由你。”

“是。”迹州王赶紧应下了,然后只见他衣袖一角出现在自己垂下的视线里,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他只知道,魔尊的鞋子干净如纸,一丁点血污之气都不曾沾染。

等羲辞终于回了灵云山朝天宫时,他幻想了无数次月儿到底在做什么,他故意先放了一只灵鸽飞了回去,他猜想,她一定会在院子迎接他。

当她看到他时,她会像夜晚的昙花一样慢慢展开笑容,眉眼弯弯的,定是可爱极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这偌大的朝天宫,他竟寻不到月儿的气息。

他走到朝天殿,唤她的名字:“月儿,月儿?”

可惜无人应答。

但是羲辞感觉到了浓郁的至纯之力,他便顺着那个方向找去,果然,月儿不在,但是,他竟发现了一朵七瓣莲花!它此时正在那里散发着好看的光辉,照亮了朝天宫一角,旁边还放了一封书信。

他赶紧走上前去,拆开信封,上头只有短短几行字:月儿犯错,理应责罚,徒儿自知不可让同门顶罪,故而心甘情愿。留莲与君,可用灵莲之瓣养之,定能抑制魔气。愿君勿思卿,相思害人疾;妾当复思君,不念心不定。七年之后,又是七月流火时,盼君寻来。

羲辞放下书信,将那莲花收好,便径直去了凌云殿。

李观天没想到羲辞回来,诧异道:“羲辞,你出关了?”

“掌门,”他道,“月儿去了何处?”

“本座以为月儿已经同你讲了,她丢失了返辰珠,自请责罚,我便让她去了那东荒岛……”

“你可知,东荒岛上群狼肆虐,凶狠无比,她一个小女娃,如何应对?”

这便是有些诘责在里头了,羲辞在灵云几百年,从未有过旁的什么情绪,如今见他有些愠怒,李观天先是一惊,随机便也皱了眉,道:“东荒岛虽有野狼出没,但月儿已经是辟谷期修士,这虽于她而言是个挑战,但却也不难,羲辞长老何必大动肝火,来诘问本座!”

“她的确是辟谷期,但她只有三成灵力!”羲辞怒甩衣袖,只留下这一句话,便疾步离开了。

他必须赶紧去东荒岛,他的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