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毛遂之自荐
陈远宏真诚仰慕地看着刘总，挑词捡句地仔细回答这个红楼梦工程问题：“刘总，我是这么看的，首先贾芸这个少爷还是有上进心，在贾家一众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里，是值得肯定的人物。其次，事实证明贾芸做工程是讲诚信，有执行力的，不是来光靠关系，蒙事骗银子，人也讲义气，比贾芹务实踏实多了。还有就是贾芸做事有计划有步骤，关键节点人物事理，能梳理清晰，切中要害。知道要找凤姐而不去找贾琏，而且事前做了功课，知道凤姐喜欢什么，用什么样的手法能打动凤姐，处事自然，不显山不露水，处处为凤姐和官中节省着想，让凤姐收了礼还不尴尬，心里舒服自在有面子。这是贾芸情商高人机灵。真接到任务拿到钱后，贾芸积极安排工程推进，提前优质超额完成种树工程，让贾琏凤姐都刮目相看。这几点都说明和推导出，做一个称职的房地产工程师，一线管理人员，不仅要有强大的专业技术能力，更要有处理复杂事务的情商和斡旋协调能力。”
刘总嘴角微微上扬，手里转着钢笔，看着钱经理说：“哦，还有这个说法？是这样的么？嗯，你接着说”。
陈远宏看着钱经理，等他频频点头称是回答了刘总的问题，才继续说：“当然了，贾芸为了生计求上进，把工程做好，采用的一些手法是否妥当，值得商榷。比如，一是为了打通凤姐这个关节，在不了解倪二为人的前提下，借了大額高利贷，这种为事情成功敢打敢拼的精神可嘉，但风险也很大。事前应对倪二的信用品行做些基本调查，不得已而为之，也要事前精心谋划，尽量降低风险。第二，恕我直言，这工程是贾家的公共建设业务，用的是官中的钱。贾芸奉承讨好凤姐，送的礼虽是贾府公中必用的药材，似乎这个乙方也有点涉嫌以钱谋私的味道，这在我们甲方开发公司，是需要考虑杜绝和避免的。刘总，我这顺口开河，个人观点，让刘总见笑了。”
刘总听了，呵呵笑道：“有这么多道道么？你刚说到工作的方法策略，那要是你和你的上级观点不一致，或是更高一级领导跟你们的想法不一样，你听谁的呢？你打算怎么办呢？”。
陈远宏心里暗想，这都是刀刀见骨踩钢丝问题，问答的人不同，想要的答案也不同，需十分谨慎。
陈远宏征求许可地看了看钱经理，答道：“原则上我们作为下级，肯定是先执行直接上级领导的命令。万一，我是说万一，假如个人觉得个别命令，跟公司主导方向和利益有小的偏差，我会再次请示直接领导，把可能存在的风险提醒下领导，准备好一两个替代备用方案，供领导决策。我想一切从公司的利益大局出发，领导站的高度更高，比我了解的背景信息更全面，领导一定会做出比我更准确合理的决断的。当然在这之前还是坚决执行命令的。”
刘总微微点点头，又说：“你刚毕业一两年，工程经验还需要加强。你这两年工作中，可碰到拆迁困难，施工单位做工质量不好不听话，又拖欠农民工资被上访，或是延期交房，客户投诉房屋渗漏水等等疑难问题，售楼部被围堵的这类现象？你参与处理了么？你们是怎样化解的？”
陈远宏在十几度的空调房里，额头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口唇微颤了，只得打起精神回复：“报告刘总，我工作将近两年，你说的这些困难局部参与过，比如拆迁入户调查和测量，其他的还都是只听说过，没有机会实践参与。这正是我想来贵公司能锻炼自己，有机会实践学习的地方。”
钱经理听到陈远宏最后一句这样说，摆手示意他不能这么打比方表态。刘总听了，哈哈大笑说：“你是个实在人，做工程就要有真实想法，说实话不遮掩，不虚头巴脑的。你不要紧张，这些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随便聊聊。当然了，我说的那些个疑难杂事，就是你能来我们这，我希望你也不要碰到。没有那个痛苦经历，就把项目做好，才是我们要的效果。就这样吧，钱经理你去和人事部沟通一下，我们项目越来越多，急需人才，如果评估合适，尽快来人充实项目一线。”说着，刘总起身往书架门边走去了。
陈远宏赶紧和钱经理一起站起来，说了声感谢刘总，打扰了，就转身随着钱经理，又回到人事部经理办公室，他们让陈远宏坐在外面稍等，两位经理沟通去了。不一会，钱经理把陈远宏招呼进去，人事经理说：“陈工，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认可和信任，辛苦你千里迢迢来公司面谈。”听了这客气话，陈远宏心顿时凉了半截，以为当场拒绝了。人事经理接着说：“是这样，我们集团招聘人员，一是要考核，二是需要给总公司上报审批，前后最快需要一周的时间。请你十天之内跟我们联系一下，本该我们到时通知你，但你是刚上岛，没有固定联系办法，怕有事联系不上。为了能及时通知到你，还请你10天左右给我来个电话吧。这是我办公室电话号码。你把钱经理的电话也记好，可以保持随时联系。还有我们需要做个专业知识考核，请钱经理带你到前台那里，拿份工程专业问卷，做好交给前台，之后就请回，到时间跟我们联系就行了”。说完她还补了一句：“你现在住在哪里？需要我们安排临时宿舍么？”
陈远宏其实非常想让她帮着安排宿舍，但为了显得不那么急迫，贪占小便宜，而且能不能通过审批入职尚是未定之秋。临时住这公司宿舍几天，到时应聘不能过关，再办手续卷铺盖，还不如不来，好歹目前还有地方暂时寄居几天。陈远宏就底气十足大方地感谢人事部经理的贴心和温暖之举，婉言谢绝了人事经理的好意。
在前台做完了专业知识考卷，已是十二点多了，陈远宏一再感谢地和两位经理和前台告辞，下楼来到大街上，深深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