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倾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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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章宵小狂徒命陨时

天下武功路数叵测,虽说宁阙没见识过江湖人士的阴狠,可师傅蒋华雪有着近半生的揣摩经验,随着师父比试打斗,宁阙跟那些老油条打起来着实不虚。

那黑婆子估摸着是怒极,挺剑袭来,直奔宁阙眼窝。

宁阙心想粮铺黜置闹事的人黑心到极处,足见其小人行径,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这一帮蛀米虫,屋里边的人才是双城粮铺的管事人,须得赶早将其擒获才好。

倒要叫他们瞧瞧谁才是祖宗,谁才是官府朝廷之外的王法!

打定主意,宁阙也不跟黑婆子缠斗,步法忽转,将黑婆子推开就窜入屋内。

黑婆子给宁阙一把推开,就像是撞在了一堵高墙上没一丝反抗之力,那种虚弱感,让人惶恐不安,就像曾葬身在她剑下的亡灵那样的不安。

一进门就见屋里边待着仨人,为首一个丝绸华服,其余两个一般的黑袍黑鞋,身量高大。

“找死!”

护卫拔刀劈砍,刚才外边“噼里啪啦”打过一通,他们不是没见过稍懂武的武者来闹事,因此以为外边的黑婆子能处理掉对方。

宁阙还戴着面具,白惨惨的面具给了掌柜的忐忑,趁着空隙,就准备走密道逃跑,省的给抓住逼问拷打。

宁阙一计“玄寒掌”直击护卫腹部,阴寒的掌力透过衣裳,侵入内里,护卫就觉着五脏六腑都给寒冰冻结,麻木又痛苦着,手里的钢刀也捏不住掉了下去。

黑婆子奔进来,见倒地的护卫,心头一跳,须知她个人的本事与两个护卫就在伯仲间。

剩一个护卫千钧一发之际给黑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前后夹攻,一个攻宁阙面首,一个击后心。

“喝!”

宁阙借着桌案跃起,纵身避过,一掌劈在护卫天灵盖上,登时那护卫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黑婆子要逃,急急的反攻三剑,甩出几枚毒针,宁阙眼疾手快接下一枚,反手向黑婆子投掷过去。

黑婆子前脚刚踏出屋子,“啊”的惨叫一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归西了。

地上缩成一团的护卫哪儿还顾着宁阙,腹内寒毒蹿绕,直叫他肝肠欲断。

宁阙顾不得别的,直奔后堂,地面半指头厚的石板正要合上,那掌柜的已经逃入地道躲藏起来了。

一个衣柜斜着压在地道口,疑是那逃离的掌柜的弄倒,只不过没来得及将衣柜彻底拖到地道口,用以阻碍宁阙追赶。

“浪费时间,投降有多好?”

宁阙无奈摇摇头,卯足劲,就地一跺脚,半指头厚的石板应声碎裂。

地道口狭窄逼仄,透出来一股凉风,宁阙九尺高的身量颇有些不舒适,对前边那个逃跑的龟儿子很有些不吝。

摸黑掠出去十几丈,宁阙脚步一滞,向侧边掏过去,黑暗中赫然藏着一个人影。

要是寻常人地道追敌还真有可能被诓了,宁阙耳通六路,细微的脚步声早瞒不过他。

“少侠饶命,小的就是一个傀儡掌柜,给人打工的,屁都不知道啊!”

掌柜的瘫软作一团,原本还会些武,可他连那护卫都比不上,哪里还敢在宁阙跟前班门弄斧?

宁阙笑着道:“跑也忒快了,你敢草菅人命,就要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也给抓着跪地求饶!”

说着宁阙拖起他往外边光亮处走,掌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道:“少侠,我家儿子五岁,老母六十六,还得我养老呢……”

“想起来有家庭了?”宁阙一把将其丢出去,拍拍手道:“据实说,你手底的人,都沾过血腥吗?”

掌柜知道宁阙不易欺骗,也没扯谎,诚实道:“有的,没有一个手里没犯过案子,手里不沾血,我们都不要,这个叫‘投名状’。”

原来如此……师父说过,天下唯有恶人该杀,我杀恶人就不算破戒,很好。

投名状,许是那种拉人入伙的勾当……

宁阙自小随着蒋华雪,诗词礼仪、道德教化、侠义心境都学了十足,见的世面还浅薄,可人已经有老道气势了。

扫过四周,宁阙出屋外看了看,确定没漏网之鱼,就合上门,捡了根毒针捻着。

对待掌柜的宁阙另有一番算计,如今这一处李家据点坏在他手上,这掌柜的不想帮他也没办法。

掌柜的将宁阙的作为看在眼里,伏地磕头,哭道:“老爷啊,你要钱……地道暗室里有,留小的一条贱命,好养活一家老小……”

“停停停,谁跟你扯这些,把你知道的,李家做过的害人事都给列个状纸来。”

“状纸?好……”掌柜的爬起来,战战兢兢的去找笔墨纸砚,心想这莫非是公家的仇敌?

取来物什,掌柜的倒着茶水磨墨,试问道:“少侠,您看,您是寻仇的,就甭取小的贱命了呗,污了您老手,可不好啊!”

宁阙眼神像毒刺似的盯着掌柜的,搓捻着手里毒针,“我倒是不脏手,只要这么一甩——”

“啊!”掌柜的活像受惊的老驴尥蹶子,“蹭”的跳起来。

毒针一甩,刺进皮肉,不飙血,可不是宁阙不脏手吗?

“唉呀?!”,拖着调,宁阙接着道:“说的没错,我是寻仇的,但要是你状纸写的好,我不仅能留你小命,你藏着的银两也能分文不取。”

掌柜的腆着脸艳羡道:“如此,小的一定尽心竭力,院里损失不小,公家那边不会留我,放心吧您。”

“别高兴太早……写的不满意,我可就动手了,你晓得吧?”宁阙眼神一凌,吓得初有缓和的掌柜的又一次紧张起来。

磨墨沾墨,浓浓的墨笔悬着,展柜的一只手颤抖不已,酝酿一会儿,一滴黑墨滴在纸上,他还一个字没动。

“哎,你耍我?”宁阙作势欲要动手。

掌柜的哭腔道:“稍缓,小的即刻写,就是手抖的厉害……”

言罢再不敢拖沓,歪七扭八的开写,粮铺那边的罪状他心如明镜,桩桩件件,属实快捷。

宁阙盯着展柜的下笔,起先还写着粮铺的事儿,而后却开始写粮铺和双城官府的勾当。

以为掌柜的是在凑字数,宁阙眉头一皱,展柜的就解释。

“少侠,小的虽说是负责粮铺那边,可也肩负着双城其他活计……官府那边收有公家老爷的恩惠,因而对粮铺照顾,还有些零散的小生意也有黑幕,小的此后也没法在公家手里做事,因此就通通给少侠写出来。”

宁阙啐道:“少拍马屁!”

掌柜的手抖已然好多了,歉道:“是……是,少侠端掉公家,小的流亡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不是?”

损失了一院子的兄弟,还有李家那边派给他的护卫,掌柜的没法在双城接着过活,拿了钱亡命天涯,跑到中州腹地那边就能逍遥自在,毕竟地道里的财物足够他全家丰衣足食,一辈子花用。

又写了十余条罪责,宁阙教掌柜的拿红泥画押,一院子的人在纸背足足摁了一整张纸。

挪动时给宁阙玄寒掌打中的护卫在装死,其实宁阙还以为他昏倒了,就不准备补一手,都已经被他瞧见画押认罪的事,可就不能留他。

“彭!”

一脚踢在护卫太阳穴,那护卫就如死鱼般没动静了,掌柜的两股战战,抓起护卫的手摁了手印,忌讳的迅速将护卫手扔开。

红泥画押,就真是给师姐一个证据,宁阙总不能把活人带回院里在师姐面前对质吧?

掌柜的下笔还算利落,字体清洁,就是开头手抖,后边做得正合宁阙心意。

宁阙检查过认罪书,满意的点点头,肃穆严厉的眼神瞬间平淡下来。

“少侠,那我?”

掌柜的咧着嘴问,生怕宁阙反悔行凶。

宁阙收起手书,踢了掌柜的一脚,说道:“点火把带路,我去看看那地道里藏着什么,放心,只要是钱都留给你。”

掌柜只得取来火把先行带路,看着地道口被踏碎的石板,掌柜的可是一点邪念都生不起来。

地道尽头是出口,不出所料,是联通着外边的,因为呼啦啦的一直有穿堂风吹过。

方才宁阙追赶快,掌柜的没敢玩出口跑,就选了角落藏起来以图周旋,但不料宁阙根本就没有为事费时。

昏黄的火光照耀着,掌柜的在一处拐角,拨动隐藏在石壁顶部的机括,一道石门应声打开。

密室里边不大,摆着三五个盒子,掌柜的打开后里边全都是一叠叠银票,数额不小。

“嘿嘿,我说,我要是再发现机关,你小心脑袋不保。”宁阙猜测密室里还会有机关,不然诺大的密室怎么就摆着银票?

倘若存放盈利的银票,大可以掏空石壁做个小空间,刨除土石,故意建石室,只要是有脑子的工匠就不会提出这馊主意。

敲击石壁难免有回响,小空间能极大限度的缩减回响。

掌柜的不会刻意留着秘密不跟他坦白,如果非要解释掌柜的心思的话,可能是他觉着没必要打开或者是他根本不太清楚情况。

试问,一个见钱眼开的市井之徒,会因为一定心思拿小命开玩笑吗?

掌柜的嘴角一抽,走到门边,摁下机括,指着对面道:“少侠,这机括要来人合力,劳烦了。”

宁阙瞅着石壁,将手里的毒针甩出去,石壁坚实,宁阙的力道又足够大,再加着毒针重量足有绣花针六倍,那机括就这么被砸开。

“蛤喇!”

机械齿轮转动声从石壁里传来,四方的石室北墙升起来,里头果然别有洞天。

掌柜的面色有些泛白,走在前边,宁阙紧随其后,仅走过三五丈长的通道,就能发觉有几间类似于牢房的空间。

通道里酸腐臭味浓厚,呛鼻子还算好的,一股阴寒的湿气让人毛骨悚然。

“少……少侠,其实吧,这里曾关押过一些李家的仇敌……一年前,因为不合用,就废弃了。”掌柜的似乎也不太熟悉这里,慢吞吞的挪动着,打量着牢房,起先瞥见末端牢房角落的骷髅,吓得骨头都酥了。

宁阙问道:“你怕什么,莫非里边还有活人?”

还没等掌柜的说话,一颗类似石子的东西朝着他脑袋飞去,宁阙连忙一掌,以掌力将其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