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那
刘照照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猛一抬头,望着大师兄的眼神瞬间不同了。
她喜欢上大师兄了!
无关同门情谊,有关男女之情!
大师兄与往常并无两样,清冷地讲着定术的修习,刘照照不急着听大师兄讲课,只是呆望着大师兄。
被师父称誉为山海阁有史以来最优秀弟子的大师兄,他会喜欢自己吗,像自己喜欢他一样,慢慢的,不知不觉中,刻在自己的生活里。
若是他喜欢自己,为何总在课上离她远远的,但若是不喜欢她,何必在夜里教授她定术。
又不仅仅她一人学得一团乱。
她回头看一眼朝阳,她手里的气团还没有自己凝出的结实,正手忙脚乱地要甩出去,那气团却像是黏在她手里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刘照照想,大师兄想必也是喜欢她的,不然为何单单教她一人。
更何况...大师兄...还吻她了!
两次!
她忘不掉那感觉,羽毛般落在她的唇上,轻轻绵绵的,软软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目光那样紧的锁住她,光是想起来,就觉得亲密无间。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他叫宁深!
或许,刘照照想,她可以试着直呼大师兄姓名,虽然这个想法胆子大了些。
于是在下课时候,她走上前,试着开口,“...宁...宁...”
眼见着大师兄抬眼看她,深深地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牢牢吸进去。
刘照照对上他的眼睛,有片刻的窒息。
“...宁...大...大师兄,您能不能...再给我讲一下...定术...”
刘照照觉得自己对上了大师兄就是一个结巴的白痴!
宁深看着刘照照懊恼的表情,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俯下身,凑在刘照照的耳边,轻轻道,“宁深。”
刘照照讶异地张大嘴巴,抬头望他,大师兄还会读心术?!
“怎么,连大师兄名字都记不得了?”
说着,低下头蹭到刘照照的耳边,低声轻喃。
“以后要记得。”
“至于定术,今晚教你。”
大师兄话说完就走了,丝毫没有跟刘照照一道回去的想法。
急什么,夜里有的是时间,他和照照,来日方长。
刘照照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在房里待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朝阳他们喊她出去一道练习定术的时候,她拒绝了。
她的心里乱糟糟一团,就围着自己的桌子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不停地在思索同一个问题,究竟大师兄是不是喜欢他,否则,自己怎么去面对他。
天渐渐黑了,刘照照这才推开门,一溜的凉气迎面而来,吹灭了她屋里的烛火,刘照照不以为意,只拢了拢衣角,然后往大师兄的房里走去。
“进来。”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话,在刘照照耳里,却生出些亲切。
大师兄坐在桌前,与往常一样,手里执着一卷书。
“...大师兄...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父皇说,遇到疑惑要求解,不然烦扰心绪,乱了阵脚。
一想到父皇,刘照照胆子大了些,便硬生生把话憋出来,“我喜欢大师兄!”
说完,刘照照与宁深皆愣住。
她明明想问,大师兄喜不喜欢她,怎么到了嘴边,就成了她的表明心迹!
她果然遇到大师兄就成了白痴!
她忍不住抬头看大师兄的反应,大师兄已经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环住刘照照,将她困在桌前,步步紧逼,“所以,你故意背不出《山海史册》,要夜里来我房间背书,接连几日都装困,要睡在我屋里,故意学不好定术,要我指导,是吗?”
刘照照边推拒着大师兄愈发靠近的胸膛,一面手足无措地解释,“...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不是故意的...”
忽的大师兄的唇贴在刘照照的耳边,轻笑,“傻瓜...”
刘照照只觉得耳朵要烧起来了,烫得厉害,她的手还抵在大师兄的胸膛上,清晰感受到大师兄有力道的心跳,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一下又一下,等着漫长的时间过去。
宁深的手指修长又有明显的指节,撩起刘照照一缕耷拉下的头发,为她挂上去。
“我知道,不是你,因为是我。”
刘照照迷惑抬头,对上宁深清明的眼神。
“因为我给你施了法术,在梦里忘记前一夜背的,我给你的书里施了安魂咒,所以你会犯困,我故意上课时候不讲关键但是给所有人指导偏偏落下你,这样,我才能跟你说更多的话。”
“...大...大师兄...你...你...”
刘照照结结巴巴地应着。
心底却已经犹如除夕夜最绚烂的烟花般绽放。
大师兄是喜欢她的!
而且喜欢她比她喜欢他还要早!
刘照照望着大师兄清澈的眼眸,终于憋不住心中的欢喜,盈出眼角,染笑了眉梢,露出洁白的牙。
说不出欢喜,刘照照向前倾了倾,搂住宁深,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味道,深深吸了一口。
——————————应该分一下的——————————
刘照照坐在凳子上手里捏着《山海史册》,望着一旁的宁深,正悠哉哉的翻阅着书,忍不住怨念。
就在刚刚,她还满怀喜悦地问,“大师兄,那我是不是不用再背《山海史册》了!”
谁知宁深挑眉,语气淡淡,“自然要背。”
刘照照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愤恨地盯着他。
她已经不怕大师兄了,既然她与大师兄彼此爱慕,便是平等的,除去入师门的年份不同,其余都是一样的。
《山海史册》上的安魂咒已经没有了,但是刘照照还是看不进去,隐隐还是觉得犯困,现下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掌托腮,却敌不过瞌睡,头止不住地要往桌子上倒着。
大约宁深也是看不下去了,收拾了自己手里的书,推了推刘照照,道,“去睡吧。”
刘照照甩甩头,勉强睁着眼睛,然后迷迷糊糊走到大师兄的床上,甩开鞋子,躺下身子,盖上被子便睡。
正在宽衣准备睡的宁深一愣,手间有片刻的停顿。
本是叫她回房睡,既然她这样自觉,那么他也很乐意。
宁深脱下外衣,便窝进了被子,身边就是一块软玉。他们的身子有意无意地相互蹭在一处,宁深愈发往里挤,刘照照却往外挤。
刘照照梦里还是一只火狐跟一只大狮子,大狮子用宽厚粗糙的舌头舔着火狐的身子,火狐痒痒的,用软绵绵的爪子止住大狮子的头,大狮子才不管,干脆制住火狐的爪子,然后往她脸上舔。
火狐觉得难受极了,蹬了大狮子一脚,忽的身上凉凉的一阵,大狮子停下了动作,远处像是又来了一只什么动物,冲着他们叫了几声,大狮子又转头咆哮了几声,就跟着他跑出去了,火狐看着大狮子一路跑远,身上又凉凉的,躺在树下,舔了舔自己的皮毛,觉得很难过。
刘照照起来的时候定晨鸡刚叫第二遍,刘照照睁开眼,下意识转头,没见到大师兄。
她又环顾四周,皆没有大师兄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仿佛是本该预照着轨迹行走的马车,忽的脱轨了一般,让人紧张又难过。
她回到自己屋里,院里有好几位师兄弟,见着她从大师兄屋里出来已经不觉得奇怪,她穿戴完整,到了训练场上,许是大师兄先来了训练场上。
但是都到了上课的时辰,还是不见大师兄的身影。
其他师兄弟们已经在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敢去大师兄屋里再看,更何况,大师嫂今早就是从大师兄屋里出来的,大师兄若在屋里,也该起了。
大家纷纷猜测大师兄的去处。
朝阳将头探到前面,问刘照照,“师姐,大师兄去哪里了?”
刘照照摇头,她也想知道。
何毕也探出头来,“不会今日不来上课吧!”
刘照照叹气,她怎么知道!
这时候,二师兄走进来了。
刘照照见到他,心里有些恍惚,好像自从那日给二师兄送了酥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还有楚师姐,他们二人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二师兄的腰间挂着一块玉坠,白色纯净的玉中透着一缕青丝,像烟一般。
记忆中似乎哪里曾见过这样的玉坠,圆润顺畅.....是楚师姐的玉坠,在二师兄这里!
原来二师兄和楚师姐的传言,也并非全是假的。
那么这些日子,他们去哪里了呢...总不会是去幽会了吧...
二师兄已经站在大师兄原本站着的地方,手里也是执着一卷书,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并不是大师兄那样的清冷模样。
“大师兄有重要事情处理,今日就先由我来授课。”
二师兄成天笑嘻嘻的,跟大家的关系比较亲密,打成一片,现下给大家笑嘻嘻地讲着定术,也不知大家都明白了多少,刘照照看着手里的气团无处安放,只觉得郁闷。
大师兄讲的就很清楚。
他清冽的声音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刘照照的脑海中,刘照照想象着大师兄安静地看着书上的语句,然后透过胸腔,一字一句,如珠般落地成声。
虽然大师兄讲的她也听不懂,但是她还是希望大师兄来讲课。
大师兄到底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