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应对试探
“主父，你真的要废掉大王吗？”赵胜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赵雍厉声喝道，“他不是什么大王！不过是一个试图弑杀父亲的逆子！他的王位是寡人给的，寡人可以让他成为赵王，也可以废他为庶人。
拿起你手里的剑，杀了这个孩子。向我证明你的能力和胆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灵人心中暗道不好，赵奢虽然说的合情合理，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赵雍不会这么做。他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另有所图。
“试探！？”灵人的心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这一定是个试探。这个赵奢果然不简单，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首先是试探，赵胜对赵国的王位有没有觊觎之心。第二则是试探，我和赵胜救他的目的。”
姬灵人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赵胜被赵雍的言语所打动，他会不会对自己拔剑相向？如果，这个赵胜受不了蛊惑，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赵王，他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平原君赵胜认为自己有可能当赵王的话，别说自己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孩子，就算是他最心爱的姬妾，和最信任的门客，恐怕也会一剑斩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赵胜能不能及时识破这只是一个试探。
灵人心中一动，微微笑着道，“公子如果想动手，我们可以到帐篷外面，以免我的血脏了主父的帐篷。”
他有意两次提到帐篷，平原君赵胜也知道他是在暗指之前他们在帐篷后面的谈话。
之前灵人告诉他要想平安，就必须要保住赵王何，也只有他极力保护赵王何。主父赵雍才会认为他没有篡位之心，反而会给他一部分大权。
但若是主张除掉赵王何，则会之前所有辛苦建立的一切信任全部毁掉。主父赵雍会认为平原君赵胜救自己，动机不纯，有自立为王野心。就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现任赵王，好取而代之。
而赵国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战乱了。为了避免这一点，平原君赵胜将会被主父赵雍有意疏离，他再想站在赵国的权力核心，就没有可能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平原君赵胜的一念之间，他的下一步举动，将会决定灵人和他自己的命运。
“父亲，真的必须要这样做吗？你和赵何之间，难道还要再来一次父子相残吗？父亲你不要再逼我了。”赵胜有些颤抖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向我证明，你有能力成为赵王。快！”赵雍的神色严厉道。
赵胜终于拔出了那把宝剑。
赵雍的眼中闪过一丝隐藏的遗憾，但口气却丝毫没有放松，“现在就动手吧，杀了他。”
赵胜手里拿着剑，却没有刺向灵人，而是横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对着赵雍回答道，“父亲，我有能力成为赵王。但我永远不会成为赵王。因为赵国已经有了一个王，他是我的哥哥。
我也不想再成为，你和哥哥之间争夺的一枚棋子。我赵奢礼贤下士，广收门客，也是为了赵国。从来不是为了实现我的个人野心。
我就从来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也从未去想过要成为赵国的王。
我救主父，是为了尽孝。我不会追随主父反对赵王何，是因为我是他的臣子，身为臣子必须尽人臣之道，那便是忠。
我也不会杀了灵人，灵人有功，杀之不义也。赵胜想忠君，孝父，尽义。主父如果逼我不忠，那赵胜我只能以死明志。”
他说到这里，灵人的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看来到了最后关头，赵胜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住手，放下剑！”赵雍吃惊地道。他是真的急了，因为宫廷政变，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他可不想这个儿子又因为自己的试探，而在自己的面前死掉。
他只能大声道，“刚才寡人只是出言相试，胜儿决不可意气用事。”说完连忙上前，夺下了赵胜手中的剑，摔在地上。
然后用力的抱着赵胜道，“好儿子！不愧是寡人的儿子。可惜了，你有当王的才，却没有当王的命。我刚才只是出言试探而已。”
“主父为何要试我？”赵胜故作不知。
赵雍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经过了几件事。我算是知道了，人心隔肚皮，不能不防着一点。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是担心你救我，是另有企图。企图用我来对付赵王何，然后取而代之。
所以我必须要试试你，否则我很难放下心来。你做的很好，你果然是寡人的好儿子。比你那两哥哥强的多。”
“主父，你居然不相信我？”平原君一边抱着赵雍痛哭，一边却对着赵雍的背后做了一个赞赏的手势。姬灵人知道，这个手势，是送给自己的。
赵雍大力的拍着他，“我相信你。只是你不知道，你身为赵国公子，目前的处境微妙。我怕你身边的人，会对你说什么不利的话，导致你做错事情。
我这么跟你说吧。赵何虽然对我不起，我也很恨他，但他的王位却不能动。因为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五年了，羽翼渐丰。
我如果要动他，就会掀起一场赵国内部的争斗。不管谁输谁赢，最后输L的一定是赵国。因为内斗的消耗，将是敌国最好的机会。
西面秦国在虎视眈眈，背面有匈奴之患，魏国和燕国，以及山东诸国也随时会对我们发起进攻。一旦我们父子相争，一定会导致赵国严重内耗。到时候我们输掉的将是整个赵国的社稷。
所以即便赵何如此对我，我即便恨他，但他的王位不能动。因为动了，就会危及整个赵国。这就是身为一个君王，所要做出的牺牲。
要想当一个真正的君王，就不能因为个人意气而毁了整个社稷。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因为之前，灵人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要我一定在主父面前，为赵王何求情。因为他说，赵国已经经历了兄弟相争，经历不起另外一次父子之争了。为了赵国，他让我一定要劝阻主父。”赵胜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