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恋

马兰背着保温箱，一路狂奔出来，碰到了几个行人，连忙低头道歉。慌慌张张骑上电动自行车后，回头看看没人追来，她这才松了口气，吐了下舌头，差点被那疯狗咬了，哼，赶紧戴上头盔，骑上车疾奔而去。

汗流浃背回到快餐店，正是中午用餐高峰，店里挤满了人，老妈在厅里忙着上菜，老爸满头大汗卷着袖子在灶台忙碌，妹妹马丽花枝招展地坐在收银台照着小镜子，看见马兰凌乱的头发，啧啧两声摇摇头。老妈一眼看见马兰松了口气。

老妈：“兰兰，快点帮忙，忙死了！”

马兰叹口气：“马丽怎么不帮把手啊，好像就我不是亲的。妈，你从来只知道心疼妹，把我当骡子使唤。”

老妈：“你妹妹长得好嘴巴甜，从小就讨人喜欢，只要坐在门口收钱生意就好的多。我还指望她赶紧找个好工作、嫁个好老公呢！”

马兰：“我不就是失业几个月吗，不还是被你们威逼利诱在家帮忙了。再说了，我不嫁人啊。”

客人：“再来两个啤酒！冰的！”

马兰：“来了，来了！”

老妈：“行了，一家人哪那么多话。快去！”

马兰手机响了，她一看进来一条微信，男朋友张军约她见面，她趁老妈没注意，放下啤酒飞一样地溜了出来。

街心花园的水池边，张军正在那里发呆，看到马兰招了招手，马兰跑上去一下扑进他怀里。张军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张军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的宝贝，我的公主，我的女神，这是怎么了？”

马兰心中顿时卸下盔甲，万种委屈、心酸齐聚而来，哇一声大哭起来，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张军赶紧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鼻涕。“别哭，乖，宝宝不哭！”

马兰这才抽噎着说：“送盒饭碰到一个极品衰男，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居然上来就动手，说我是小偷，偷他的苹果10，哼给我还不要呢，那苹果10的大刘海简直是丑中极品！”

张军：“还有这事，太过分了！后来呢？”

马兰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笑了：“跟那笨蛋说不清我就只好跑了！”

张军刮了一下马兰的鼻子：”你的800米可是全校第一！”两人相视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

马兰突然抱紧了张军，轻声呢喃：“我要是找不到工作一直送外卖，你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张军笑笑：“送外卖怎么了，那也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啊。你又来了，怎么越来越不自信了？”

张军拍拍马兰的肩膀表示安慰，从兜里拿出一条项链给马兰。这是一条非金非银非白金的普通项链，就是一个小玩意儿。马兰一脸惊喜得接过去，迫不及待马上戴上，“好看吗？好看吗？”

“好看好看，太配你了！”

张军路过小饰品店经常买个小饰品带给马兰。以前他们上大学没有那么多闲钱，马兰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看见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就走不动道，可是想买买不起，所以现在有机会能买就买。

马兰从来不在乎他们的价值，心意比什么都重要啊。

“你一天到晚瞎想！”

“我现在就在餐馆里送外卖，你一直在写字楼里，身边都是女白领，真怕你有一天看不上我！”

张军眼前一下晃过不少美女同事的影子，特别是市场部的，热情如火，工作能力也非常强，比马兰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马兰是他大学的初恋，真要断情割义，他也实在是放不下，张军一愣神抱紧了马兰。人对于初恋总是有着特殊的留恋，即使明知道渐行渐远也不放手，因为那是干净的青春岁月最好最后的纪念。张军贪心地想着二者兼得，哪怕是暂时的。

马兰幸福得闭上眼睛。“有你真好！”

“晚上到我那去吧，我想你了！”

“等我爸妈睡着了，我就溜出去。”

“我等你。”

两个人温情款款甜言蜜语你侬我侬，张军看看表便赶回公司去上班，马兰恋恋不舍看他走远了才转身回餐馆。

张军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刚吃完午饭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聊天，目光突然都投向门口，市场总监萧潇时尚性感妩媚女人味十足地走进来，像模特走T型台一样。男同事们看着都挪不开目光，女同事们羡慕嫉妒恨，萧潇向张军报以暧昧的一笑。

萧潇：“张军，把昨天的报告拿给我看下。”

张军：“这就来。”

张军看看四周，拿着文件走进来，萧潇一把锁上门。

萧潇：“我刚下飞机就到公司了，知道为什么吗？”

萧潇脱掉外衣，张军看着她的低胸一愣神，萧潇上前把手伸进张军的衬衣里，张军猛地抓过她，两人激烈拥吻，手里的文件洒落了一地。

这就是张军在公司的红颜知己，不仅人美的炫目，而且很有能力，对张军的提携帮助也的确不小，张军的仰慕、感激在美女上司的暧昧中缴械投降。

世纪传媒的市场总监张浩楠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人，早上9点到公司，晚上10点以后下班，所以部门的人每每到了6点都不敢走，大部分是熬到7点走，还是小心翼翼。所以大家只要能出去跑客户就尽量不回公司。心里对他都抱着怨气，不过都不敢说而已。

张浩楠偶尔一次6点下班，部门里就弥漫着类似过年欢天喜地的氛围，人人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芒，QQ、微信上都闪着一个内容：马上下班！只要张浩楠一下班，大家都赶紧关电脑、拿起早已整理好的背包鱼贯而出，动作迅速敏捷整齐划一。就算6点下班，到家早的是7点，晚的8点，做个饭吃个饭就10点洗洗睡了，哪还有什么私生活，家人都怨声载道，实在有违和谐的旋律。

可是找个待遇尚可的好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宁可忍一忍，再忍一忍。公司也摸准了员工的这些心态，硬性规定每逢周三晚上集体加班。

资本家原始积累果然都是血腥的，最大限度地使用劳力，不在乎员工的可持续发展，反正你身体垮了还有新员工进来。于是乎大家都心里问候张浩楠的祖宗八辈，一边咒他不离异就单身，一边脸上又陪着小心和笑脸。

早上张浩楠一进公司就板着脸，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担心暴风雨落在自己身上。小王从外面冲进来打卡，抬头看了看时钟，时钟指向9点整，他松了口气。前台冲着他往会议室努了努嘴，他心领神会，赶紧跑到座位上放下包，拿起笔记本跑进会议室。

张浩楠一直板着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担心地四下张望。小王推开门，大家都盯着他看，张浩楠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低下头，溜到最近的一个座位上坐下。

张浩楠责问地语气说：“你的客户为什么把设计图连续打回来十几次，你怎么沟通的？”

刘科忙道：：“这次的客户很不好伺候，光是礼品卡设计图就打回来了13次了，每次都是有稀奇古怪的新想法，却从来不考虑实际可操作性。”

张浩楠：“你这是什么态度？客户要什么都懂还要我们干什么。客户的需求我们就要尽一切能力满足。客户要都那么好说话，还要你们干什么。业余的就怨天怨地，专业的会静心检讨，虚心的检讨，看我们的能力和客户要求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刘科暗地里瞥了他一眼心想你是天天颐指气使发号施令，有本事去那些甲方高高在上的臭脸前看看，人家会不会给你好脸色，就会说大话。心里想着脸上却一脸恭敬回到：“您说的有道理，还是我们考虑问题不周全，和客户的沟通做的不到位，一会我们就开会找问题。”

张浩楠面无表情说：“吃一回亏，学一回乖。客户只要骂人，就是有道理有理由的，要么是能力问题，要么是沟通不够，或者你们感情培养没有到位，自己找原因吧！”

张浩楠拍着桌子，最后气恼得把策划案扔到刘科的面前，刘科默默捡起策划案。孙晋在会议室透明的玻璃墙外敲了敲，指了指手上的表，用口型提醒张浩楠下午3点的约会，张浩楠马上头疼起来，不禁皱了皱眉，转身走出会议室。

张浩楠揉着太阳穴，孙晋拿着记录翻看着，跟在张浩楠背后汇报。

孙晋：“这是半年前做的项目，一个新闻发布会，客户到现在找种种借口拖欠着320万尾款，对方接口人虽然只是个小会计，态度强硬，很不好说话，小鬼难缠啊。当时这个项目的对口负责人走以后，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来接替。”

张浩楠：“这次我亲自出马，一定把这笔钱要回来，这样一来这个季度的收入任务就提前完成了。”

孙晋：“我已经定了盒饭，咱们一会儿吃完，就直接往客户那儿赶。”

张浩楠：“好。礼物呢？”

孙晋：“常例，娜娜都准备好了。”

张浩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