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5多伦欧堡（3）

收好防风石的那一刻起，东蓝才算真正走向了这个世界中。黎明终于在破晓的壳里被孵出来，它呵气就是流云卷舒，挥手造就彤彤白日。

东蓝家的房子很快融入在街区中幢幢相似的独立小楼里，建筑物互相挨着，恍若走进了千年以前的梦想乡。

砖瓦堆砌、实木为梁的房屋错落有致。青石小路粗细都汇聚一头，各种色彩的植物自由生长，无人规划它们的目的地。藤蔓长在路标牌和门房号牌上，恣意却不过分，数字竟都清晰可辨。

“玖枢，为什么门房号牌上的数字都看的那么清楚啊？”

“因为有人负责清理，无论房子是否有人住，居民之间都自发地清理，保证不影响辨识也不妨碍绿化。”

“多伦欧堡的居民都好友善啊！”东蓝没什么词形容，一抬头才察觉到玖枢一直轻轻扯着她的袖子，东蓝有些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但没有让他放开。

这个力度刚刚好，不会限制东蓝的行动，也不会让他们分散。也许从前这个东蓝没有“失忆”时，她们的关系就这样好。

他很高大，一米八几的个头，显得东蓝有些小巧，她不是瘦弱的类型，但穿着衬衣的玖枢肩膀好像更宽阔，衬着她的个子更矮。

胡乱张望的东蓝看到钟楼上落着许多灰色白色的鸽子，和鸡鸣声共同唤醒清晨。东蓝甚至看见俯冲下来的鸽子和公鸡相斗，满地羽毛的狼藉。

已然有几个孩子提着纸袋排在糕点铺的门口。喷泉不在开放的时候，据说十点之后才可以开放。

紧接着，东蓝把注意力放在一些她不甚了解的东西上。比如炼金术师的铺子，门口放一只弯腰迎客状的大木偶；还有药剂店，牌匾上画着一口冒泡的大锅；在学校卫生间家三点一线的生活中很难看到的打铁铺和冷兵器商店、皮革专卖服装店和橱窗里坐着模特儿的裁缝铺。

她发现那些文字不属于以前所使用的任何一种，但她都可以看懂并念出来。她意识到自己了解多伦欧堡出现的生活用语。

街上挂着的钟表各有独特的模样，齿轮链条运作的和手动上弦的，就连戴着头巾、打着呵气往门口泼水的妇女都各有各的泼辣劲儿。

“那儿是药剂店，左边买手作护身符，右转是机械修理铺。过了短桥是艾利顿螺旋大厦，下面…有地下赌场和军火商人在交易。他们赌资走特殊渠道，代价高昂，一般人不敢和他们交易。”

她像是刚睁开眼睛的婴儿，贪婪地注视着每一个角落的烟火气。向玖枢是个优秀的导游，沿着她目光所及一一解释。直到东蓝看到一个拉动的警铃和正在换班交接的两个岗哨，刚想提问，向玖枢就先开口：

“那是多伦欧堡的哨兵岗位，高点儿的地方到处都有，我们的驻军较为透明。只有大本营的分布图机密，收藏在高级官员手里。”

“守备透明？那是为什么，不是有地狱的骚扰吗？为什么还要透明化，不会存在危险吗？”

“因为多伦欧堡的驻军守备是城内自主招收的兵士，由城主和参将管理的，我们的军队，堪称除了耶路撒冷外最强人间主城守卫！多伦欧堡和萨兰斯蒂尼学院关系紧密，学院是我们实力的主要的输出来源。”

向玖枢讲到这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骄傲，东蓝微微仰头看他，太阳正迈过地平线，和玖枢的眸光融为一体。不知道为什么，东蓝心底按捺不住的汹涌情绪正呼之欲出，她难以抑制自己的一种冲动。

“萨兰……”似乎玖枢此刻的每个字都被无限放重，引导东蓝念出那个名字。

“斯蒂尼。萨兰斯蒂尼学院。”

“是魔法学院吗？有很多大魔法师和炼金术师的那种？”

“是的，它是多伦欧堡的骄傲，虽然伫立在二重天堂，但它是上面为了多伦欧堡培养战士而建立的。它集合了我们目光所及的各种领域，比如你刚刚看到的那些店铺所代表的领域。”

向玖枢停下脚步，东蓝正感迷惑，听他说了一句：“东蓝，你想去吗，去萨兰斯蒂尼，这次回来，去看到更高更远的界限？”

他说，让她看到更远的界限？

不明白。

可是东蓝听见自己的声音，心里蛰伏的从旧日脱身糟糕记忆的冲动。

她本来什么都不明白，也没什么追求。可是妈妈还在，这一切的题设就更加复杂，她无法一时给出解集。

“玖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