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飞鸟各投林

梁主任林经理用计展现实力，经过一番认真的谈判后，打破了熊老板勒索敲诈的企图，总算给田师兄一个安全不受干扰的保障。但田师兄年把以来加杠杆炒股权，导致的资产缩水债务激增，却不是陈远宏他们能帮忙解除的。

好在紧迫的压榨没有了，田师兄得以冷静下来，痛定思痛，收拢残兵游勇，期待重整旗鼓，拾起旧山河，期待他日有机会，东山再起。

年底来临，新年将至，兴盛项目温泉酒店正常营运，地产开发部分处于未建设状态已近半年，惠泉公司也在减少驻项目人员，部分人员做留守。

兴盛分公司的武工杨工，在10月份调回公司工程部，重新分配到其他项目任职。金海公司有近半开发项目处于停工半停工状态，陆陆续续裁员已占员工总数的四成，非运营盈利业务板块裁员比例更高。

岛内整个地产界都在做过冬准备，或是减员增效，收缩在岛内业务范围，业务布局逐步转向内地的北上广深杭等一二线城市，特区海岛成了房地产业的戈壁荒滩，生机和活力渐渐衰退。

陈远宏美珠和小何三人，自办公室加宿舍搬到未出售别墅以来，没有新开工的建设，日常留守工作任务量日渐萎缩，三个年轻人逐步感觉到职业寒冬的凉意。

三人作为看守人员，维持日常业务运转，处理完善扫尾工作，纵使短期内工资照发，但对于有活力上进图强的年轻人来说，这种半休假模式，也是不能久持的。

前几个月，陈远宏美珠二人忙于毕业设计和论文答辩，尚未觉得空虚空闲，待二人完成论文答辩，忽然发现实质性工作内容日渐减少，往返公司的业务也越来越少，才切实感觉到岛内经济大势的冷却。

陈远宏美珠闲下来，等小何不在场时，静下来面对这个现实，多次私下商量，项目如此半停工下去，要考虑将何去何从了。

南海取经团成员或多或少感受到经济严冬凌冽寒风，宋强他们小洞天客流明显减少，业务量下降的困扰也摆在了李维方和章薇面前。倒是方劲松的外贸业务，重点先前转移到珠三角，受到冲击倒是有限。

房地产降温以后，特区扶持热带海岛旅游，大力发展推介旅游观光，程玉红所在演艺公司不仅没有受太大影响，反而因祸得福，在一片灰暗中呈现少有的红光亮色了。程玉红改名之后，虽未大红大紫，但是在王总柴总推荐下，公司外的商业演出机会增加不少，虽未成为大明星，额外演出收入却大幅增加，得偿所愿苦尽甘来了。

先前特区火爆的金融地产业一片愁云惨淡，可以预见的未来还看不到快速回暖的曙光。田师兄忙于解决还款问题，自顾不暇。健行信托王总苦于经济大势不好，业务萎缩，无法拓展业务，再待在特区感觉如同鸡肋。柴世明尚有上市融资做周转，也不得不收缩战线，裁员减支增效，把不良项目和资产剥离，断腕求生。以至于先前的老友们各存心事，激情退潮，每周常有的闲聚，也日渐稀疏起来，难得见面了。

李维方陈远宏四人周末闲来，找个安静的茶室聚首，面对时事变化而神色庄重起来。闲话调侃也少了，话题基本集中在春节后的打算和去向上了。

李维方端着咖啡，眼看着窗外，幽幽地说：“将近三年的南方行，看来要告一段落，总部那边在回撤资金，我们分公司要断炊，那点存量资金和资产，都是日常维护，没有大业务可做，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感情。”

章薇点头接着说：“最近做的业务都是以前的，这些单最多维持到明年上半年，之后我们也要考虑去留。就是老板不炒，继续发工资，没活干在那坐着，也是虚耗青春，看来要考虑后路了。”

美珠倒是淡定，从另个角度来分析：“其实这次收缩银根，是调整过度炒作的投机，全国其他地区却是大干快上呢，西方不亮东方亮，没那么悲观的，只是我们要随行就市，短期要换个地方了，人挪活哪。”

陈远宏同意美珠的观点：“从我们项目看，扫尾工作到明年初可已完成，集团和公司一致安排暂时停工，酒店管理公司负责运营已开业部分。后期未建别墅暂时停建，等待地产市场转暖。我和美珠也要考虑明年的去向，留守人员不需要这么多。美珠说的对，看硬在这留守一两年，也是荒废光阴，不划算的。”

李维方看着他们说：“是的，留守需要耐心。看来以前投资用力过猛，这次撤资造成的空洞，需要几年来填补回复，从行业来讲，程玉红宋强他们旅游业相关的可以坚守，过一年甚至可以捡漏买房，但对你我这样金融地产业，三年内都难转暖上升，就要考虑退路了。”

陈远宏美珠赞同地说：“任经理给我们开会说了，建议这里做好一期收尾后，可以考虑转移到北上广深项目，或是自己另谋出路，我们觉得任经理这个想法是务实可行的，也算是提前交代了。”

章薇轻声对天花板叹口气说：“对呀，我们本来都是候鸟或是游牧，要逐温暖与水草而居，一生漂迫，看来是我们这些行业的宿命了。”

李维方安慰道：“随遇而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好歹读过几年书，难道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无需过度担心。我们王总也跟我聊过，问我是愿意一人留守，还是调回本部，甚至说推荐我去BJ深圳分公司呢。总之王总自己也在考虑下一步的走向。”

美珠笑着说：“是的呀。这是局部的经济调整，何必那么在意。今年春节我陪父母去广州香港，顺便去姑姑那里，了解下情况，也许有其他机会呢。章姐，你可跟我一起去香港玩？上次姑父打电话来，还说要感谢你，说上次空调商场调查你很帮忙的啦。”

章薇哈哈笑着说：“那点小事不足挂齿。只不过要是去香港转一圈也不错，有你这个向导我也省的带地图跟团啦。”

李维方一旁不满地说：“你不是答应跟我一起回去，了解下回老家找工作，是个什么待遇嘛？”

章薇拉着美珠，摇晃她胳膊着叹道：“回老家怕是不适应了，春节回家老爸老妈又要唠叨，年龄也不小了，不要到处漂了，赶快回家结婚嫁人吧。。。回家要耳根发热起茧子了。只是你一大家子，我跟在后面不合适吧。”

李维方摆着手说：“是的啊，人家一大家过年聚会，你去算哪门子亲戚呀。”

美珠挽着章薇热情地说：“那倒没什么，我们去香港待几天，你从那里回家，转机也是可以的吧。”

章薇说：“还有两个月，我再考虑考虑，谋划谋划不迟。说是要回老家找工作，就是找到，可能也要心理生理适应一段时间，主要是心里重新接受。曾经沧海难为水，高薪拿惯了，回去不知可受得了了。”

李维方一副恬淡的样子：“多赚多花，少赚少花，平平淡淡才是真哦。”

陈远宏边挠头，边点简餐，说：“还是吃饭要紧，光喝茶是不行的。你们好歹还有个确定去向，我们这项目一暂停，我又得寻找出路，再次找工作哈。”

章薇笑着说：“那你和美珠妹妹的打算呢？也跟美珠去香港？”

陈远宏哈哈笑着说：“北来南去，随风飘荡已堪愁。只能看明年春天风向吧。”

陈远宏所言并非虚托，他和美珠想过各种可能性，无非北上广深，或任经理也提过有机会BJ总部项目，去哪里二人都还内心困惑，都在未定之秋。

一同南下几个人里面，只有程玉红早先就下定决心，要在岛上买套小房子，作为安身立命之所。几年来漂泊寄居，让自己拥有立足之地的理念深入骨髓。借助于王总和柴世明的推介帮忙，两年多来也是小有积蓄。这次岛内金融紧缩，很多公司北撤变现回款，还有一些炒房者急于套现，原先单价六七千的房源，甚至有的低至三四千出手，只求全额付款。

程玉红之前也无把握，后来在小吴姐的提醒下，找到柴世明总和王总，每人那里又借了五万，在柴总开发的小区里，从炒房团那里，买了一套77平米的小住宅房，小两室一厅，面积虽不大，却是南北通透，面南朝阳，单价四千出头，性价比还是很好的。

交款纳税拿到房产证以后，程玉红打电话给李维方章薇，欣喜地邀请大家年前年后有空的时候，到她的新家聚会，她说这次不仅请宋强一展身手，她自己也要把看家的湘菜绝活亮一亮，感谢几年来大家的照应，还说有新精彩等着大家哦。美珠直问有什么惊喜，赶快说，程玉红电话里故作神秘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然揭晓，着急不得的。

章薇听说程玉红借钱也先买房，直夸程玉红胆大心细，举措得当。章薇立刻心痒痒起来，串掇李维方陈远宏他们考虑，是否跟随程玉红思路和做法，也都买个现成小房子，作为今后重回故地的根据地。

对于有过炒房营销经验的李陈章来说，这无需多说就可决策。于是李维方和章薇合伙，陈远宏和美珠一起，除了拿出几年来的积蓄，还把手中鑫能量股票脱手一半，分别凑了三十多万，找到急于脱手北归变现的内地炒房者，在西部海岸新城同一小区里，各自低价购买了一套小户型。四人摊开说，就当是二度合资炒房，房产证上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列上，各占产权一半比例，公平公正。

陈远宏美珠和李章二人新买的新居，前后距离不过百米，李维方笑着说：“这叫一碗热汤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避免远香近臭的历史怪圈。”

章薇笑着怼他：“那是指婆媳间和谐相处的舒适距离，与我们何干呀？”

美珠则对章薇说：“这样好呀，我们之间有个照应，好及时沟通信息，一致对外啊。”

陈远宏故作苦脸对李维方说：“看到了吧。统一战线形成了。”

里外安排停当后，章薇让程玉红趁早赶紧约方劲松和田师兄小吴姐他们，年底提前一些，定在程玉红新居，召开南海取经团上岛三年来的全体扩大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