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的哈姆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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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Freud)创建了他的心理分析神话,童年记忆就此成为一切欲望的源头,打屁股的记忆也因此获得色情价值的背书。19世纪后期开始,大量涉及打屁股场面的春宫画出笼,现代虐恋意识给打屁股以前所未有的想象空间。少男、少女、妇人、老头,不分年龄、无论阶层,通通光着他们的屁股,甘心情愿体验那痛楚的欢喜;鞭、掌、棍、板,新武侠般的游戏快感弥漫在色情的乐园里。

虽然在女权提倡家和儿童教育心理专家的鼓动下,打屁股的政治正确性遭到质疑,消费资本主义的娱乐传媒工业却看上了它的挑逗意味。

记者和编辑把打屁股消息看成提高报纸销量的好题目,1902年7月7日的纽约《布鲁克林联合快讯》上刊登着一条讼案消息,标题是“妻子说7月4日打屁股没问题”。报道中艾玛太太的话引来大量读者来信,她通过律师史庇罗告诉法庭:“她丈夫打她屁股是可以的,惩罚不算很重,也不算很粗暴。她说她的丈夫有权这样做。她希望撤回控告。”

当代女性色情艺术家“宝拉”(Lynn Paula Russell)发表的家居生活照片

有人发掘传记和名人采访记录,整理了一份少女时代曾被家长或老师打过屁股的著名女性人物名单,希拉里(Hilary,前任的美国总统夫人)、卡米拉(Camila,现任的查尔斯王妃)、玛丽·麦卡锡(Mary McCarthy,女权作家)、芭芭拉·卡特兰(Barbara Cartland,言情小说家)、吉里特·卡纳娃(Kiri Te Kanawa,歌剧女高音)、碧姬·芭铎(Brigitte Bardot)、麦当娜(Madonna)、桃丽·派顿(Dolly Parton)、查里兹·塞隆(Charlize Theron)、伊丽莎白·赫利(Elizabeth Hurley)、辛迪·克劳馥(Cindy Crawford)……名单长得足可召开一次世界精英妇女大会,只是组委会未必有如此大的面子,可以一次邀请到那么多显赫名媛。有趣的地方不是有多少女名人被打了屁股,而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记者和传记作家关注她们的屁股?

商业广告也看上了打屁股题材的刺激性,有一种罐装咖啡推出新包装,在罐顶嵌入小包装咖啡,以便利顾客购买前尝试,宣传广告上画着妻子被丈夫打屁股的场面,画面边上广告商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假如让他发现你在购买之前没有尝尝味道……”2003年春夏古奇(GUCCI)时尚发布会上,女模特身穿曲线紧裹的晚装趴在俊男腿上,承受那充满象征寓意的拍打。

电影工业更是食髓知味,抓住不放。色情片以外,主流电影不断有打屁股的场面出现,1961年的“蓝色夏威夷”中猫王重重打了詹妮·马克斯维尔(Jenny Maxwell)十四下屁股;1963年的“多诺万的珊瑚岛”(Donovan’ s Reef)中,约翰·韦恩(John Wayne)打了女演员伊丽莎白·埃伦(Elizabeth Allen)的屁股。可能是不够杀瘾,约翰·韦恩在同年的的西部片《麦克林托克》(McLintock)中再一次打了莫玲·奥哈拉(Maureen O’ Hara)的屁股。一次大吵引发老牛仔的暴怒,他发誓要好好打一顿他老婆,奥哈拉见势不妙,一头跳出窗外,两人一个追、一个逃穿越整个市镇。奥哈拉情急之下不顾体面,逃跑当中外衣脱落,韦恩在众人面前抓住只穿着衬裙的奥哈拉。他一把将她按在膝上,操起小煤铲子,对准奥哈拉的屁股就打将下来,一举收伏悍妻。电影显然认为打屁股是一种有效的屈服/调情手段,是两性战争中化敌为友的佯攻,是让男性重建其权威,女性恢复其天然面目的角色训练。为了强调这一点,电影中麦克林托克的女儿,斯蒂芬妮·鲍瓦丝(Stefanie Powers)扮演的“贝琪”也被他的情人,由韦恩的儿子派屈克(Patrick)扮演的年轻牛仔打了一顿屁股。打屁股电影长盛不衰,直到2002年好莱坞出品的Secretary中,古怪的律师跟自虐癖的女秘书相互灵犀一通,用的也是打屁股这一招,屁股一打之下,王子和灰姑娘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帕索里尼电影《索多玛的一百二十天》场景(1976年)

法国电影《情妇》(Maîtresse)剧照(1976年)

庞大的娱乐和传媒工业必定会把打屁股的色情修辞继续发扬光大,金赛研究所的统计数据说,有18%的女性有打/被打屁股的幻想。可以预见的是,这数字的环比将会日益增长。或许也可以说,在把爱情直接看作对身体的权利的现代人眼里,奉上赤裸的臀部不就是为爱献身的最好表示?

19—20世纪欧洲色情画作品选

19—20世纪欧洲色情画作品选

19—20世纪欧洲色情画作品选

美国成人电影海报

法国当代色情艺术家Alexandre Dupouy布景摄影集《东方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