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几年,我写了三四本书,分别在上海、香港等处出版,内容基本是亲身经历的旧闻,而且大都是随笔式的,记起什么就写什么。因为有一种“紧迫感”,自己的经历虽微不足道,但几十年所见所闻,颇多关联到旧时代演变的脉络,写出来可供后人参考。自己虽“年方七五”,毕竟记忆力日益衰退了,如果经再三考虑,订出计划后才系统动笔,怕时间“稍纵即逝”,有些应该“留”下的史料,因此要白白地“带”走了。近年来,不是号召对老年同志要“抢救”史料么?我这是抓紧时间,自我“抢救”。
所写的《报海旧闻》第一册,布局上虽似有一体系,而所写的人和事,仍然是片断的,参差不齐的。
这次试写《杜月笙正传》,不免有些胆怯,仿佛演惯小戏的人,一旦要排练整本的连台大戏,感到功力够不上,而且所写的“角色”,是这样复杂,脸谱色彩又这么阴暗,牵涉面似乎又很广,如何写得近似而不失真呢?
鼓励我尝试的,主要是三中全会以来的实事求是的精神,不必求大求全,一是一,二是二,圣人未必没有缺点,“反面人物”在某些方面也可以“一分为二”。总之,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全盘肯定,也不一笔抹杀,这样,写出的人物才可能有血有肉,能够生动地再现其本来面目。
而且,我写“正传”的主要意图,是想通过这个具体的人物,从一个角度来描述当时社会的概貌,尽可能把它挖得深一些,让不管有无昨天经验的广大读者,更加珍惜今天,努力创造分外美好的明天。
由于我对这个“人物”及其所“君临”的“社会”不够熟悉,看到的资料又不多,该写而遗漏的一定不少,事实出入也在所难免;尤其因为我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水平太低,在具体分析中,肯定有不少是不恰当甚至是错误的。
在写述过程中,幸得许多老同志的指引和匡正。初稿一部分在上海《青年报》上刊出后,又得到许许多多读者来信,他们热烈鼓励,并提供材料,补正缺漏,这使我非常感激。来信未能一一答复,尤为歉疚。
报社和出版社朋友们的帮助,是成书的主因。特别是吴纪椿同志,从选题到整理,他是一直和我一起操心、流汗的。
作者
1981年11月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