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谁会偷尸
秋何况去了杭城公安局。
“秋队啊，你一来，我们杭城就有凶杀案了，还不止一起。我可真是留不起你了。”边缘递给秋何况一杯咖啡，半开着玩笑。
边缘虽然比秋何况要年长几岁，却和秋何况十分投缘，他们在省里的一次培训中认识，从此成了工作、生活上的好朋友！
秋何况哪有心情喝咖啡，拉着边缘就要往法医科闯。
“不要急着走嘛，我还有问题问你呢？”边缘把秋何况引到他的办公室里坐下，拉上了窗帘。这举动让秋何况有一些紧张。边缘又去关上了门，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竟然又拉开门走了出来。秋何况的心里着急着顾男的死因，他知道如果顾男也和李小乐一样的死因，那李小乐的案子就不可能再被认定为是自然死亡，那么莫敏想要的立案也就能行了。
秋何况在边缘的办公室里等得心焦，他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缝，看到边缘正对着手下的人吩咐着什么，一个个刑侦队员好像都领了任务出去。
“急了？”边缘推开了门，将一沓照片掷在了桌上。“你说这顾男，还真的挺牛的。我们翻看了他装扮的所有形象，竟然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同一个人。这么好的化装技巧，要是用来搞追踪该有多好。”
他的确是拿来做追踪的啊，只是人家是收钱去追踪。秋何况想着，拿起了照片。虽然造型各不一样，但是都是青春的模样。
“真是可惜了。”秋何况不由地叹道。
“是啊，真的太可惜了。”边缘也叹着，一只手撑在了桌上，人已经坐上了桌子。眼睛直望着秋何况，“你知道他为什么被杀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怎么可能知道。秋何况几乎要生气了，他觉得自己握着照片的手在不自觉地握紧，看着照片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但他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顾男和李小乐一样也是完全赤裸着身子在云湖里飘着的。尸检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外伤。所不同的是，在他尸体出现的那个地方，有一张纸，上面留着几行字：我是被杀的。李小乐也一样。”边缘的声音里透着不可思议，“我做了十年的刑侦，从没有见过一个被害人那么清晰地告诉我们，他是被杀的。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提到和他一样死去的女死者。好像他的死就是为了告诉我们那李小乐不是自杀，是被杀一般。”
边缘越说越激动，从桌子上蹦下来，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秋队，你说，他是为什么啊？”边缘重重地按着秋何况的肩，“你说，会不会有人为了让李小乐的案子能成为谋杀案而特意杀死顾男呢？这顾男和李小乐有什么关系啊。我们查到了他这么多身份，可是一点他和李小乐的联系都没有啊。”
秋何况在咀嚼着边缘的话。他原想把莫敏被顾男跟踪的事情告诉边缘，却发现按照边缘的逻辑，莫敏竟然会是最大的嫌疑了。这世间，可能再没有谁比莫敏更想查出李小乐到底是谁杀的了。
“哎对了，你那个老师朋友，就是说是李小乐老师的大美女，会不会也认识顾男啊。”
秋何况不得不佩服起边缘严密的思维了。他只不过看过莫敏一眼，就那么容易地将莫敏和这个案子联系起来。
“怎么可能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而已。难道你认为她有胆量去杀人啊。”
“这倒也是，看她柔柔弱弱弱的也不像会杀人的人。再说了，李小乐只是她的学生而已，她也不需要为了一个学生去当杀人犯的是吧。”边缘说着，又跳上了桌子，身子朝着秋何况完全地倾着，“老秋，你告诉我，你对那个美女老师有没有兴趣。”
秋何况的脸一下子热了，喉节滚动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边缘已经跳开，大笑着拉开了窗帘。
世界好像一下子获得了光明一般，阳光透过窗棂直射过来，照着秋何况的眼直发疼。他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看看顾男的尸检报告。
“别去了。你要的那具尸体被偷了。”边缘轻飘飘地说着，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的眼睛却像鹰眼一眼看着秋何况，就像一只想要捕食的老鹰在盯着自己的食物，等着他放松警惕就伸出利爪。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尸体，在你们杭城公安局被偷了。”
“嗯，具体来说，是在我们的运尸车上被偷的。我们的两个警员还受了伤，正在医院躺着呢。”
“谁会去偷一具凶杀案里的尸体。”
“是啊，会不会是因为这具尸体的使命已经完成，而尸体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制造这具尸体的人必须将它偷走呢。比如说，那些想要让我们相信李小乐之死并非意外之人。”边缘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秋何况。
秋何况想起那天，边缘告之李小乐的案子无可疑时，自己在那据理力争，最终愤不可遏，甩袖而去的样子。
“边队，你不会连我也怀疑吧？”
“哪可能，哪可能。秋队的为人打死我我也会为你担保啊。你绝对不可能是那种冲动之人。可是，总会有一些冲动的人。”边缘干脆从桌上拿了一根牙签，放进嘴里咬着，“秋队，听说你那个美女老师来杭城了？还住进了蓝田？蓝田可是林氏集团的产业，那里的房子不是有钱就能住进去的吧。”
秋何况觉得自己强压下去的怒火又喷涌出来，这个边缘，已经不仅仅是在怀疑莫敏，他竟然还派人跟踪莫敏，深悉莫敏的一举一动。这跟那雇用顾男的幕后人有什么不同啊。他真的很想跑到边缘面前，把他那小小的尖尖的脑袋拉到门的边缘，狠狠地打几下。
“秋队，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跟踪你那美女老师。正好，我有一个侄女在蓝田做事，就是她陪着你的美女老师进蓝田的。话说，我侄女那老板，也就是蓝田公司的总裁林立林总对你的美女老师很是关照啊。他们是什么关系？”
边缘又把头给凑了过来，看到秋何况紧握的拳头，往后移了移，笑着打开了门：“秋队，顾男的尸体我们会快点找回来，然后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因为顾男这神秘的死亡和神秘的消尸，我们局里决定，把李小乐和顾男的案子合并处理。秋队，如你所愿，立案了。”
边缘几乎是把秋何况给推出了办公室，门在秋何况的身后嘭地一声关掉了。
秋何况在门前愣了许久，直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喊了他一声秋队，他才如梦初醒般挪动起身子。他正欲回蓝田告诉莫敏这些难以置信的消息，边缘把门打开，对着他说道：“秋队，别走了。顾男的尸体找到了。”
顾男的尸体是在云湖后的薰衣草花园找到的。此时的薰衣草花园没有一株薰衣草，光秃秃的一片空地，显得空旷无比。这绝对不是一个抛尸的好地方，除非抛尸的那个人就是想要人发现尸体。
从刑警的手中偷走尸体，再把它抛在如此容易发现的地方，这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又从尸体上拿走了什么呢？
边缘望着四脚八叉仰卧着的顾男，心头的问题像煮沸的白粥一个泡一个泡地冒出来。他蹲下来仔细看着顾男，那张俊美的脸上并没有痛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好像他已经完成了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才走得如此地心安理得。他的脸并没有一点点的损伤，反而好像被谁特意地修鉓过一样，红润得很。若是一个陌生的人，远远地看到如此躺着的顾男，一定以为他是一个喜欢日光浴的小男孩，一定不忍心来打扰他在日光下的安寂。
唉，如此年轻的生命。
边缘抬起头，去寻找秋何况的踪迹。
秋何况正在那里询问着发现顾男尸体的一对男女。很明显那是一对来野外谈情说爱的恋人，此时女孩正我见犹怜地将身子紧紧依着男孩，男孩的一只手环着女孩，另一只手正朝前方指着什么。
“怎么样，那对小情侣说了些什么？”等到秋何况走过来，边缘递过去一支烟，问道。
“小姑娘和男朋友斗气，嚷嚷着要去找另一个人。男孩就指着顾男让她去。结果小姑娘直接被吓惨了。”
“现在的孩子，什么玩笑都敢开。要是小姑娘真跟顾男这样的男人走了，那小子不知道去哪里哭去哭呢。”
的确，顾男自有顾男迷人的地方。如果不知道他用他的年轻和美貌，他用他独特的化妆技巧做着不法的勾当，落落大方地站在女孩子们的面前，相信一定会有许多女孩喜欢上他。
“可惜喽，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了。”边缘一边说着，一边叫着收队。
秋何况已经是第二次见识到边缘收队的速度了，他指着顾男的尸体问道：“不需要再查查了吗？”
“尸检是法医的事情。我们不要不懂装懂。对了，那小子手指着前方，说什么了？”
秋何况看了一眼边缘，这家伙看起来对什么都心不在焉的，谁曾想一丝一毫他都紧紧地注意着呢。
“男孩说，他隐约地听到有车开走的声音。他追上去，只看到那车是红色的。”
”红色的，女人喜欢的颜色。”
秋何况瞪了一眼边缘，不再说话。
秋风已经有了许多的凉意，尤其是在如此空旷的地方，那风便没人阻挡地朝着他们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