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闯关东融汇民俗文化
长白山、松花江的富饶,强烈吸引着晋、冀、鲁、豫、皖、苏的贫苦农民。他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前来开辟生路,无视统治者的“封禁”。直至沙俄侵扰北边,清政府为巩固边防,改“封禁”为“移民实边”政策,内地汉族人大量涌入,朝鲜人也有不少进入东北,成为我国少数民族,他们和吉林土著民族(满族、蒙古族)共同成了这块黑土地上的主人。
闯关东是中国历史也是世界持续时间最长的移民史,其中迁徙人数也是中国历史以及世界历史上少有的。“闯关东”是指从清朝顺治年间到中华民国这个历史时期内,山东、河北、山西、河南等地的百姓去关东谋生的历史,具体时间是:从顺治八年(1651)至民国38年(1949),有近300年的历史。
著名旅游地理学家曹聚仁在《万里行记》中写道,在闯关东的人群中,山东人最多,其次是河北人、山西人、河南人及皖北人。“而今,东北三省人口约6300万人,其中山东人3100多万,河北人约1500万”。陈翰笙等人在《难民的东北流亡》中写道:流亡东北的难民一向是山东人最多。据长春总商会会长董立广先生的估计,1927~1929年到过长春的难民,山东人占百分之九十五强,河北南部人百分之四强,其余的是河南、安徽和热河人。一份统计资料显示,民国18年(1929),关内各地“闯关东”人数列前三位的分别是山东、河北、河南。一般认为,在“闯关东”的人群中,山东人占80%左右。
顺治八年(1651)是闯关东的肇始之年。清顺治元年(1644)八月二十日,清世祖爱新觉罗福临从盛京(今辽宁沈阳)起驾,迁都北京。顺治皇帝、王公贵胄、八旗兵丁等,络绎不绝,绵延一千多里。辽沈地区人口大多“从龙入关”,剩下人口只有3万多人,其中,驻防八旗甲兵及其家属约4000人,旗下人口约15000人,他们主要分布于辽河以东地区。从现存的满族宗谱来看,有10个宗族没有“从龙入关”,驻牧于辽西义州一带的蒙古察哈尔部10000余人。
此外,吉林、黑龙江地区约有16万人,东蒙地区约有16万人。这样,清朝入关以后,留住东北地区的人口不到40万人,东北再次成为地广人稀的地区。
随着政权的稳定,恢复发展因战乱而破坏的经济被提到议程。东北土地肥沃,地广人稀。福临于顺治八年(1651),批准满汉九卿官员的请示,下令:令民愿出关垦地者,山海道造册报部,分地居住。招募民众赴辽东开荒,大批百姓涌入,必然危及满族“龙兴之地”长白山及其腹地自然环境。于是清顺治十一年(1654),爱新觉罗福临批准修建柳条边。这是一位伟大的“工艺美术师”,在山海关外的辽吉大地创造了一个奇迹。清顺治和他的继承者们用绿色的柳条,编织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人”字。这个最大的人字,一只脚踏在山海关外绥中鸣水堂,一只脚立于丹东东港市茫茫大海中的窟窿山,而它的身躯则绵延2690里,头在吉林东北方的舒兰市法特哈边门。两条老边在开原威远堡边门联结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弓的形状,通往吉林的新边如一支由弓射出的箭,弓与箭象征满族尚武的骑射习俗,就是这个被称为东北绿色长城的大写人字,这副“弓箭”对东北大地实行了长达二百多年的封禁,其对生态文化的影响直达柳条边内外的东北地区。
所谓柳条边墙,就是在高、宽各三尺的土台基础上,每隔五尺插柳条三株,各株之间再用绳联结,形成约高五尺的柳条篱笆,即“插柳条结绳”。边墙外挖深、宽各八尺至一丈的沟渠作为护墙河,以禁止行人越过。柳条边也叫边墙或柳边。清杨宾《柳边纪略》载:“古来边塞种榆,故曰‘榆塞’。今辽东插柳为边,高者三四尺,低者一二尺,若中土之竹篱,掘壕于其外,呼为柳条边,又曰条子边。”插柳结绳,筑起一道内堤外壕,堤壕相依的边墙,如今柳林虽已不复存在,但田间堤壕痕迹还随处清晰可见。
清修筑柳条边,主要基于以下原因:一是东北地区为“祖宗肇迹兴王之所”,“盛京、吉林为本朝龙兴之地”,“系国家根本之地”。正如乾隆皇帝在《老边》诗中说:“征战纵图进,根本亦须防。”为了维持东北满族聚居区,防止满族汉化,保持国语骑射的遗风,便把这一地区划为特殊地带。严禁其他各族人民尤其是汉人入内,以防损害“龙脉”。二是用以作为行政区域和经济区域的分界线。《奉天通志》载:“清起东北,蒙古内附,修边示限,使畜牧区划分界线目的外,同时,也是为了区分盛京、吉林、内蒙古等几个行政区。为了更有利地控制东北的交通要道,沿柳条边去向,共设置了168个台和20个边门,即老边边门16座,新边边门4座。”
柳条边200余年封禁,创造了特有的柳边文化,如不许汉人、蒙古人进入,满洲旗人也不许自由进入,紧要隘口皆安设卡伦(满语,岗哨),或设立封堆,以监视或阻挡汉人及蒙古人等进入,在九台有卡伦镇即源于此。柳条边到咸丰十年(1860)完全开放,伊通满族自治县当时在边里,长春府在边外,边里儿童游戏,有《学骑马》歌谣唱道:“驾,驾骑马上边外,去时带萝卜,回来换白菜。”当年的闯关东所以被称为“闯”因为有柳条边的封禁,出入柳边,须持有关部门发给的印票,从指定边门验票出入,否则以私入禁地论罪,如雇人偷刨人参,不分旗民,俱发云南等省充军。1905年,柳条边早已废弛。所以在东北史上,1860年前闯关东为“闯”,以后为“跑关东”。今天,我们应从历史的生态的眼光重新定位与评价柳条边的设置,柳条边二百余年的封禁,成功地保护了吉林境域包括长白山在内的蓬勃生态。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在平定了海西女真四部,建州女真五部之后,让这块战争焦土弱化政治,发展经济,休养生息,堪称眼光独到,高屋建瓴,不失为清韬光养晦之举。200余年的柳条边,尽管后期已经是“高可逾越低可通”,“其设还与不设同”,但它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经济之果。新边老边环护的长白山、东边道及盛京、吉林诸围场的生态得到大面积的保护。
这里是清廷设立的四个贡品基地之一,三品大员主宰的乌拉街打牲衙署存在234年,直至乌苏里江、库页岛的贡山贡江贡河,所纳人参、貂皮、鹿茸角(一说乌拉草)及珍珠、木耳、松子、榆黄蘑、鲟鳇鱼等200余种贡品,其中鲟鳇鱼大者重1吨半且无骨、无刺、无鳞,与东珠并称贡品之最,均出自柳条边里及东边道。
可以说没有这二百余年的封禁,就没有今天东北的生态大省区。柳条边开放之初,有一首歌谣这样唱道:“草芽子发青燕出关,民人越过柳条边,跑马占荒一片片,又开地来又放山。挖的棒槌扛不动,收的糜子满场院。旗人、民人都好过,有吃有喝太平年。”
为什么要闯关东?皆因天灾或人祸,东汉后中国经济重心南移,本来冠带衣履、富甲天下的山东,忽然变穷,无以为生,人们才被逼无奈闯关东。山东人闯关东,有两条路可走,浮海和陆行。胶东半岛一带特别是今烟台、威海一带民人“闯关东”,多浮海北上;鲁西地区的民人则多取陆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凡事登途者,都是福薄人”,离乡背井可谓人生的灾难。闯关东留下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
一是“砸锅牛”。从前,有个老牛家,老头儿领四个儿子过日子,一天小,两天大,一晃四个儿子都到该成家立业的年岁了,可是没钱咋说媳妇呀!一天,老头儿把四个儿子找到一堆儿,说:“我看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我领你们闯关东吧!”爷五个收拾好行李,刚要动身,老头又来了主意:“关东那地方那么大,道又这么远,万一谁走丢了,过些年还能认识吗?再说,子孙后代的也不能相认哪。”“那咋办?”哥四个大眼瞪小眼地盯着老爷子。老爷子连声都没吱,进屋就把一口八仞大锅捧出来了,“叭”一声摔在当院心。他让哥四个一人捡一块锅碴,五百年后在什么地方姓牛的碰到—块,一提“砸锅牛”。就知道是这支老牛家。可不是,直到现今,姓牛的见面盘起来,都要问一问是不是“砸锅牛”。
二是莒曲一家。早先,有个李大财主,财大势大,要啥有啥。这年年三十,李家供堂灯火辉煌,香烟缭绕。刚要迎神,就见供桌下的布帘颤颤巍巍,—条大青狗“噌”地窜上供桌,叼起猪头就跑。这还得了,多少福禄寿不得让狗给叼走了?把个李财主气得五雷嚎风。说啥也得把大青狗追上打死,伙计们抄起钩杆铁齿就撵。撵着撵着,就见那条大青狗进了莒粉匠家坟地,一头钻进了坟窟窿,李财主肺都气炸了。他带着银子,连夜到州府告状。财能通神,势大压人。大年初一一早,官兵就把莒家围上了。官兵也不问谁姓张,谁姓王,反正萝卜白菜一齐拣,把莒家院里的男男女女都绑到莒家坟地,一刀一个地砍,砍得那个惨!砍来砍去,砍到莒老二,老二心眼快,边哭边往官兵手里递银子说:“我姓曲(屈)呀,你们抓我干啥?”老三、老四也跟着说:“是屈呀,我们也没招灾惹祸呀!”几个官兵接过银子,相互埋怨一会儿,就把他们三人放了。要想活,过黄河。这哥仨过了黄河,就下了关东,又开起了粉坊,不敢姓莒,改姓曲了。谁知道曲姓在关东繁衍多少代了,但有一条规矩没改,就是活着姓曲,死了姓莒,老曲家不管死了谁,灵堂上要写“莒××亡位”。
三是牛上房、车上树。那是200多年前,关里人纷纷往关外逃荒。一个深秋季节,山东淮县小东庄,有一家姓于的,当家的叫于龙川,看看日子过不下去,也打算到关外找个落脚之地。可到关外,两眼一抹黑,找谁是好?于龙川临行前问算命先生,关东什么地方最好。算命的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便胡诌了一句:“什么时候看见牛上房、车上树,就是定居福地。”于龙川肩挑手提,怀揣背扛,出了山海关,步行奔了东北。走着走着,到了现在的榆树市境地。这天,进了一个村子,只见道旁有一垛苞米秸子,一头老牛正在垛旁撕扯着,垛旁边还一股股地冒着浓烟。细一看,原来垛底下是个住人的地窨子。于龙川眼睛一亮,这不是“牛上房”吗?他急忙撂下挑子,乐得直蹦高。正在这工夫,一抬头,又见道旁树上挂着架纺车了,这不是“车上树”吗?把于龙川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应了算命人说的话了。这儿就是个猪窝狗窝,也得在这落户了。他捡些砖头瓦片,打些蒿草,支起一个马架子,就住下了。
每年数百万的山东人闯关东,他们在关东干什么?山东人重农抑商,有句谚语“金虎银虎,不如踢土”。中国以农业立国,农业大省的民众“千行万行,种地才是本行”,闯来关东,主要还是农垦。
道光五年(1825),清廷将位于拉林河以南的伯都纳列入放垦范围,建立了120屯,约3600户,这些屯垦入户基本是移民。咸丰十年(1860),吉林将军辖区剩余官荒放垦。同年,吉林围场边荒放垦。“一口煎饼一口葱,最苦不过老山东”。老山东开荒斩草,立户建屯,清政府封建体制土崩瓦解。
梨树、公主岭、德惠、榆树等县市叫窝堡的地方特别多。如杨家窝堡、黄家窝堡,董家窝堡,真个张王李赵遍地刘,什么姓氏窝堡都有。窝堡就是窝棚,这是移民文化痕迹。
在吉林出现了一批闯关东地名,如山东屯(伊通),老奤村(梨树),弓棚子(榆树),前八垅、后八垅、东八户、西八户、辽阳孙、江东窝堡、岫岩窝堡、李山东屯。闯关东从事各种行业,出现了各种行业地名,如乔家当铺、小茄秧、瓦房窑屯、刘大网、王画匠屯、陶家炉、严家杂铺、刘炮手屯、姜碗铺、任家木铺、董银铺、李绳匠屯、张铁匠屯、揽头房子、西麻花店、炮仗铺、曹家面铺、徐药铺、李家炉屯、姜家磨坊、赵柳匠屯、张浆坊、王菜籽村、李果酱屯(以上农安),前帽铺、旋匠铺(以上德惠),后韩家车铺、铧子炉、东烟窝堡、西烟窝堡、于醋坊、华箩匠沟、程家围子、牛酒局子、刘家染坊、蒋家油坊、孙菜园子、马家哨口、张肉铺、王铜匠屯、张奎烧锅、张皮铺、张小铺、刘小店、把式屯、后吹手沟、陈纸坊屯、柳罐印子、胡家糖坊、赵粉坊、后放牛窝堡、药铺屯、杏树园子(以上为九台)。
闯关东最有代表性的劳动是从事淘金、放排、挖参、采煤等行业,闯关东的淘金人最有影响的是韩边外。
自清咸丰末年(1861)到民国,韩边外甘冒清廷的例禁,在吉林省桦甸市东南部,率众淘金开荒,拥武力,擅生杀,行徭役,课租税,贿赂钦差,投效抗日,抗击沙俄,割据江东七十载,人称淘金王。
放山把头为孙良。三月十六木把节,亦称祭山神日,是长白山地区独有的节日。传说这一天是山神爷老把头的生日,人们设供祭祀。
内地流民的拥入,一方面促进了东北自然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带来了汉民族多彩的民俗文化,由于各族杂居,形成民俗文化的大交流和大融合。当然,以前东北实际上已早受内地影响(如金初即已从关内传来元宵节的习俗),而此时由于大量移民,更集中地带来了内地文化和生活方式。东北婚丧习俗、民间信仰、节日庙会、游艺民俗受汉族影响最深;祭祀、居住、饮食和服饰,又都在贵族、官僚等阶层中得到高度融合和发展。如“满汉全席”,菜肴达196品,至今标志着中国乃至世界饮食文化的最高水平。满族妇女之旗袍和天足,影响整个中华民族民俗,使其发生了深刻的质的变化,有利于向健康的方向发展。如东北满蒙民族,妇女亦跨马持弓,从无缠足者;朝鲜族亦讲天足,而不效汉族妇女裹足的传统陋习。
在东北,妇女以大脚自豪,传为美谈。吉林省榆树市黑林子镇太平川于家出了“叔侄五进士,兄弟俩翰林”,两代叔侄九人及第,“七子登科”(四进士、一举人、二秀才),这七子之母赵氏也是从山东逃荒来的,因其额面黑亮,又是大脚,俗称“黑老太”。她是一普通农妇,不识字,但一生勤劳,品德高尚,育子成才。两个小叔子也被她和丈夫培育成名。小叔称:“老嫂比母,皆嫂之功也。”“七子登科”更全仗母范懿德。西太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要见一见这位老太太,便召她进京。黑老太在儿子——大名鼎鼎的翰林院学士于钟霖的陪同下,坐轿入宫。她满不在乎地把两只大脚伸出轿帘外。钟霖说:“母亲,这是京城,不是乡下,把脚伸出来多不雅观。”老太听了不悦,训斥儿子说:“你嫌我脚大给你丢面子?你爹还没嫌我脚大呢。没有我这大脚老太婆哪有你们兄弟的今天!”儿子赶紧赔罪。路上行人见这双大脚(据说足有一尺多长)都暗暗称奇!
西太后召见她时,她依然穿着平时在家穿的衣裳,大大方方,朴朴实实,西太后从没见过妇女有这么一双大脚,感到稀奇。她想贵人自有福相,怪不得这黑老太太的六个儿子都在朝为官。便说:“你是有福之人,南七省北六省的福气都在你这双大脚上。我愿与你结为姊妹。”于是黑老太结上了皇亲,于钟霖兄弟数人成了御外甥。黑老太死后御赐龙头凤尾大杠,半朝銮驾,由北京一直护送到太平川老家安葬。以一个农妇的品德,育子成才,使家业振兴,传为美谈,从此妇女更以脚大自豪。
俗话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山东与东北远隔千里,文化风俗有哪些异同?
一是山东与东北,都被称为关东。山东之关为函谷关,函谷关在今河南灵宝市坡头乡王垛村,关西指的是山西。谚云:关西出将,关东出相。东北称关东,指山海关以东。
二是东北与山东人性格之比较。东北人粗犷、豪放、仗义、宽容、进取、武勇、幽默;山东人比之东北人,多了刚烈、节俭和细腻。
三是山东与东北衣食住行之比较。
图1-7 靰鞡鞋
图片来源:施立学摄。
东北人穿靰鞡鞋,穿皮袄;山东人羊肚子手巾,大襟棉袄,大毡靴子。东北人喜食黏米饭与粥;山东人煎饼卷大葱,每饭必汤。东北人原初为穴居,以深为贵,继之地窨子,又口袋房,住火炕;胶东人也睡火炕,据说是女真传入中原的。东北和山东人一样,过去出门看日子,三六九往外走,二五八好回家。东北人出行载重推侉车子,单轮;山东人也推独轮车,带响,被称为响车。东北人上车饺子下车面;山东人上马饺子下马面。东北育儿以摇车子、睡扁头,有“南勺子,北梆子”之称,北梆子指头枕装满小米的枕头,后脑勺平直不凸出,传说张作霖坐镇北京,偏袒东北人,有“东北人坐车不买票,后脑勺子为记号”之语;山东人育儿把婴儿放进沙土布袋,婴儿可卧可坐,双手任其挥舞于外,拉屎撒尿,水分被沙土吸干,一抖袋子即可抛出。
东北人正月十五、十六走白冰,辞曰:“骨碌骨碌冰,身上轻一轻,骨碌骨碌冰,不腰疼不腿疼”;山东人正月十五、十六登城去病,走桥渡危,摸丁求子,辞曰“十五、十六爬爬城,不腰疼不腿疼”,骑上驴背跑一跑,谓之“跑白令”,辞曰“跑一跑不见老”。吉林人称素不相识的人为“兄弟”,海涵精神让吉林人以四海为兄弟;山东人称素不相识的男子为“二哥”,因为文有孔夫子(孔老二),武有武松(武二郎)。
山东儿童游戏歌谣《磕棍歌》:是“胖脸鼓,买豆腐,豆腐香,买生姜,生姜辣,买个蛙,蛙儿青,买张弓,弓没弦,买只船,船没底儿,买石笔,笔没头儿,买只猴,猴没角,买匹马,马没鞍,买个山,山没路,买匹布,布匹纰,买张机,机(鸡)儿大,买个鸭,鸭儿生,买窝蜂,蜂窝没有蜜,买个小淘气。”吉林儿童游戏歌谣称作《磕金桥》:“两个小孩打火莲(镰),火莲花,买甜瓜,甜瓜苦,买咸卤,咸卤咸,摆大船,船没底,买支笔,笔没尖,上西天,西天路,扯红布,红布条,磕马嚼,磕一磕二磕金桥,金桥底下练划瓢……”练划瓢就是划船,加进了满族渔猎风俗。
说一千道一万,山东第一个闯关东的是秃尾巴老李。山东李姓庄稼人生出一个长着尾巴的孩子,父亲以为妖孽,用菜刀砍去尾巴,秃尾巴老李一气之下下了关东,跑到黑龙江,打败了江中白龙,使黑龙江两岸人寿年丰。从前黑龙江行船,将起航时必问:“船上有山东人没有?”不管有无山东人,都要回答有,据说这是给秃尾巴老李听呢。
其实山东与东北本来就是一脉相承的,这在康熙从长白山开始遣人渡海测量渤海海峡的记载中可以找到答案。
山东与东北古有闯关东,今有水土相通,优势互补,经济、社会、文化建设和谐合德,比翼齐飞,正待来日。
[1]参见李昉《太平御览》卷七百八十四《四夷部五·东夷五》,中华书局,1960年12月影印版。
[2]参见《二十六史》(简体字本,下同)第二版《乌桓鲜卑列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
[3]参见《二十六史》第二版《东汉鲜卑族檀石槐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
[4]参见杨宾《柳边纪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
[5]参见《二十六史》第二版,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第260页。
[6]参见《长白山志》,刘建封:《长白山记》,吉林文史出版社,1989,第412页。
[7]参见《长白山志》,(清)吴兆骞:《长白山赋》,吉林文史出版社,1989,第411页。
[8]参见清高宗乾隆皇帝御制全韵诗,全诗曰:天造皇清,发祥大东。山曰长白、江曰混同。峻极襟带,福萃灵钟。山顶有潭,闼门名扬。三天女者,降而浴躬。神鹊含果,吞以娠中。锡之姓名,母遂凌空。有取水人,见讶异征。交手舁归,推为主国。三姓定乱,鄂多城崇。号建满洲,开基肇宗。
[9]参见崇德元年(1636)修纂的《太祖武皇帝实录》。
[10]参见《诗经·商颂·玄鸟》。
[11]武默讷、费耀色等前往长白山拜谒,撰《祭告长白山文》。
[12]参见《二十六史》第二版《魏书·列传第八十八》,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
[13]参见《二十六史》第二版《唐书·东夷列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
[14] 参见(宋)叶隆礼撰《契丹国志》中华书局,2014。
[15]参见《二十六史》第二版《金史》卷三十五,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
[16] 张暐[金章宗明昌六年(1195)]著《大金集礼》,参见光绪二十一年广雅书局本。
[17]施立学:《天窟地根长白山 满族文化神山圣岳》,《溥仪研究》2016年第1、2期。
[18](清)阿桂等纂修《盛京通志》(上、下册),辽海出版社,1997,第36~37页。
[19]施立学:《天窟地根长白山 满族文化神山圣岳》,《溥仪研究》2016年第1、2期。
[20]施立学:《天窟地根长白山 满族文化神山圣岳》,《溥仪研究》2016年第1、2期。
[21]参见郭崇林、周承武、李世昌、尹树凤编纂《中国歌谣集成·黑龙江卷》(风物歌-地理人文景观歌),中国ISBN中心,2007。
[22] 参见赵志忠《满族萨满神歌研究》,民族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