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景和院士“关爱女性健康”系列:性爱与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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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膜之谜

贞操不是解剖学而是伦理学的一种概念。

处女膜作为一个解剖学概念始于中世纪,它曾被喻为“婚姻之神”。迄今为止,它仍被当作处女的象征、贞操的标记。围绕它,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从古老的习俗到庄重的法律,这层仅厚1~2毫米的薄膜竟像是天堂,抑或是地狱的千斤之门!

处女膜是其他雌性动物所没有而唯于人类女性所独具的,它在胎儿3~4个月时出现、发育、形成。青春期时的处女膜形态和厚薄不一,它是位于阴道口、阴道前庭内的一层黏膜组织,中间有孔,以便月经血和分泌物流出。处女膜孔可呈轮状、环状、半月状、筛状、分叶状、孔状等,细分多达30余种(其实并无多少意义)。

处女膜通常在第一次性交时破裂,伴随发生的是轻微的疼痛和少量的出血,紧张和粗鲁会增加痛楚;松弛、温存则可减轻不适。处女膜也会因激烈运动、骑马、骑自行车、手淫等发生自然破裂,流血和疼痛可能很轻微而未被觉察——“像不经意地丢失了一只樱桃”。

我们到现在还不十分清楚处女膜的生理学意义何在,也许在平常状态下,处女膜孔紧闭,成为一种保护性的屏障,但这一作用显然是有限的;也许它意味着新婚之夜必须要揭开这“爱神面纱”,但在年轻新郎新娘需要克服的诸多障碍中,弄破处女膜该是微不足道的;也许它就像其外的小阴唇一样,很难说有什么特别的功能,有的宗教仪式甚至把小阴唇切除,如同男性的割礼。医学上,处女膜真正构成了问题,倒是以下两点:

其一,无孔处女膜或处女膜闭锁。除极个别者外,女性都是有处女膜的,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有孔道的。如果是完全封闭无孔的,则当月经来潮时,经血不能排出,造成血潴留。也许头一两次,经血不多,子宫及阴道尚能容纳,但迟早是承受不了的,于是发生腹痛、阴部胀痛。所以,到青春期不来月经,且有上述症状,即应考虑有无此问题。如经检查证实处女膜闭锁,要及时切开引出积血。

其二,厚而韧的处女膜。多数处女膜不会影响性交,但亦有少数处女膜厚而韧,可能引起交媾困难,或者使女方感到非常痛苦。如经医生检查,确系处女膜过厚过紧,也要考虑给予扩张或稍加切开。

处女膜并不是所谓女子童贞的绝对标志,诚如上述,在某些非性交情况下,它也可以发生破裂;而在某些性交情况下,处女膜竟会完好无损。在有关犯罪学的著作中,就曾有并未造成处女膜破裂的强奸案的记载。有的甚至经历了分娩或流产,处女膜却完整如初,这通常发生在较厚实而弹性又好的处女膜。因此,根据处女膜来“鉴定”一位姑娘是否是处女是困难的,不确切的。贞操不仅表现在肉体上,而是首先表现在灵魂上,自尊自爱本身就是高尚灵魂的组成部分,又是对纯洁肉体的保护力量。对处女膜的偏见是危险的,它可能为爱情、婚姻、家庭投下阴影,带来危机。对处女膜的偏见也是不公平的,有些男人过分看重处女膜,“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把它看成长期关系的筹码,男人们自己的“贞操”又该如何检验?——对男女都适合的检验标准是道德与忠诚。

对处女膜的认识还是一种文化,它反映科学与文明的一个侧面。澳大利亚有的部落规定女人在结婚前1周,由一位老妇人将其处女膜弄破。如果发现处女膜已经破裂,被视为奇耻大辱,要遭到严刑拷打,甚至处死。另外,有的地方则延续这样的习俗,由一位“德高望重”者行“初夜权”,也包含有性指导的意味。而在波利尼西亚和马贵斯群岛,人们却期望在青春期弄破处女膜……

处女膜及其完整与否,终究是个解剖学问题,为此所怀的自豪感或犯罪感都未免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