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美人:我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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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鲁索广场餐厅
纳萨莉·迪梅聊人生哲学

螺纹高领毛衣

炒蛋和煎烧土豆

小木屐

盖·伯丁

从我们开始为这本书梳理巴黎女子名单的那一刻起,纳萨莉·迪梅(Nathalie Dumeix)的名字就出现在珍妮的名单上,并且还名列前茅。作为一位造型师,纳萨莉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在过去20年里,她一直在珍妮父母开办的特鲁索广场餐厅附近经营时装精品店。店里出售的衣服都来自这位巴黎丽人的完美品位——国外杂志总是会报道她的穿衣打扮,比方说,某本杂志想捕捉从1月到12月都能穿的典型风衣搭配等。在她的店铺,你会发现有不少混搭,比如高腰裤搭配一件质地精良的灯芯绒螺纹高领毛衣,再配上极其精致的黄金首饰和坡跟拖鞋。简而言之,舒适又别致的装扮就是巴黎女子的特色,而珍妮的穿衣搭配就很符合这个要求。事实上,珍妮也发现,她的时尚触觉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纳萨莉的时装精品店:因为她从十几岁就开始在放学后光顾这间店,还喜欢在店里和纳萨莉谈论服装和男孩。

我们和纳萨莉约在第十二区的特鲁索广场餐厅(距离巴士底广场不远)见面,然后坐在露天茶座里聊天。那一天,蓝天白云相映成趣,而纳萨莉的装扮更是惊艳:她理所当然地穿着风衣,看似没有做过造型的亚麻色金发披散着。虽然几乎是素颜,但岁月没有在她的完美肌肤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是随着时光推移,她的脸庞变得更加美丽。她的身材可以说是极度瘦削,但她在中午时分点了一份高热量的火腿炒蛋配煎烧土豆。那么,就让我们面对这样的现实吧。当你遇见纳萨莉时,你希望她能袒露所有的关于美丽的秘密,因为她就是那种让你想模仿她的穿着和一颦一笑的女人,甚至你还想和她拥有一样的年纪。而这种感觉,也许就是全世界对巴黎女人的观感吧。

她那令人称赞的时装风格得益于母亲的真传。在她还小的时候,母亲就会让她穿着“可爱的大衣和从瑞典买来的小木屐”。她在勃艮第的塞纳河畔沙蒂永长大,而不是在巴黎。当地静静流淌的河流,对她来说就像一条通往首都的线索。对于自己的命运,纳萨莉一直很坚定。在你决定“出发去巴黎”的时候,你一定要笃定,在那迷宫般的城区里一定有一些东西在等待你去发掘。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会搬到巴黎去实现某一个专业领域的梦想,当然,有时候也是为了爱情。就我个人而言,因为想成为一名记者,所以在23岁时来到了巴黎,而在那时候,自己的心智也相对成熟了。试想,你能在巴黎以外的其他地方成为下一个弗朗索瓦丝·吉鲁弗朗索瓦丝·吉鲁(Françoise Giroud),法国首任妇女部长,世界著名女权斗士。——译者注吗?而对于纳萨莉而言,她在九岁的时候就梦想成为可可·香奈儿或玛丽·居里。事实上,她也确实拥有前者的优雅和后者的严谨态度。她的命运故事,也似乎只能在巴黎才能展开。

对于纳萨莉而言,这座城市就像一块巨大的拼布工艺毯,上面绣满了她的生活碎片。她七岁时来到巴黎,之后就读于著名的法国高级时装学院(ESMOD)——学院致力于培养未来的时装之星,从里面走出了许多设计大师。每到晚上,她都会出现在Le Palace、Les Bains Douches等传奇夜店。那是20世纪80年代,时尚界和娱乐圈的人物都喜欢光顾这些夜店,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遇到了摄影师盖·伯丁、设计师多罗蒂·比斯和皮埃尔·达乐比——这两人就相当于今天的菲比·菲洛和拉夫·西蒙斯。不仅如此,她还遇到过来自巴黎政治学院的“粪便俱乐部”粪便俱乐部(Caca’s Club),直译为“白痴但窝心的文盲俱乐部”,由法国广告人、作家弗雷德里克·贝格伯德和朋友创立。——译者注。只有在巴黎,俱乐部里的成员才有可能一边阅读,一边饮酒。“我是一个失眠者,几乎不需要睡觉。所以,我一直都是完美的夜间活动者。我从不酗酒,偶尔会喝一两杯,但从不沾染毒品;我还可以很长时间都不碰酒。”听到此番话,看来我们现在已经触碰到纳萨莉的秘密了,这也许也是巴黎女子最令人羡慕的一种品质:自我平衡。这并不是由适度和约束形成的平衡,而是一种特殊的方式,能够调节疯狂与理智,也能够中和奢侈与简单。

我们请她聊一聊自己的偶像,她毫不犹豫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弗朗索瓦丝·萨冈弗朗索瓦丝·萨冈(Francoise Sagan),法国著名的才女作家,个性鲜明,行为有些离经叛道。——译者注,因为她有艳丽出挑的一面,”顿了一下她又补充说,“也有忧郁伤感的一面。”这真是一个典型的巴黎式悖论。她还透露了自己的美容秘诀,她漫不经心地向我们保证:几乎不用任何保养品来护理她娇嫩的皮肤和高高的颧骨。“我每天用温水洗脸,会使用ELLE杂志上介绍的日霜新品。”她接着讲述了自己完成晨间“素颜妆”的日常指定步骤:“先用欧莱雅的CC霜打底,然后用& Other Stories品牌的遮瑕膏隐藏眼部以下的瑕疵,还有抹平脸上的小洞。接下来,我会用少量的魅可品牌的珍珠白蜜粉让脸部轮廓更明显,特别是让眉毛、颧骨和上唇曲线显得更加突出,最后再用白色的眉笔在眉毛下面轻轻画上一笔。”我们问,还有其他的例子吗?她说,还有一个关于她自己的悖论:她完全不会限制自己享用任何食物。在她吞下鸡蛋和土豆后,又享用了特鲁索广场餐厅服务员推荐的迷你蛋白酥。不过,她还是会遵守一些自己订下的严格规定:不喝咖啡,不喝茶,不吃奶制品,不吃含麸质的食物。在体育运动方面,她也有自己的原则:“我不做任何运动。”谁知话音刚落,她就脸红了。然后她才承认:“我喜欢步行到新桥去看看过往的行人,还有那些坐在露天酒吧和餐馆外的人们,或是去逛一逛某些历史性地标建筑。”可是,从第十二区到新桥,必须得步行50分钟以上,想必这应该就是属于她的运动方式吧。和许多巴黎人一样,纳萨莉只会步行或骑自行车,这样一来,她每天都能很轻易地走上12 000步。这充满魔力的运动方式或许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能保持苗条的身材,以及她为什么不需要每周去健身房大汗淋漓地踩三次脚踏车。稍后的时间里,太阳在乌云后面变得忽隐忽现,就像纳萨莉坐在特鲁索广场餐厅外谈论关于巴黎的话题一样,充满辩证的哲学意味。我们问她:“想要找到一种中间立场吗?”“不了,谢谢!”她或许觉得,把“太多”和“太少”、精力充沛和疲倦嗜睡、过度和禁欲这些词放在一起谈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正因如此,巴黎女人才得以享受、品味和拥抱更多的生活。