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孟凡进屋打了声招呼，顾不上别的，先找东西准备把水饺拿出来摆好，省得粘上。孟凡忙活的时候，姥爷已经给她倒好了水，又出去劈柴了，姥姥在旁边絮叨：“怎么又包饺子，上次就跟你妈说了别包别包，这么热的天，一顿吃不完就坏了。”

孟凡一边撒面粉一边说：“那就使劲吃呗，一顿吃不完下一顿炸一炸再吃。”

姥姥不说话了，看着孟凡摆饺子说：“小凡你现在在哪上班呢？”

孟凡乖乖答：“在绍州呢。”

姥姥摇蒲扇的手停了：“从南方回来啦？”

孟凡点点头笑着说：“回来快一年了！”

姥姥接着摇蒲扇，说：“回来好，姑娘家就是不能走远了，旁边村里有个小姑娘，你不认识，一直在上海工作，婚也结在上海了，一年就回来那么一趟，她妈想她，见都见不着。”

又摇了两下，姥姥问孟凡：“你回来多长时间了？”

孟凡摆饺子的手不停，回答说：“回来一年啦！去年秋天回来的。”

“哦。”姥姥把茶杯递给孟凡，说：“喝口水再摆。你那个工作是在工厂里还是在办公室里坐着啊？”

孟凡乖乖接过杯子喝水，然后给两个人都续上茶，回答道：“坐办公室呢，可好了，还有空调，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姥姥像是想起什么，摸着太师椅旁边的拐杖站起来慢腾腾开始挪，孟凡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边注意着她别摔了，一边加紧摆水饺。姥姥挪到旁边的桌子上，给一台小风扇插上电，扭到孟凡站着的方向，一边扭开一边说：“小凡热不热啊？给你吹吹。”

开了风扇姥姥又挪回来，把拐杖放下，拿起蒲扇开始摇，问：“那你吃饭是怎么吃啊？自己做着吃吗？”

孟凡点点头，说：“对啊，自己买菜做着吃，住的地方旁边就是菜市场，什么菜都有。”

姥姥关切地说：“那你是用电锅吧？可得小心，别电着了。”

孟凡笑嘻嘻说：“知道啦。”

摆好水饺，孟凡放到一边想起来刚才进来的急，饼干什么的还在电动车车筐里没拿进来，赶紧拎进来摆到姥姥跟前，姥姥伸过手颤巍巍解塑料袋，说：“这是你买的吗？”

孟凡愣了一下，还是笑了笑说：“是啊。”

姥姥嗔怪她：“挣钱了吗就开始给我买东西，你现在的钱都得好好攒着！”

孟凡难得嘴甜地说：“我就你们这一个姥姥一个姥爷，我不给你们买东西给谁买啊？”

姥姥一边摸索零食，一边笑：“行，没白疼你。”姥姥摸出来一包月饼，问孟凡：“这是什么啊？”

孟凡一边接过来拆包装，一边说：“这是月饼。”

“哟，”姥姥接过来，掰了一半，一边吃一边问：“这还没到八月十五就有月饼卖了？”

孟凡说：“什么时候都有月饼卖，这年头有钱什么买不着啊。”

姥爷劈完柴也进屋了，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太师椅上，姥姥把月饼推过去，说：“快尝尝，小凡买的，说现在啥时候都有月饼卖了。”

姥爷根本听不清姥姥说的什么，但是看姥姥推过来的月饼，就拿起剩下的另一边开始慢慢吃，孟凡给他们两个倒上茶，自己也端着一杯慢慢喝。

姥姥不知道是手指没力气捏月饼还是怎么的，把月饼放在手心，凑到嘴前慢慢啃。孟凡家这边传统的月饼是酥皮的，姥姥一边吃一边有小碎屑纷纷扬扬掉下来，小狗就摇着尾巴在下面捡月饼屑吃。

姥姥吃了两口，看着喝茶的孟凡，问：“小凡啊，你现在上班的地方有食堂吗？”

孟凡咽了口茶，说：“有，可大了，我们一天三顿都在那里吃饭。”

姥姥说：“食堂好。那你一顿能吃一个馍馍吗？”

孟凡说：“能吃，馍馍多好吃啊，我一顿能吃一个半。”

姥姥这才放心了，说：“你这个岁数还能再长呢，可别学别人减肥，多吃点长高个。那你们吃饭怎么吃？自己端个碗去打饭吗？”

孟凡说：“不是，他们给盛好，我们到饭点自己去端就行。”

姥姥又问：“那有鸡蛋吗？”

孟凡笑眯眯答：“有，每天早晨给一个鸡蛋吃。”

姥姥这下更放心了，扭头跟孟凡姥爷说：“你看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国家每天给发一个鸡蛋吃。”孟凡姥爷根本听不见姥姥说话，头也没抬，仔细地吃着月饼。姥姥也不管姥爷回没回答，接着问孟凡：“小凡多大啦？23了吧？”

孟凡低头看着趴着的小狗，说：“24啦！”

姥姥吃完最后一口月饼，说：“24啦！不小啦！”姥姥突然往孟凡这边歪了歪身子，一脸精明地笑，说：“你妈上次来，跟我说，让我见了你别老问你什么时候找对象，说你会嫌我烦。我就问，我们家小凡怎么会嫌我烦呢，对吧？”

孟凡笑着说：“别听我妈的，姥姥你问我有没有对象不是应该的吗，我怎么会烦呢。”孟凡忍不住有点酸鼻子，就姥姥这个记性，也不知道妈妈跟她说了多少遍才能见到自己还记得这件事。

姥姥吃完了月饼又开始扒拉别的零食，拿了一包举起来迎着门口的光，问孟凡：“这包又是什么啊？”

姥姥手里拿的是一包蛋卷，孟凡接过来一边撕开，一边跟姥姥说：“这个饼干是一根一根的，有点碎了，你吃的时候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